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超过想象的空地。
一片清湖呈现,碧波荡漾,水草丰茂。湖边青草遍布,紧靠山石处,两间木屋座落。
有飞鸟轻鸣,卫城回过神。鲜于婵已踏上草地,走向木屋,“几年前来此,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便住了几个月,”
志趣高雅,卫城心想,跟上。
两间木屋,其后有杂务间,屋内桌椅床登,陈设俱全,久无人住,积有灰尘。卫城正发愣,鲜于婵转身对他说,“打扫吧,”
说完,拿了把椅子,在湖边坐下。卫城看她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张了张嘴,进屋开始打扫。
打扫,擦拭,清理,如今他淬体有成,倒也不费气力。琐碎杂务,却费了些时间,弄完后,已近傍晚。
鲜于婵拿出蒲团,盘坐在湖边,告诉卫城山壁上有野果,便等着卫城的晚饭。卫城看向对面山壁,果然,陡峭壁立的石缝中,生出不少野果子书,澄澄黄亮,可作果腹之用。
但位置似乎有点高。那成片的野果树,倒也会选地方,偏要到距离湖面五六丈之处,安家落户,卫城颇为难。
鲜于婵有伤在身,不能动用真元,而他,还没突破炼气,别说真元,真气都没有。没办法,总不能让大美女饿着。
湖水要比想象中深,卫城吃力游过去,慢慢开始攀爬,山崖虽说光滑,却仍有些手脚落处,卫城一直往上,不敢向下看。
到了四丈左右,头顶不远便是果树,卫城松了口气。
“你头顶有毒蛇!”下面岸边鲜于婵的声音传来,卫城一愣,抬头细看,果然褐色树干上,缠着两条灰色长蛇,见卫城目光过来,两条长蛇蛇信极速吞吐,其中一条,还飞速退回山缝,似是受到极大的威胁。
“果然,”见此一幕,鲜于婵目光了然,手中一物浮现,是枚印有红莲的指环,鲜于婵伸手摩挲,喃喃自语,“红莲妖王,你说我该不该赌一下呢?”
正沉吟间,却听得啊的吼叫,抬眼望去,却是卫城,被不小心自树干上掉下的灰蛇,吓得从山壁上落下。噗通一声,重重砸进湖里,弄出不小动静。
倒没伤着,不过那狼狈样,让鲜于婵忍俊不禁。卫城这厮偏生吐了几口水,掘劲上窜,又开始噌噌噌往山壁上爬,这回太过着急,三丈高低,踩空,又噗通一声,掉进水里,鲜于婵捂嘴。
第三次,卫城总算上到果树下,用吐口水,吓跑了蛇,这才摘下果子,不料,枝叶间又突然窜出条花蛇,吓得这厮,一下扯住树干,将树从山壁连根拔起,连人带树,掉进水里。
鲜于婵捂着肚子。
“将就吃点,我弄两条鱼!”卫城将就着浑身湿透,在湖里抓了两条肥鱼,换了身衣物,便开始在湖边捣鼓烤鱼。
这是他在巴山常干的事,不多时,黄灿灿的鱼肉开始流油,滴在火堆上发出声响,却让吃着野果的鲜于婵,目光闪现异采。
烤好后,卫城挑了条大的,用干净树杈穿好,递给鲜于婵,自己拿起木棍叉起,小的那条,开始大朵快颐。鲜于婵闻着鱼香,看着对面火光映射出卫城的光脑门,不觉有些异样温暖。
这温暖,不同于和审判团众位师妹,师姐相处。
近来奔波赶路,长久干粮就水,哪比得上鱼肉香脆。姑娘倒也不矜持,大口大口吃起来,却是被烫了嘴,阴的对面卫城埋头偷笑。俏目一翻,瞪了一眼过去。卫城只当不觉,心下暗爽,果然,这**,修为其高,不像矿山那些女大兵,女男尊卑放在第一。
想到这,他心底那异样感再次升起,开口道,“大人,你的毒伤要不要紧?”
许是,这条鱼,亦或是卫城抓鱼时,让自己笑了三次,鲜于婵破天荒的开口回答伤势,“青罗毒正在腐蚀,我护住心脉的真元,怕是时日无多,”
“那你怎么不回花都,请人治疗!还来这,”卫城脸色微变,着急说着时赶紧闭嘴,将没说完的“破地方”咽下。
鲜于婵放下手中吃了大半的鱼,扫了眼卫城,将目光移到别处,“我此番追杀红莲妖王,本就伤重,和两大妖王一战,更是伤上加伤,如今,更是连真元都不敢妄动,若回花都求医,如何保命?”
