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天身影消失不久之后,李云东转过身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王裕,说道:“虽然刀没借成,但总算找了一个背黑锅的,我亲自动手也没什么。”
“你要干什……”王裕话还没说完,唰的一声,李云东抬手就是一道剑气,瞬间便将前者的眉心洞穿,令其死不瞑目。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道剑气上,缭绕的竟然是晋天的气息!!
咻!
李云东看也不看王裕的尸体一眼,他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唐彩儿逃离的方向追去……
就在李云东离开不久之后。
呼……
一道微风刮过,一道人影出现在王裕的尸体旁,这人少年模样,眉清目秀,但神色冷漠,正是去而复返的晋天。
“麻烦了……”看着王裕眉心中那个血洞,晋天长叹道。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现在晋天的脸上,他环视一周,面容上的微笑越发盛了,“而且,还有战利品。”
说完,晋天绕过王裕的尸体,径直朝不远处的蛇尸走去。
“也不知道这头大蟒有没有孕育原始骨纹。”晋天从储物空间抽出一柄长剑,翻腾着巨蟒残尸,一边自语道:“不过想来是没有的,毕竟那则宝术未孕育完全,能形成原始骨纹的概率极小。”
不久之后。
“呼!果然没有。”晋天脸上浮现出一点失望之色,但很快,那一丝失落之色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笑意:“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这颗毒蟒之心足够令我修为再上一层楼。”
在他右手之上,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心脏静静躺着。这个就是毒蟒之心,虽然与巨蟒那巨大的身体很不协调,但不得不说,这颗心脏很不凡,灵性太足了,简直可以媲美一株数千年的灵药王,拳头般大小的心脏也很漂亮,晶莹剔透,且遍布紫色纹络,霞光点点,有一种祥和与神性。
他没有急着服用这颗毒蟒之心,而是用一个寒玉盒封存了起来,这种珍贵的灵物,只有在关键的时刻使用,才能完全体现出它们的价值来。若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服用了,虽然也能增加修为,但未免太过浪费了。
将寒玉盒小心收好之后,晋天抬起头,看向远方,道:“毒蟒的巢穴,也是值得一探啊。”
呼!
他展开身法,如一片没有丝毫重量的柳絮般,径直朝毒蟒的老巢飘飞而去,到达小岛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入到当初巨蟒出现的那个洞穴当中。
洞穴很大,黑漆漆的,且周围的空气中飘荡着难闻的腥臭味。地面很光滑与平整,想来是因为巨蟒时常从这里进出,将地面给磨平了。
洞穴不是很深,只有五十几米左右,很快,晋天见到了毒蟒的巢穴,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蛇卵!”就在见到蛇巢的刹那,晋天陡然发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就在晋天探索蛇巢之时,一处密林之中,蓝裙女子唐彩儿被人一剑穿心而过,长剑从她背后刺入,准确洞穿她的心脏,将一代清冷佳人钉死在一颗古树上,佳人脸色惨白,双眼无神,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一代佳人,如花凋零,随风消散,凄美而凄凉!
洞穿佳人的那柄长剑之上,同样散发着晋天的气息。
“唐家……”一道黑影立在距唐彩儿尸体不远的树梢上,看不清容貌,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昏暗的树林之中,只留下一道莫名的叹息。
……………………
阴暗的蛇巢内,晋天看着眼前的蛇卵,脸都涨红了,激动无比,声音都在发颤:“一颗孕有传承宝术的神卵,孵化出来之后可媲美纯血生灵啊!而且,我还可以得到一则完整的宝术,收获真是太大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枚人头大小的蛋,温润晶莹、光泽点点,如艺术品般瑰美,而最令晋天激动的是在那碧玉般的蛋壳上,有一条条纹络灿灿生辉,如星河在闪耀,非常美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流淌。
晋天手指刚触上去,立即就是一颤,有一种力量从纹络中迸发出,令他整条手臂都有点麻,但他却是不惊反喜,自语道:“这就是完整宝术之威吗?果然强大,只是无意识的自我保护而已,尽然能令我手臂发麻。”
他凑上前去,仔细的看着这些纹络。线条很抽象,但仔细观察下,还是能看出大概的,这些纹络构成了一条独角大蛇,虽然是蛇,但在宝光闪烁间,晋天却依稀从这条大蛇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古老的威严与霸道。
“独角的大蛇,是蛟吗?”晋天右手摸着下巴,暗自思量道。只是蛋壳上的纹络只是宝术的一角,且勾勒的图形太抽象,他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不是一则蛟龙宝术。
忽然,晋天一拍巴掌,眼中精光四射,惊喜道:“错不了,这就是蛟龙宝术!”这一刻,他想到了那条泰坦毒蟒,它在临死前打出了一则宝术,那就是残缺的蛟龙宝术!
想到这,之前一连串想不通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晋天连连点头道:“是了,是了,怪不得那头泰坦毒蟒会如此凶戾,一直追杀我,原来是为了保护这枚卵。”
看着这枚神卵,再想到那条惨死的泰坦毒蟒,晋天心中忽然有点堵得慌,“母爱,真的有那么伟大吗?竟然可以让一向以冷血著称的蛇类凶兽不顾一切。”
“父爱、母爱是最伟大的。”晋天双眼无神,有点恍惚的自语道,这一刻,他的心灵被触动了,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脑海中,那些尘封已久的画面一股脑儿的从记忆深处涌出……
一个小山村中,几间土房,构成了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三口之家。土房的主人是一对开朗的年轻夫妇,他们养育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这对夫妇十分宠溺他们唯一的孩子,平淡却美好的画面一帧又一帧闪过。
忽然,所有画面都停止了,只有眼前这幅,还在演绎着过往发生的一幕幕。画面中,八岁的儿子兴高采烈,拉着父母一起上山采摘山果,但是没想到,刚到午时,忽然天地变色,磅礴的暴雨轰然降落,一家三口根本来不及跑下山,突然,山体滑坡,泥石流滚滚而落,蓦然间就将奔行在山间小路上的一家三口淹没,泥石流铺天盖地的冲刷中,为了保护只有八岁的孩子,这对年轻的夫妇尽管早已被石块砸的头破血流,但却仍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高举,令其不被泥石流淹没,而那对夫妇则永堕黑暗,再也没有起来……
“父亲,母亲……都是孩儿不好,都是孩儿不好……”这一刻,晋天再也没有了那种在人前的冷漠,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般,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双眼哭得通红,在这阴暗的山洞中暗暗垂泪,清秀的脸庞惨白,还挂着泪痕,那还有些稚嫩的双肩不时的耸动一下,显得无比的脆弱与凄凉。
“孩儿不该这么任性……是孩儿害死了你们……,呜呜……”断断续续的哭音从晋天嘴里吐出,充满了自责与悔恨。
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兴,令父母双亡,是晋天这一生永远都不能释怀的事,心中那种极致的悲恸与自责无时无刻不再噬咬着他的心灵。十年了,晋天已然十八岁了,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但这十年来,他的脸上再也不曾出现过儿时那种天真欢乐的笑容。
有的,只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冷漠与空洞。
从那天之后,少年完全变了,他喜欢身披黑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直从八岁裹到了十八岁。
那黑袍,是感情的羁绊,也是时间的枷锁,将他困在了自责当中,也将他锁在了过去!
阴暗而腥臭的蛇巢内,一道孤独而单薄的身影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中低声抽泣,旁边,只有一颗人头大的蛇卵在陪伴着他,一闪一闪的释放着光辉,像是在共鸣,也像是在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