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整个小唐村被落雪装饰的银装素裹,自上次事件以后村里人看江芷影一家多了几分客气。
看着刘氏端上来的玉米粥江芷影轻皱了下眉头,这一个月的江芷影早上一个红薯一碗粥,中午玉米饼炒蘑菇,晚上红薯炒蘑菇。存了很多干蘑菇,整个冬天估计也就这个菜了。虽然家里有些银子,但是这里冬天是没有蔬菜的。这让江芷影欲哭无泪。
看江芷影皱起的眉头,唐云秀知道姐姐这是吃腻了。自己也吃腻了,这半年来的生活把两人的嘴巴给养刁了。嘴里的馋虫养的肥肥的。就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大雪封山,根本打不到猎物。
“影儿,雪下的怎么大,你别乱跑啊”刘氏见江芷影就要出门开口嘱咐道
“啊娘,这雪下的好美,影儿去欣赏,欣赏”江芷影见刘氏要阻拦自己张口就撒了个小慌。江芷影是打算山角下看看能不能弄点肉吃。
“这傻孩子,雪有什么好看的,听娘话在家待着,冻坏了可不好。”刘氏关心的命令道
江芷影是伶牙俐齿但是对于真心关心她的刘氏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云秀使了个眼色,这姐妹二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姐姐,别去看雪景了,跟我去芳芳家玩吧?”云秀面对吃这一方面,脑袋转的很快,随即抛出个挡箭牌。江芷影心想还是有个玩伴好,必要的时候有撒谎的理由。
“去芳芳家玩吧,让你们在家也待不住”。
见刘氏松口,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快速出了家门口。“姐姐,你准备去哪里?”云秀边走边抬头问江芷影
“李庄不是有个大池塘吗,去看看有没有鱼可抓”江芷影心里盘算这
“都结冰了,怎么抓啊?”云秀提出问题
“就是结冰才去抓,不结冰水那么深怎么抓?”江芷影解决问题
池塘中央,江芷影唐云秀,用山石正热火朝天的凿冰,封了一个多月的池塘,鱼肯定缺氧,凿几个洞看看有没有鱼跳出来。江芷影在电视上这样看过,自己没有抓过鱼不知道行不行。冰还不是太厚一个时辰两人就凿出六七个井口大小的洞。剩下的就是等了。
“姐,那边有个人”云秀指着池塘东边的树林说着
“有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有鱼”江芷影虽这样说,但眼睛也顺着云秀的手指方向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树林中捡枯枝。这倒是新鲜,这样的山村谁家不备个十天半月的柴火,不至于大雪纷飞的出来捡吧。职业习惯的她想去探个究竟。
“秀儿,你在这看着,别掉洞里去,我过去看看”嘱咐好云秀,江芷影向人影走去
见有人过来,捡柴的女人起身看这江芷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家里没烧的了,我出来捡点”。
江芷影上下打量了一下,二十二三的模样,体型偏瘦,脸上带有疲倦的病态,长相还算清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是这三九寒冬只身着单衣,补丁足有十几个,动作也有些迟缓。这让江芷影起了怜悯之心。
“这位姐姐,你这还病着出来捡柴,你家男人呢?”江芷影收回目光询问了一句。
“小妹妹,我家男人从军后死了,婆家把我赶了出来,现在住在大哥家里”女人边回答江芷影边继续捡柴。看来她大哥对她是十分不好。
江芷影也随手在雪里巴拉出几根树枝放到柴堆上,“姐姐,你没想过在嫁吗?”江芷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了一句
“再嫁?”女人微楞了下,又苦笑了摇摇头“我是个克夫家的人,谁还敢要我?”脸上布满了对生活的迷茫
“姐姐,你有孩子吗?”江芷影听出了她的无奈追问了一句
“没有,新婚不久男人就去从军了,后来就”说道这女人声音有些颤抖。江芷影则是看到了希望。
“姐姐你可认识小唐村的唐大柱?就是腿脚有点残疾,但是不影响做活”江芷影开始搭桥牵线。
“见过几次,他也是个可怜人,身体不好,爹有去了,留下一个娘两个妹妹,哎”女人叹了口气。
江芷影一听有戏,又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李二丫”女人回了一句
“不瞒姐姐,我就是唐大柱的大妹,姐姐可愿意嫁给我哥?”江芷影一脸认真的问李二丫
李二丫听江芷影问的怎么直接,脸上微微红润,半天没说话。
江芷影知道李二丫害羞了,但是她需要知道一个明确答案,故意激了一句“哎,算了,知道姐姐也看不上我大哥”。
李二丫有些慌乱“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连忙解释道
“姐姐,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妹妹想听准话”江芷影紧逼道
“我,我,我也知道你们家不太宽裕”李二丫支支吾吾的说道。江芷影一楞,这李二丫不像是嫌贫爱富的啊,难道她看错了。
李二丫见江芷影神色是误会自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大哥要的彩礼多”李二丫解释道