卫城沉默,卫城虽然不知鲜于婵具体处境,但他也能明白,她这类人,只相信自己拯救自己,尤其是仇敌甚多,伤重之下,自是不会路面。想到这,他担心更甚,道,“那,你的伤?”
“还能撑几日,”说着,鲜于婵看相湖面,留给卫城无限美好的侧脸。灯火映衬下,卫城只觉脑中血液翻涌,一股悲戚涌现,目光复杂的看向鲜于婵,“真的没办法吗?你不是说这里有别的东西吗,是什么,我去找?”
“你真想救我?”鲜于婵忽然和卫城目光对上,视线交汇,卫城一愣,避开目光点点头,“大人救过我命,带我离开巴山那鬼地方,于我有大恩,”
鲜于婵收回视线,看向对面山壁,“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听话忠诚的男奴,而且,我从你眼里,看不到丝毫对主人的尊重,换句话说,你并没有将自己,男奴的身份当一回事,对吧?”
卫城不做声,鲜于婵继续说,“偷武识字,都是重罪,这说明,你一点男奴的自觉都没有,还,”
说到这,鲜于婵脸色微红,语气稍顿,继续道“说谎言都不眨,还说什么,要为母亲沉冤昭雪的鬼话,”
听到这,卫城心想,“那不是形势所迫嘛,要不扯谎,被你一怒之下杀掉,岂不亏死,”
鲜于婵却没注意他,继续说着,“我当时就该杀了你,除掉祸害,”说着也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搓红,较之先前更甚,语气也更激动,“若不是你这祸害,偷看我身体,我,我怎会心神失守,被那天蛇王暗算,最后动用禁术!”
说道最后,情绪激动之下,带动气血,竟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卫城眼疾手快,将其扶住,将其俏脸隐现痛苦之色,眉头更是拧成一起,心头不是滋味。
正要将其抱进屋,突然看到鲜于婵手上东西掉落,捡在手中,看清是枚指环,指环上红莲逼真,似同熊熊火焰,卫城心头蓦地震动,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似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和这指环牢牢捆绑,一个念头不可遏止的产生,把它藏起来!不要还给鲜于婵!
这念头化作巨声,在卫城脑中盘旋,卫城深深呼吸几口气,将指环放回鲜于婵手中,握紧,将其抱进屋,放在床上,自法囊中取出毯,为其盖上,方才走出屋外,到隔壁屋睡下。
而他走出屋子瞬间,鲜于婵睁开眼,表情终于坚定。
晨曦微露,卫城便醒过来,准备去湖边洗脸,刚出屋,便瞧见,鲜于婵盘坐在湖边。见他,起身道,“脱掉衣服!”
“啥?”卫城吃了一惊,心想,这不该是昨晚做梦的场景吗?悄悄拧了把大腿,不是梦,那怎得?
“你不是想救我吗?”鲜于婵说道,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闪动。
“脱衣服就能救你?”卫城愣住。
“少废话,按我说的做!”鲜于婵一头黑线,喝道。
“额,大清早就这么暴脾气,”卫城嘀嘀咕咕,手上动作不满,三两下把自己扒光,剩个大裤衩子。
“你这蠢材,谁,谁让你脱裤子的,赶紧穿起来!”鲜于婵赶紧移开视线,吼道。
“不是你让的吗,”卫城赶紧穿上裤子,裸着膀子。
鲜于婵装作没听到。
小半个时辰后,卫城腰马合一,成桩站在湖边,皮膜鼓胀,肌肉狰狞,赤果上身各大穴位,插满了闪亮的银针。
而他本人,也因劲力聚集缘故,血气上涌,满脸通红。
鲜于婵在一边观察,一边说道,“炼气,炼的便是天地灵气,通过劲力。将周身穴位关卡冲散,留出通道,天地灵气方能纳入体内,进行炼化,”
“你淬体大成,周身筋骨都被改造,早就具备冲穴的条件,我便是传你冲穴气经,也难在几日之内成功,只能出此下策,通过银针刺激穴位,使你血气逆行,产生冲撞!如此,”
“如此,会怎样?”卫城周身劲力激荡,青筋虬龙,涨红脑袋偏了偏,看向鲜于婵。
“会很痛苦!”鲜于婵面无表情,手上银豪闪现,卫城直觉腰侧穴位,似同被强行凿开,剧痛传来。
啊————
哀嚎声,连续三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