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在医馆看病,太子樊致齐突然来访,回事太监尖尖的嗓子宣布来人的身份,医馆的人都吓了一跳,唰唰跪了一地,这些平民百姓平时哪有机会见到太子,都很紧张。宁儿来不及想太子来访的用意,连忙跪下行礼。
太子亲自过来扶起宁儿,身边的护卫和太监则让那些看病的回避。除了几个重病需要搀扶的动作慢了点,其他的病人都顺从地出了医馆。
宁儿心里想要阻拦,但太子在医馆人多眼杂毕竟不妥,因此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宁儿抬头望了一眼太子,只见他头戴镶珠紫冠,身着红色镶金边长袍,腰系金色绶带,相貌端正,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满身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太子拉着宁儿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宁儿有点尴尬,低头小心翼翼地把手抽了回来。
“原来这里就是邱神医你舍不得离开的百姓医馆啊。”说着,太子环视了下周遭,只见这医馆分内外两厅,外厅是候客和诊治的地方,内厅则摆满药柜和书架,整个医馆收拾得格外整洁,屋中央有一白瓷香炉有细细绵绵的熏香袅袅升起,香气淡雅清新,非常好闻。
宁儿点点头,直接问道:“不知太子殿下驾临鄙馆有何要事?”
张主管在后面使眼色,让宁儿不要失礼。太子仔细打量了下宁儿,见她身着青色布裙,一条嫩荷色丝带勾列出纤纤细腰,满头如云乌发则用青色头巾罩住,这身打扮简洁雅致,显得宁儿越发得清秀,太子见多了华服浓妆的美女,见宁儿这样朴实的装扮,颇为新鲜,眼里有赞许之意,道:“上次在宫里与神医匆匆一见来不及细谈,本王非常钦佩神医的医学造诣,也很好奇这百姓医馆到底有何魅力,让神医连进宫当御医的机会都拒绝了,所以特来拜访。”
“奴婢不敢当神医两字,这百姓医馆就是一寻常看病的地方,让太子见笑了。”
太子笑笑没说什么,只管盯着宁儿看。宁儿站在那局促不安,不知道太子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会离开,被赶出去的病人里面有两位是重患需要尽快诊治,宁儿心里暗暗着急。
王爷不在府里,因此张主管代替王爷下令:“宁儿,你就陪太子殿下去大厅聊会天吧。”
宁儿犹豫:“这...还有好几位病人......”
“没事,我让人安排他们去别处就诊,医药费就从府里支出。”
宁儿松了口气,再三嘱咐张主管一定尽快为他们安排治疗,便陪着太子去了那宴客厅。太子要宁儿在自己身旁坐下,宁儿勉为其难坐下,有点局促不安。张主管使了个眼色,宁儿才发现太子面前的酒盅是空着,连忙给他斟上。
太子和颜悦色,问宁儿的医术从哪习得,得知宁儿从小随父行医后,大赞宁儿聪慧,医术虽习得民间,却比很多正班出生的太医来得高明。
张主管道:“太子殿下,宁儿姑娘不仅医术了得,更精通各类药膳的烹制,太子殿下如不嫌弃,小的就安排宁儿姑娘去药膳房给殿下准备些膳食小吃?”
太子一听颇感兴趣,道:“不知宁儿姑娘是否愿意为本王展示下厨艺?”
宁儿正愁不知该如何脱身,立马答应下来。张主管不敢让太子久等,安排大厨房的各位给宁儿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几道精致的药膳小吃,分别是归参鳝鱼粥,八宝鸡汤,莲肉糕和桑葚醪。
太子尝过味道后大声赞好,特别是对那份桑葚醪赞不绝口。那桑葚醪是用当下时令的鲜果桑葚捣碎成汁与糯米共同烧煮,冷却后加入酒曲发酵数日后制成的酒酿,吃来清香扑鼻酸甜可口,并且有补血益肾聪耳明目的功效。宁儿心想宫廷药膳多为珍奇食材,不如准备些太子没见过的民间药膳更好,现在看太子吃得开心,宁儿暗暗松了口气。
宁儿送走了太子,本以为这事就结束了,没想到没过几天太子又来了王府。这次太子特意让人准备了几套精美的丝绸服饰和珍贵的珠宝头饰送给宁儿,道是上次药膳的谢礼。
宁儿想要推拒,却被太子一句难道宁儿姑娘嫌弃本王送的东西吗堵回,只能诚惶诚恐地收下。
这以后,太子来得更为频繁,而且专挑王爷不在府里的时候来,每次都指明要宁儿作陪,宁儿行医多次被打断有点不堪受扰,但对方是太子,宁儿无法拒绝也不知道该找谁诉说心中的困扰。
倒是玉蝉主动提了这个话题,捂嘴笑道:“妹妹,太子肯定是看上你了。”
宁儿轻拧秀眉,斥责:“姐姐不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妹妹心里应该最清楚了。当今太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这每过几天就来王府看妹妹你,到底是何用意,大家心里都清楚。”
玉蝉又道:“你没见这些天,府里各人都来巴结你吗?”
经玉蝉一提,宁儿才发觉,这段时日,张主管,侍卫长,各房嬷嬷和大们见到自己都格外的客气,经常主动上来攀谈。宁儿对人情世故有些迟钝,并没在意这些变化,现在想想,这样的变化的确是从太子来访后发生的。让宁儿更为不安的是,每次陪太子聊天时,太子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热切而又执着,每每让宁儿坐立不安。
玉蝉一脸好戏将近的表情:“姐姐要恭喜妹妹你,被太子看上,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贵妃娘娘了,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姐姐我。”
宁儿心里很慌,连连摆手道:“姐姐你别胡说,太子怎么可能看上我,你再乱说,我可要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就不多说了,到底如何,妹妹后面自己也会看清楚的。“
玉蝉又歪头笑道:”不过,我们王府在宫里还真是受欢迎啊,你看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最受宠爱的九公主,没事都爱往我们王府跑。”
宁儿虽然嘴上指责玉蝉胡说,但内心却暗暗担心玉蝉猜想的结果。宁儿觉得为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法子回避太子才行。可是对方贵为太子,且每次前来都是找自己聊天,自己有什么立场拒绝?宁儿突然想到要不要找王爷商谈下,但又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王爷为了国事已经够操心了,最近又忙着找几位大臣商谈边疆防守事宜,在府里的时间本来就少,自己不能给王爷添堵。而且,这事把王爷牵扯进来,王爷肯定也会为难吧。无计可施,宁儿天真地安慰自己,自己小小一奴婢,太子殿下贵为当朝储君,日后是要登皇位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太子殿下应该是真的好奇自己的医术吧,等过段日子他的兴致淡了,就会忘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