探监室
慕然看着与她仅隔了一块厚玻璃的男人,怒火在脑海中盘旋,想要起身走人,但是内心深处又有一股浓郁的悲伤,压迫的她抬不起脚步。
窗内的男人见到慕然的那一刻,激动地起身趴在玻璃上,泪水顺着那日渐苍老的脸颊滑落。见慕然面无表情的坐在他面前,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内心深处,是无尽的自责与悲伤。
他缓缓坐下,拿起面前的话筒,等着慕然与他通话,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慕然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地盯着他,那双如水的眸子里,有愤怒,有悲伤,有怨恨,更有无尽的绝望。他慢慢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令他难受的眼神,更不想看见孩子眼里的冰冷与绝望。但是,探视的时间有限,思及此,他突然急迫的捶打玻璃,希望他能拿起面前的话筒。
但慕然仍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动不动,时间流逝一分,他就急迫一分,弄到最后,狱警都出来制止他的动作。
另一个探监的窗口,商丘一家人看着慕然这边的情景,终是忍不住摇头叹息。半晌,商丘大步上前,将话筒强行塞在慕然耳边,并摁着她的手,执拗不过,慕然妥协。
“然然,你,你长大了。”见慕然终是拿起话筒,他有些结巴出口,千言万语,而今,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那句话说出口,“爸爸,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慕然有些恍惚,像是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被人无情撕开,泪水悄悄拂过脸颊,明明说好不再哭泣,但面对那些过去,还是忍不住泪流,脸上的表情由原先的冰冷转变为了嘲讽,说出口的话语确是却让人如处万年冰窖,一字一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然后,不理会还站在旁边的商丘,将话筒“啪”的放回,起身离开,从始至终,不曾回头!
慕军举着手中的话筒,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曾动作。
“慕叔,您别介意,慕然她只是。。。。。。”虽然料想到慕然不会给慕叔好脸色,但是没想到,三年未见,她对慕叔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无法原谅,想为她解释,但是却被慕叔苍老的声音打断。
“我知道,她恨我。”无声地叹息,这个中年男人似乎苍老了许多,曾经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铁血手腕,而如今,他只是一个渴望女儿原谅的父亲。
走出监狱,就看到慕然靠在身后的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若细看,你会发现她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商丘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靠在她的旁边,默默的无声陪伴。
许久,慕然才回神,看到身旁的商丘,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用平淡无奇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明明是一起经历,为什么你就可以做到轻松自在,没有任何包袱,为什么?”
商丘看着她,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到她,最终选择,沉默!
慕然虽问,但却没奢望得到答案,因为她明白,这一切,没有答案。不再逗留,起身离开。
商丘看她那失神的样子,怕她出事,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过去,然后一路默默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