江芷影一听,原来是怎么回事啊,“彩礼没有问题,只要嫂嫂肯嫁就行”江芷影肯定的回答
李二丫一听江芷影嫂嫂都叫上了,脸更红了,害羞的低头不说话
江芷影看李二丫的表情,心里窃喜“嫂嫂回家等着,明天我带哥哥去你家提亲”
明天?这也太快了吧,“妹妹,这些柴也能烧几天了,我回家了”李二丫背起柴跑了
江芷影看走远的李二丫,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唐大柱什么意思还不清楚,自己就给定下了。
“姐,你这办法不行啊,都一上午了也没看到鱼?”云秀握着冻得发紫的小脸埋怨道
“回家,我逮了条美人鱼”江芷影没理会云秀的埋怨拉这云秀就走
“什么美人鱼?在哪?”云秀不信的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江芷影敷衍道
唐大柱比唐继先小一岁今年也二十了,早过了议亲的年龄,只是这腿脚,再加上家里穷没有人肯嫁。唐继先因为是才子,一般人看不上,一直拖着。
家中刘氏已经把午饭摆好,一家四人坐好,江芷影开口道“娘,大哥,影儿有件事同你两人商量一下”。
刘氏,唐大柱见江芷影一本正经,都放下了手里的红薯。江芷影看两人不明所以的表情,接着道“是这样的,今天我见到了隔壁李村的李二丫,她男人死了两年多了一直也没有再嫁,我看她是个老实本分的,长的也不错,我想让她做我嫂嫂,娘你看行吗?”
唐大柱一听脸立马红了,刘氏一楞“那个孩子娘也见过,是个不错的,只是人家愿意不愿意”。刘氏知道自己儿子的情景,这庄户人家除了种几亩地就是靠家里男人出门打零工养家,唐大柱没人肯用。虽然女人再嫁也不容易,但是自己家的情景。
江芷影听出了刘氏的意思,“娘,那边没有问题,只要大哥愿意就成。”
“大柱”刘氏有些愧疚的叫了声唐大柱,毕竟李二丫是再嫁,刘氏怕唐大柱不同意。其实刘氏跟江芷影的担心是多余的,唐大柱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有媳妇,低声的说道“娘,看着安排吧”。此话一出,江芷影跟刘氏两人脸上均是一笑。
第二日一早,刘氏带着唐大柱按着江芷影的安排去了李村。江芷影把话怎么说,事怎么办都一一嘱咐了二人。江芷影则带着云秀去镇上置办东西
李庄李二丫大哥家。李二丫看到唐大柱两人均是害羞的低下头。刘氏坐着客位开门见山道“李家大兄弟,咱们也是见过的,今天我来是给你家二丫提亲的,都是临村家里的情况也都了解,这是十两银子,你要是同意二丫嫁给我们大柱,银子你收下,今天就让二丫跟我走”。边说边掏出银子放在桌面上
李二丫一家都是一楞,十两银子,那可是他家好几年的收入。李二丫更是吃惊,昨天她给江芷影说她大哥彩礼要的多,最多也就要个二三两,这家伙一出手就是十两。
“二和嫂子,你看这,二丫今天就去你家,这不合礼数啊”李二丫的大哥略显为难的说。
“大兄弟,我也知道不太合礼数,这不我家出十两银子,就是希望一切从简”刘氏按江芷影的嘱咐句句不离十两银子,以不变应万变。
“二和嫂子,我们这边还没个准备,你看这”
“大兄弟,你也知道咱这周围几个村有谁家彩礼给十两银子的,我们这是对二丫的重视”
“这,这,总该给家里几个兄弟姐妹知会一声吧”
“大兄弟,十两银子”
“二丫,你跟你婆婆走吧”
刘氏脸上一喜转头对李二丫说道“二丫,你哥也同意你跟大柱的亲事了,收拾下东西,跟娘回小唐村吧”。这那是来说亲的,这是来接媳妇回家的。
“娘,娘,我没东西收拾”还有点不太能接受的李二丫支支吾吾的说了句。
刘氏见这事算是成了同李二丫的大哥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带着李二丫二人走了。
傍晚时分,刘氏请来老太太林氏一家三口,唐大和一家四口。一大家子做下来吃顿饭这婚事就算成了。本来还是一脸鄙视的唐三和看到江芷影领出来的李二丫竟看的呆了。这李二丫活脱脱的一美人,看的唐大和也是楞了一下。
“原来没发现这二丫怎么好看”唐三和一脸色相的盯着李二丫说道。两村距离很近大家都是见过的。
李二丫听别人夸她好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江芷影则看到唐三和眼里露出的淫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祖母林氏进门就是一脸的不满,这小儿子跟大侄子都还没有说亲,让这个残废先成亲了,心里有些怨恨刘氏,要不是她不肯让出房子这唐三和也成亲了。
云秀没有注意到桌上的微妙气氛口无遮拦的说道“嫂嫂就是漂亮,我都嫉妒了,小唐村第一美人就是嫂嫂了”。江芷影一听这个笨蛋云秀,嫂嫂刚进门就给树敌。
“再怎么好看也是个二婚,指不定以后克谁呢?”唐春萍听云秀的意思这李二丫比自己好看,放下就讽刺了一句。
“我看也是,还是别得意太早。”林氏符合道
“二婶,你怎么也不先同家里商量商量,这命不好的人进门影响家人仕途”唐继先一直在外读书对李二丫不认识。听林氏两人这样一说有些气奋,他怕影响到自己
刘氏,唐大柱,唐云秀三人均是满脸愤怒,李二丫委屈的低着头。
江芷影拍了拍李二丫的手低声说了句,安心。然后抬头看向唐继先三人“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堂哥十年寒窗苦读岂可相信这子虚乌有的话?”
