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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海

“嘿……爹,差不多了,”蛟虎冲着蛟叔挥了挥手,喊道。

“行,”蛟叔闻声走了过去。

只感觉黑暗中,船有些摇晃,慢慢的离岸在身后留下一条水纹。半晌,只见黑暗中火光明亮。

九九盯着那黑夜中,明晃晃的亮光,不禁有阵好奇,抓耳挠腮,不过去看看实在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九九慢慢的走向那团火光。只见蛟叔和蛟虎,分开在不同的地方,撒下了网,挥舞着火焰。

“蛟叔,干什么呢?”九九看着他们怪怪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了问,“怎么跟土著似的,举着火把跳舞呢?”

蛟叔的脑门上浮现一团黑线,开口道:“说什么胡话呢?”

“就是就是,”蛟虎在一旁也附和道,“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露出两颗闪闪的小虎牙。

蛟叔翻了个白眼,转个头,不禁惊叫了起来:“哎哟,我滴妈呀,你怎么啦,九九。”

“啊,我没怎么呀?”九九一脸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装傻充愣。

蛟叔有些着急了,跺着脚喊道:“咋么没咋咧,咋么没咋咧,你看,你看,变脸咯,吓死额咧。”蛟叔一急把口音都带出来了。

“没事,没事,”九九一脸尴尬的转过头去,不看蛟叔。

蛟叔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九九,喊道:“别是中毒了。不过……”说着就伸出手指去摸了九九的脸一把,结果一手黑。顿时破口大骂:“我的娘咧,吃饱了撑的往自己脸上瞎涂什么煤灰。”

九九一下子心里凉了半截,刚刚自己胡乱涂的,一定没有抹匀。瞥了一眼小珠,小珠正一脸抱歉的冲着自己笑,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果然,好像连脖子也忘记了,”九九心里暗叹,装不下去了。

蛟虎也一脸好奇的一溜小跑着过来一看,不禁脸上一红,好白的脖子,眼睛不自觉的慢慢瞟到了九九的耳朵。心里一想:哎,脸怎么回事?才抬起头来,看了九九两眼,不禁忍不住大笑起来:这都是什么鬼,脸上黑乎乎的抹着什么东西,东一块西一块的,间隔间露着白皙的肌肤,Cosplay熊猫也不带这样的。

九九一脸黑线,盯着笑到抽风的蛟虎。

“回去,在这儿偷什么懒,章鱼就要来了,”蛟叔呵斥了蛟虎一声。

“就是,滚,”九九听了很是解气,狐假虎威的加了一句。

“还有你这娃子,把脸去给我洗了,”蛟叔难得这么严肃,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九九低着头,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哦个屁,”蛟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水桶在哪里吗?”

九九抬起头,一脸呆萌的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模样,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的。

“虎子,带妹妹过去,”蛟叔轻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吩咐道。

“哦,好,”蛟虎愣愣的点了点头,大声的应道。看了九九一眼,想到刚才的那个照面,不禁心里狂跳。但是蛟虎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走进船舱里,拎出一桶清水。

“喏,”蛟虎把清水桶放在九九脚边。

九九正想蹲下来,低头清洗,就感觉身边站了一只庞然大物。不禁有些莫名的恼火:“你看什么呀,走开。”

蛟虎有些被吓到,但还是傻愣愣的应了一声“哦”,慢慢走开,回到了渔网边上。好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看。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已经蹲下来了,清水被舀起的声音,舀起的清水落回桶里的声音,跌宕起伏……

好一会儿,那人影才慢慢站了起来,黑暗中似乎那一双眼睛,不甘心的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蛟虎竟有些被吓到。不禁拍了拍胸口,暗想:真是只洪荒猛兽。

“嘿,臭小子,瞎看什么呢,小心,要来了,”蛟叔呵斥了蛟虎一声,有些紧张说道。

四周静的出奇,似乎连空气都要凝固了似的。这种气氛吓得九九都不敢大喘气,静静的盯着火把。

“来了,”忽然,蛟叔大喊了一声,手里的火把挥舞的更加狂乱了。九九看着那空气中明晃晃的火把如同飞舞起来一样,竟是有些痴迷了起来。

好一会儿,蛟叔开始奋力的往后拉网,九九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一边拉一边问:“蛟叔,这什么东西啊。”

蛟叔嘿嘿一笑,露出了一丝怪笑,说道:“好吃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吃的”九九一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拉的更加用力了。半晌,网全拉上来了,一看,九九却是傻眼了。这都是些什么玩儿啊,软乎乎的,还会动……

小珠看了两眼还算习惯,九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蛟叔说:“这玩意儿,能吃?”

