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提防别人捷足先登,我提前半个月约她过圣诞。这大半年里,我俩共度了劳动节、端午节、七夕节、国庆节,连清明节都是一块儿过的。
我不信李木子对我没有一点儿意思。逢年过节,约她的男生估计能从西直门排到安定门。
但她想也没想,欣然赴约了。
天气很冷,她裹得像个粽子,在我看来还是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
在那一瞬间,我确定了,这就是爱情,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只要看见李木子的脸,我就会开心起来,在那一瞬间把一切都遗忘,包括我拥有可怕超能力的这件事。
两个不是情侣,却扮足情侣的人,终于在平安夜里,做了一对情侣。
我吻了李木子的嘴,她没有反对。她的嘴唇很柔软,有水蜜桃味,而且分开了。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问她。
她眨了眨眼睛,装作考虑片刻的模样,说:“愿意。”
“一辈子?”
这次她是认真考虑了良久,才缓缓回答:“再说吧。”
不到三个月,李木子就在酒吧里冷冷地告诉我,她不爱我了,要同我分手。
失恋的小小悲伤不足一提,我担心的是永远失去李木子,失去她鲜活的生命力。
在酒吧大醉一场后,我忍着头痛,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穿衣,开门,发疯了似地向李木子家跑去,想要拼尽一切地去挽回她。
大门紧闭。邻居告诉我,李木子上周就已经搬家走了。
我去公司堵她。同事告诉我,元旦一过,李木子便辞了职,说是要去外地,急得像是躲债,连年终奖都不要了。
我哭喊着向朋友求助。
杨美丽听后大惊失色,和我一起把李木子出生二十多年来用过的全部号码挨个拨打了一遍,要么停用,要么关机,唯一接通的一个号码,一个操广东口音的男人在里头莫名其妙地说:“李木子?母鸡啊!”
“不快点儿找到她的话,”我挂断电话,颤抖着声音道,“她会死的。”
杨美丽一拍脑袋,急中生智,说:“哎哟,你瞧我的,差点儿给忘了——我认识李木子的前男友。”
“李木子不是有十七八个前男友么?”我疑惑地看着杨美丽,问,“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
“这个不同,”杨美丽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这是唯一一个主动甩掉李木子的。”
我愕然。能主动甩掉李木子这样内外兼修的美女,得是何等优秀又绝情的男人。哎,或许我一早就该料到,像李木子这样的姑娘,凭我这点微末本钱,哪里能够拴得住她。
“李木子一直很爱他,也很信赖他,分手之后,两人还有往来,”杨美丽说,“咱们去向他问问,说不定能打探出李木子的下落。”
事不宜迟。杨美丽带着我,匆匆忙忙地往李木子前男友的居所走去。
只见杨美丽风风火火地开着车,驶出了二环,三环,四环,五环,风驰电掣地朝荒郊野岭奔去,我不禁疑惑地问道:
“那人是否很有钱?在怀柔买了带马场的别墅?”
“不,”杨美丽直瞪着前方的旷野,悠悠说道,“他住在山里。”
住在山里!我不由得心生憧憬。看来,李木子的这位前男友不仅有钱,而且情趣高雅,不屑于跟那些一身铜臭气的有钱人为邻,远离都市,隐居深山幽谷之中。顿时,我又平添了一丝惭愧,为着自己的囊中羞涩和平凡无奇。
杨美丽带我气喘吁吁地爬上山腰,指着一间佛寺,说:“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