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比长安机灵得多。”顾雪臣笑了起来。
“过奖了。”盛闵兰一点也没谦虚照单全收。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长安和你的事情，而是想要问问琴套的事情。”顾雪臣看着盛闵兰，“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觉得你大可以对我说实话。”
陈敏湘的琴套送给谁了盛闵兰是知道的。这会儿盛闵兰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人原来就是顾雪臣，陈敏湘的琴艺先生。倒怪不得陈敏湘这个小丫头常常把他挂在嘴边，只看外貌气质的话确实是不负谪仙美名。
“琴套是我四妹妹送给先生的。”盛闵兰微微一笑，“先生不妨问她。”
顾雪臣的话里有种从容的笃定，盛闵兰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什么，所以不想撒谎。但是现在，她也不会说出实情。
顾雪臣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也不再追问。
“小丫头，你想跟我学琴吗？”
盛闵兰没有说话。
“和我学琴有许多好处。”顾雪臣语气里带着一种自得，“而且我可以帮你说服你的父母。”
和名士学琴的好处盛闵兰自然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更容易被冠上才女的称号，可以接触顾雪臣的交际圈，也许还会借着先生的名声成为一方的名人。以后无论是拓展人脉还是嫁人，这都可以算得上一种资本。
“您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呢？”盛闵兰当然是想学的，对于可以提升自己逼格的事情她是不排斥的。只是她也相信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顾雪臣有些讶异，他确实打算定一个师徒的名分再徐徐图谋其他的事情的，但是没想到盛闵兰这般直接。传言陈府的三小姐有些痴傻，看来果然是谣言。
顾雪臣打量了盛闵兰一阵，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多少要费一番唇舌的，但是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盛闵兰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他说的她都懂，他没说的她也能够领会，他们像是平辈人一样交流，顾雪臣觉得和她交流起来要比自己的许多朋友都要容易得多。
他看到了琴套的当时，就想到了这包的另外一种用途。行军打仗属于个人的装备并不多，因为并不方便携带。只有骑兵才有能力携带比较多的东西。他们大胤的军队常常要深入草原或者沙漠腹地追击敌军，粮草如果都要单独机动行太差。如果有这样一个包，不怕日晒雨淋，可以携带粮食、饮水、武器绳索等装备，又便于背负携带，那么这对于单个战士来说肯定有很大的用处。
“你做这个包是军用的？”盛闵兰听了他的描述倒真有些佩服顾雪臣，虽然琴套的原型确实就是军用的背包，但是这么快就联想到这上面，也非常不简单。
顾雪臣同样觉得诧异，他并没有说出背包的用途。在他的印象里，闺阁女子虽然不乏才智过人的，但是这些大多体现在文墨方面。对于武人之事她们多半不懂，也不大看得上。盛闵兰这样的见识在男子中恐怕也不多见。
顾雪臣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贸贸然过来找盛闵兰并不是一个妥帖的主意。
“我可以给出图纸，不过要做的话你得另外请人。”
看着盛闵兰稚气的脸做出老气横秋地谈生意的模样，顾雪臣忍下心中一点怪异的感觉道：“可以。”
“事成以后我要分一成利。”盛闵兰伸出一根手指严肃道。
顾雪臣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有几个脑袋，敢和朝廷做生意？”
“难道朝廷买东西就不用花钱？”盛闵兰原本打算趁机挣比外快的。
“到时候应该是互不拨款，兵部牵头来做，哪里轮得到你赚钱。”顾雪臣忍不住敲了敲盛闵兰的脑袋。
“大胤兵将几何，兵部一时之间哪里有这么多人来制包，况且他们也不是人人都擅长制包的。这包以前并没有人制过，这许多包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治制好的，若是拖延了时日，岂不是贻误了许多战机。”
“歪理。”顾雪臣斥了一句，“那你说说你有何主意。”
“我说朝廷若要制包，先给出标准，再把这制包的任务按照一定的价格分派给有经验有信誉的商家，既省力又省钱。”
“省力我知道，这省钱又从何谈起，商人趋利，难不成还会往里贴钱？”盛闵兰虽然还没有细说，但是顾雪臣已经听出了这个主意的妙处。其实能节省时间是最好的，能不能省钱顾雪臣并不特别在乎。
“这制包的事是朝廷分派的，做好了那在皇上那里也算是露脸了，想做的人想必多得很。”盛闵兰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雪臣。
顾雪臣恍然，想做的人多，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当然是质量合格价钱低廉的商家才能做了。这样竞争下来节省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
“英雄出少年。”顾雪臣心悦诚服道，“枉我顾雪臣自认聪明，如今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过奖了。”这回盛闵兰是真的很谦虚，这样的主意对于现代人来说几乎是屡见不鲜，她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实在是当不得聪明二字。
“我不敢自称你的先生，从今以后你去顾府学琴，我们以朋友相称如何？”
“顾叔叔，你这不是占我爹的便宜么？我可不能答应。”盛闵兰一脸正色道。
顾雪臣大笑：“你倒不愧是陈君正的女儿。”
“图我十日后过来取可否？”
“五日以后来取便是。”
两人谈完，顾雪臣一个纵身就消失了了矮墙后头，真是神仙一般。想到顾长安的梯子什么的，盛闵兰觉得果然弱爆了。（顾府正指挥小厮满世界找自己梯子的顾长安忍不住抬头打了个喷嚏，该死的，谁把他的梯子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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