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白马营大都统营房
顺康王爷,赵副将,和三位将军在议事。这三位将军都是白马营的编制,是顺康王爷的部下。其中一青年将军比赵副将年长几岁,长得跟他很像,虽然不如赵副将英俊,但神态开朗,气质豪爽,一看就是性格随和的人,他是赵副将的二哥赵长北。另一位身材高瘦,容貌清隽,颇具儒雅之风的中年男子则是宋其丹将军,他曾是老王爷的军师,擅长谋略,文武兼修,王爷去世后继续效忠顺康王爷,平时多驻守在南方边城,定期来京城跟王爷汇报事宜。最后一位方脸长须两眼囧囧有神的老者是丁奎副都统,此人虽已年过五十,但说话声音洪亮,走路虎虎生风,身强体健不输任何年轻人,他自小从军,从一名帐前的传令兵做到老王爷的副将,跟随老王爷南征北战数十年,经历过的生死战争不下百次,此人性格沉稳刚毅,作战勇猛无所畏惧,一向是顺康王爷的得力臂膀,也是这白马营的副都统。这次寿宴,顺康王爷带着赵副将参加了,其他三位将军因为任务在身没有参加。赵副将把比武的情况跟他们细细讲来,大家听完都开怀大笑。
丁奎将军道:“大都统真给我们白马营长威风。只可惜老夫这次没在现场,不然也要领教下那巫易的功夫。”
赵副将点点头,有点兴奋道:“刚跟白马营的兄弟们说了王爷大胜汉盛国的第一勇士的经过,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
赵长北点点头道:“弟弟说得没错。那申远候秦将军总是不服气我家将军年纪轻轻跟他平起平坐,这次输得那么惨,看他以后还服不服。”
原来这申远候和顺康王爷都是朝廷的大司马,但无论是顺康王爷,还是他率领的白马营将领,都要比申远候那一方来得声名远播,受皇上器重和百姓爱戴。申远候以前是樊尚帝太子府的人,在樊尚帝还没成为太子前就辅助他,又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老,对被年纪比他小上快两轮的顺康王爷比下去这一事实,总觉得脸色无光,因此明里暗里总要跟顺康王爷作对。这次比武,这秦将军本想长次威风,没想到,不仅手下大将被打败了,自己也输得一败涂地,最后还得靠最看不上眼的顺康王爷,才为大樊朝扳回了一局,真正是很没面子。几位将军想到这,都不厚道地笑了。
宋其丹将军看王爷的脸上并无喜色,遂问:“王爷,是有什么事挂心吗?”
王爷点点头道:“这次我赢了那巫易是不假,但是,这只是大家客气比武,换实际打斗的话,我不一定能赢得了他。”
众人心想,王爷又谦虚了。
王爷解释:“其实论武艺和内功修为,我并不如他。这人的内力深不可测,又博采众长,精通多家武功绝学,正面交锋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胜他,这次不过是借他的掉以轻心,我以技巧取胜而已。”
丁奎不以为然:“如果单拼内力的话,老夫也不会输他。这搏斗还讲究技巧和谋略,一味靠蛮力也不一定就能取胜。都统你多虑了。”
赵副将点点头:“王爷你何必如此谦虚,今天比武时,王爷轻功出神入化,那巫易根本就近不了你身。这样下去,就算他内功再高,到最后也是得先力竭而败,我就不信他的内力能源源不绝地输出。”
王爷笑了笑,道:“好了,就不多提这胜负的事了。不过,这次汉盛国六皇子的行为真是耐人寻味啊。”
赵长北将军答道:“不就是这小皇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向我们展示下汉盛国的武力吗?”
其他人听了都点头附和。只有宋其丹将军摇了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那小皇子挑起武斗这一事的确很奇怪。”
王爷和宋其丹对视了一眼,知道彼此想法一致,王爷示意宋其丹将军继续说。
“在下觉得这次武斗无论输赢其实对汉盛国都没有好处。”
众人不解。
宋其丹解释道:“因为不合时宜啊。这是樊正国皇帝举办的盛大寿宴,各国都派重要人物出席。小皇子挑起武斗,如果输了,他都自夸巫易是汉盛国第一勇士了,肯定会对汉盛国的名誉有损,无疑是做了一件蠢事。就算是赢了,在堂堂寿宴上不道贺反而给寿星难堪,樊正国和汉盛国又交邦多年,两国都很珍惜彼此的友谊,这样有损两国情谊的事,也不是聪明人会做的。这小皇子既然是汉盛国的皇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揣测是汉盛国对外发出的信息。”
王爷赞同地点点头:“对,这是疑点之一,这次比武无论输赢都不是好事,这六皇子倒地是出于何种目的呢?此外,这六皇子虽然在汉盛国受宠,但本身资质有限,并不是一位有担当的皇子。那巫易的武功如此高超,为何不去投奔汉盛国的大皇子赵千雪,他才是汉盛国的储君啊。以这巫易的本事和倨傲的性格,怎么会甘心在六皇子的府里做了个小小的教头?”
赵副将道:“听王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疑。这巫易给人极大的压迫感。这人面对几位大将军时都毫无惧色,对那小皇子也不见得如何恭敬。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武将。”
王爷思索着,他还有一点疑问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因为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他隐约觉得这巫易还跟云图国的两位使者相识。
这时,门外传来招呼声,进来的是商沅郡王,只见他换了一身碧绿色云纹绸缎华服,看上去一脸容光焕发。商沅郡王跟几位将军都比较熟悉,因此也不拘束,开门见山道:“四哥,我去你府里找你喝酒,说你来了白马营了。没想到各位将军都在啊。太巧了,陪我去外面喝酒。”
商沅郡王这一闹,把刚才稍微有些沉重的气氛都驱散了。几位将军听说有酒喝,酒兴也都被勾了起来。而且小皇子这事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说不定是王爷多心了也不一定,因此都期待地望着王爷。
王爷叹了口气,道:“二弟,你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没个正经事啊。”
商沅郡王对这指责不以为然:“对我而言,人生在世没有比活得快快活活更重要的事了。既然重要,这吃喝玩乐哪里不是正经事了?看你,明明刚在寿宴上风光了一把,怎么下来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走,陪我去喝酒去。洛贵楼最近刚来了一位南方的厨师,那粤菜真是做得一绝了,我请客,大家去尝下鲜。”
王爷当然不会特意扫这位堂弟的兴。看几位将军也都兴致勃勃,宋其丹将军又难得来洛阳,自然是答许了,一行人因此前往洛贵楼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