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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命门

阿巴坎买卖城建好以后,营地周围一下就清净了。

而且由于阿巴坎场地更开阔,道路更顺畅,来往的客商也更多了。

叶尼塞河边的水力锻造机又增加了十几台,锻造工人日夜赶工,但还是满足不了客商们对坚昆铁器的需求。

李泽只好把所有铁器的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十,这才渐渐平抑了供需矛盾。

按照李泽的要求,坚昆人出售的绝大多数是生活用铁器。

像各种农具、各种炊具、各种生活用刀具、马具以及其它牲口用具等等,或者直接卖加工好的钢锭。

只有当商人代表国家或部落,出具国书要求定制武器时,李泽才会酌情考虑。

比如像西北方向的阿兰、康居和花拉子模。

他们国家的旁边就是匈人的国家。

这个匈人是北匈奴在从大漠漫长的迁移过程中,裹挟其它民族慢慢发展成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算匈奴人2.0。

他们跟匈奴人一样好勇斗狠,能征善战。

若干年后,匈人出了个首领叫阿提拉,俗称上帝之鞭。

他横扫欧洲,把罗马帝国都打崩溃了。

守着这样一个邻居,怎么舒坦得了。

以坚昆人眼下的势力,灭掉匈人基本没太大问题。

但李泽不想扯这个蛋。

他就老老实实做个安静的军火贩子好了,让阿兰、康居、花拉子模买武器,牵制住匈人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坚昆人一次性卖给阿兰5000把精钢刀;卖给康居20000支长矛尖头;卖给花拉子模3000副精钢锁子甲。

并签订了长期的买卖合同,一旦有需求立刻第一时间生产。

同时,在西南方向也有一个强大凶悍的国家,萨珊帝国。

它周边的小国也惶惶不可终日。

比如像几个都叫贵霜的小国,还有像粟特、大宛之类。

李泽也统统应他们所求,向他们出售武器和盔甲。

跟这些西域诸国经商,李泽没法收取货币,虽然像阿兰、贵霜等很多国家都有流通货币,而且他们的货币制作工艺比中原还精湛。

但李泽担心这些国家的货币在跟漠南漠北的其他部落交易时,人家不一定会认同。

所以,李泽只收金银,或者以货易货。

换回来的货物,最好是方便自己使用或者方便继续易货那种。

有时对方也会拿出奇葩的东西来交易。

比如,一个贵霜国家要用一头犀牛跟坚昆人交换铁器。

李泽想了下,还是答应了。

这头犀牛他要给自己的贴身保镖——巨人林克当坐骑。

林克两米三左右,体重将近400斤,再加上专门为他打造的从头到脚的巨型铠甲,还有特制的镔铁巨剑,整个人也将近500斤了。

就算中亚最大的马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重量。

皮厚肉糙的大块儿头犀牛却没问题。

这犀牛是贵霜人从小驯养大的,非常通人性,而且自带装甲、利器,林克骑在上面简直就是坦克一般。

在所有交换物品中,李泽最看重的其实是两种矿物质,硝石和硫磺。

因为这是李泽碾压其它部落的重要物资。

如果李泽身在中原,一定要哭了。

因为中原既没有硫磺矿,也没有硝石矿。

他们的硫磺和硝石是从其它东西里提炼出来的。

比如,硫磺是从黄铁中提炼,硝石是从厕所墙根儿,刮那种白色结霜体,一点点积攒的。

道士炼丹,这样也足够了。

可李泽要大批量生产火药,这么搞不得把自己累死。

但幸运的是,西域正好有硫磺硝石矿藏,而且离叶尼塞河畔不算远。

硝石矿,在离红石铁矿场不远的地方。

硫磺矿则还往南边一点,在一处火山脚下。

这一带都算乌孙境内。

乌孙分两个国家,大昆弥和小昆弥。

这两处矿藏都属于小昆弥。

在李泽没有大批量购买硝石和硫磺之前,这两处矿藏根本没有经济效益。

只有中原地区和天竺地区,偶尔购买点硝石、硫磺当做药材使用。

中医用硫磺和硝石制作火龙丹,有一点镇痛的功效。

从某种意义上说,硝石和硫磺就是坚昆人的命门。

为了不让人抓住这个命门,李泽让手下购买硝石和硫磺时,尽量小心翼翼,装作是二道贩子,要把硝石和硫磺贩卖到其它各地去。

不让人知道坚昆人要直接使用硝石和硫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机关算尽,最后还是露出了马脚。

负责坚昆重要战备物资采购的是库纳尔,硝石和硫磺他需要每半年采购一次。

因为坚昆是唯一的大客户,每次采购时,挖掘硫磺和硝石的矿工代表会结伴前来。

眼看又到采购的季节了,来找库纳尔的几个年轻人他却都不认识。

库纳尔看看他们身后:“萨贝利老爹呢?”

几个年轻人中,一个卷毛的来到近前:“那个老,老爹啊,他最近身体不大好。”

库纳尔点点头:“让他老人家多保重。货物你们都带来了吗?”

“呵呵,这次没带来。”

“什么意思?”

因为路途并不近,以前坚昆人跟矿工们交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眼下有了买卖城这种交易方式更方便了。

比如,矿工们如果用硫磺和硝石换了坚昆人的铁器后,就可以直接在买卖城继续换取他们需要的生活物品。

这种交易方式是基于彼此的信任,相信对方会给予自己最优惠的价格,也会随着市场行情随时调整。

卷毛笑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再谈谈。”

“谈谈?”库纳尔略一打量,就发现不对头。

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矿工,甚至不像矿工的家属。

矿工们都是土里抛食的,连皱纹里都是尘土,哪是这副干干净净,公子哥一样的模样。

“刺棱”一声,库纳尔一把从腰间抽出了宝刀,架到卷毛脖子上。

“老实交代!尔等究竟何人?”

卷毛愣了一下,却毫不惊慌,冷笑一下:“何人?小人就是来跟你们商谈的。”

“商谈?我还说我是你祖宗呢。”

卷毛叹口气,伸手向怀里。

“别动!”库纳尔大喝一声。

卷毛笑了下,示意就拿件东西,然后慢腾腾地拿出一把小刀。

库纳尔一眼就认出那是坚昆的产品,是去年库纳尔亲手送给萨贝利老爹的。

库纳尔连忙收起了刀,不免有些尴尬。

“可去年我们已经跟萨贝利老爹商量好了,直接交易就可以了,还商量干什么?”

“今年的谷子跟去年的谷子还能一个价格吗?”

“那能差多少。”

“行,那就这样。”卷毛也不争辩,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单手递给库纳尔。

库纳尔一把扯过来,刚要打开看。

卷毛一拱手:“我们要的都在纸上了,你们慢慢商量。我们这几天都在买卖城扎营,商量好了,记得来找我们哦。”

说完,卷毛摇头晃脑走了。

库纳尔低头看一眼羊皮纸,顿时勃然大怒:“直娘贼!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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