蛟叔深深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儿,说道:“章鱼,当然能吃咯,烧熟以后,可有嚼头了。”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九九听着认同的频频点头。这时候,蛟虎也把网给拉了上来,不得不说蛟虎真算的上是孔武有力了。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可以独自收网了,这一网鱼绝对不轻,即便是蛟叔也得费上好大力气。蛟虎呼出了一口气,笑着看向九九她们那边。不禁有些愣住了。

在跳动的火光下,九九的侧脸被火光照的有些微微发红,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脸好奇的盯着地上的那些怪鱼。犹如小精灵一样,充满了灵动。“咦,这个是什么?”九九从一堆黏糊糊的章鱼触须中捞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九九忽闪着眼睛,接着火光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是……是木刻的人偶。”

蛟叔看了一眼,说道:“你喜欢就拿去好了。”说完就去收拾章鱼了。

九九将它用清水洗净,仔细的摸着端详着,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长发飘飘,细眉薄唇,一袭长裙,若是真人大概会很美艳吧。九九看着它,心里有些满足的感觉。

黑夜慢慢褪去,四野望去灰蒙蒙的,海上偶尔能看到几艘小船的黑影。天地仿佛回到了最初始的混沌。九九站在船边,静静着闭着眼,感受海风吹过发丝的温柔。

天空的那头慢慢变成了一片浅蓝,越往海平面的高处颜色越深,层次错落,与黑夜无缝衔接。忽然天空的那头,冒出了一丝红光,染红了云彩,红色如晕越抹越大。场景十分恢宏,所谓世界有大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九九呆呆的看着这震撼人心的瑰丽景色,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身后蛟虎看着九九和小珠的背影,感觉有些恍惚。

“哈哈,傻站着干哈呢?”蛟叔走了过来,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拍,已经出神的九九和小珠的肩头。

九九和小珠一语不发,呆呆的看着海平线上那一轮美丽而不刺眼的红日,慢慢升出海平面。好大好圆好红……

九九的大眼睛盯着那轮红日,用手指拨弄着嘴唇,忽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晕倒的话:“一定很好吃。”

小珠一脸无奈的看着九九一脸向往的小脸。

蛟叔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不,那个不是用来吃的。”

小珠暗暗点了点头,幸好有个靠谱的大人,能好好教教九九。结果蛟叔说了一句让小珠彻底无语的话。

蛟叔摸了摸腰说道:“冬天有那么一个靠垫,我这老腰就有福咯。”

小珠和远处的蛟虎一脸看白痴似的看着这两个活宝。暗想:都是做的什么白日梦啊。蛟虎看着九九一脸小吃货的模样,不禁“噗呲”笑出了声,有些可爱呢。

“咕……”九九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九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用了一些力气,就有些饿了。

小珠拿出了小包裹里的馒头,递给九九。虽然是千金小姐,不过九九对于食物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歧视,见吃就扑,估计就是她的原则。小珠看着九九啃着干馒头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心里总感觉有些心酸。

九九忽闪着大眼睛忽然仰起头来,看着蛟叔问道:“蛟叔,你们啥时候回去?”