“我东楚国尚有国师推算国运岂可不信?”唐继先反驳道
“既然堂哥信,那影儿可要问问堂哥了,影儿记得堂哥刚中秀才那几天爷爷去世了,这算是爷爷命格不好,还是堂哥克亲人。如果是爷爷命格不好,影儿又要问问堂哥了,我爹爹一直很好,堂哥一转到省城读书就出现意外了呢?堂哥可否为影儿解释一二。”开玩笑,这种事说谁克的都能按上。
“哎,如果仅仅是巧合也就罢了,可是影儿又记得今年北方大旱很多城镇颗粒无收,巧就巧在堂哥今年又中了举人,你说这要是让朝廷知道恐怕……”东楚国几乎年年北旱南涝只是年年轻重不同。当然这些跟唐继先屁关系没有。江芷影不介意让他们之间有关系。这克国的罪名可是不小。
唐继先这种书呆子打语言战是非吃亏不可。而江芷影的话说对都对,说不对也都不对。却把唐大和一家给唬住了,看着唐继先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江芷影转头看向大伯母漫不经心的问道“伯母你看,堂哥不能为影儿解释,总之影儿对这命格之说是不信的,伯母你信吗?”
“影儿说笑了,伯母不信,谁胡说八道信那东西”大伯母有些讨好的说道
“看来奶奶和小姑这是信了,要不影儿也问问奶奶和小姑几个问题”江芷影语带威胁的对林氏和唐春萍说道
“奶奶怎么能信那东西,我跟你小姑都不信”林氏可不敢让江芷影问,江芷影嘴可是够厉害她吃过几次亏,要让她给自己跟女儿扣上一定克亲人的帽子,女儿是别想嫁人了。
江芷影见效果达到了对众人说道“今天咱家是喜事,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吃顿饭多好”缓和了桌上的气氛。今天江芷影不想玩的太过。没有步步紧逼。
李二丫听江芷影说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妹妹是个厉害的,以后有事还要找她拿主意。
酒足饭饱众人离去后,云秀天真的问江芷影“姐姐,我刚才想了很久,好像爷爷走的时候那个月正是我的生辰。”
看云秀一脸担忧,江芷影直接无语,用手指戳了下云秀额头“姐姐胡说八道的你也信,别瞎想”。
“我猜姐姐也是胡说八道的,那北方干旱跟堂哥根本没关系嘛!”云秀恍然大悟的说道
。
春节过后,天气逐渐转暖,已经十一岁的江芷影正用竹竿测量身高,这段日子可是把江芷影唐云秀二人给憋坏了。整天无所事事。而江芷影利用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赚钱的办法,但是一个都没有实现,前几天还去镇上唯一的酒楼卖菜谱,直接让酒楼伙计给扔了出来。家里银钱可是不多了。
正在发愁的时候送钱的来了,丰田县的富户王老爷子要来镇上别院住几天,府上丫鬟不够,要招五个临时丫鬟,一天三十个铜板。对于女人来说一天三十个铜板已经很多了。唐和义同别园管家认识经常给拉活,托唐和义问问村里。
江芷影,唐云秀当下就报了名。江芷影倒是没看上那三十个铜板,主要是在村里无聊。刘氏一开始不同意二人去,顶不住江芷影二人的软磨硬泡最终同意。
江芷影,唐云秀,唐兰草,还有李大夫的小女儿李秋天,让江芷影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有小姑唐春萍。看到唐春萍后想起曾经胡说八道让她去做姨太太的话。难道真动心了?这家伙今年可十九了,唐和义也敢让她来。
丰桥镇王家别院。江芷影五人在吴管家的要求下,换上丫鬟的统一服饰,又教了近一个时辰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