“大概今天傍晚吧,”蛟叔也拿出了一些干粮和蛟虎吃了起来,说着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哦,”九九笑了起来,笑容很满,就像花一样。蛟虎不禁有些看傻了。

“诶,九,你平时没事干嘛老往自己脸上抹煤灰呢?”蛟叔憨憨的问道,继而笑着说,“还是这样漂亮。多靓的一个姑娘啊。”

“呃,没什么,癖好,”九九尴尬的笑着,灵机一动说道,“我啊,就喜欢煤灰的味道。”

众脸蒙逼,盯着九九,一脸痴呆的表情。这种嗜好还真是特别啊。

太阳越升越高,不禁让人有些焦灼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一路下来没有见到什么船只,大商船就不要说了,连影子都没有。小珠不禁有些心慌。小珠回过头去正想和九九商量商量。只见九九正拿着一根鱼竿,钓着鱼。

“呃……茵……九九,”小珠走到九九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九九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望着她。

“船……好像没有哎,”小珠看她一脸傻傻的样子,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哦,这个也只能碰运气啊,”九九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道。

小珠心里狂叫,暗想:怎么遇上个这么不靠谱的主儿啊,不早说……

“吃鱼咯,”蛟虎大喊了一声,招呼道。

“哦哦,”九九丢下鱼竿就拉起小珠,迫不及待的上桌吃鱼先了。

四个人围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盯着那锅浮着咸菜的浓白章鱼汤,不住的咽口水。章鱼的香味不断飘进口鼻。不过即便是九九也不没敢动筷子,长幼有序这点还是很明白的。

“吃吧,”蛟叔笑了笑,往嘴了灌了一口酒说道。

话音刚落,九九就迫不及待的把筷子伸了进去,夹了一块白色的肉,放进嘴里。虽然食材并不丰富,但是新鲜章鱼弹性十足的口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小珠也忍不住夹了一块,章鱼、墨鱼这类食物是海上人常吃的,也是小珠的最爱,好久没有吃了,甚是想念呢。

很快一锅章鱼就空了,连汤都没有剩。九九躺在甲板上,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望着蔚蓝的大海,感受着凉凉的海风,不禁叹了一口气:“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蛟虎嘟囔了一句:“真是容易满足。你还有好多海鲜都没有吃过吧。”

“嗯?”九九唰的一下坐了起来,一脸认真的追问道,“还有什么比章鱼还要好吃的。”

蛟虎得意的说了起来:“鲍鱼,海参,蛤蜊……”

“是,是,”说到海鲜,小珠也忍不住附和了起来,说道,“红烧海参,蒜蓉烤鲍鱼,清汤蛤蜊,粉丝扇贝……”

九九不禁舔了舔舌头,有些陶醉,想想就觉得很好吃了,兴奋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来钓吧。”

蛟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海参什么的都是在海底的,你想钓也钓不上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九九一脸嫌弃的鄙视了蛟虎一眼,默默的转过头去。

“嘿,别这样啊,”蛟虎尴尬的说道,“不过,其他一些鱼可以钓啊,也很好吃的。”

夕阳下,大海上,有一叶小船,一位少年正专心致志的钓着鱼,目不转睛,虎目剑眉,十分英俊。

“哎,”身后响起了一声天籁般的叫声,一位容貌绝色的少女,慢慢的走近少年。忽然趴下了脑袋,在少年的耳边,红唇轻起,微声说道:“钓不到鱼,不许吃晚饭。”

小珠看着蛟虎一脸无奈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说道:“不要这样了吧。”

“谁让他自己答应我的,”九九转过头去,撅着嘴,一脸傲娇的说。

九九看着茫茫的大海,空无船只,有些纳闷问道:“蛟叔,这四处怎么一点船影都没有。”

“哦,”蛟叔笑了笑说,“咱们岛上打渔的人不多嘛。”

“啊?那其他岛上呢?”九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

“这是咱们小岛上的海域啊,其他岛的人怎么敢过来呢?”蛟叔耐心的解释道。

“那其他的商船呢?”九九心里凉了半截,好像和自己预想的不大一样啊。

蛟叔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九九说道:“怎么可能会有商船呢?这里到处都是暗礁和海盗,怎么会有不长眼的商船到这里来呢。”

“天呐……”九九不禁仰天长啸。

忽然天黑了一般,一艘巨轮从身边驶过。在这一刻,恍惚间九九感觉自己看到了神祇。是神来拯救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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