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怕热,却从不拒绝夏天,只要你够胆,稍稍厚点脸,一道道风景就在眼前。这听起来有点猥琐,无所谓啦,毕竟有些人坚定青春时候憋下的爱慕是朦胧美,而在刘学看来,那更多的是遗憾。
许诺率先走了过来,简单的白T恤牛仔短裤搭配,让整个人看起来简单而不乏青春气息,柔软的刘海中短发随风轻舞,正青春,活泼也文静。
难得的是,随风飘散的发丝下,那双大大的眼睛竟也能笑出弯儿来,嘴角也跟着一弯,是一抹柔软的弧度,小酒窝也跳了出来,
“神医,谢谢哈!”
看来许诺是专程来道谢的。
“呵呵,不客气!”
刘学简单地回到,不经意目光有些闪躲,他的心激动地跳,虽日思夜想的她,可却从未正面交流过什么。
许诺往车棚边的角落拉了拉刘学,弄得刘学一阵错乱,虽然是扯着他的袖口,但刘学看着那白生生的小手,想象那玉手定是温凉……
“怎···怎么……”
刘学想不到自己隐忍三年的老心也会一下子六神无主。
许诺挺着琼鼻,突然伸出一只精巧的食指,贴在鼻尖上,指着刘学,悄声道:“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
刘学近距离看着那双美丽而清纯的大眼睛,心里竟扑腾狂跳,快速点头说道:“你问吧,我保证老实!”
“你就是刘扬!”
许诺仿佛不是在问,她几乎很肯定地说道,眼眸里看出些炽烈的期待。
刘学愣了,这个学校里知道他曾是刘杨的恐怕只有童关才对,莫非童关面对美女的诱惑,嘴巴没关紧?
“恩!我以前是叫刘杨。”
既然许诺说了这个问题,刘学不会隐瞒,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回道。
“哈!”
许诺踮着脚尖轻轻一跳,“来到城北一中你才改的名字吧?”
“是。”
刘学虽然不知道许诺到底知道多少,但他没感到一点危险信号,如实说道。
“哎!”许诺眨了下眼睛,“我三年前就该认出你的,但你变化太大了,跟初中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了,我初三的时候差点转到大王镇中学,就是初三二班,可那天你们学校出了件挺凶的恶性斗殴,就给我吓走了……”
说是被吓走的,许诺当时实际上是被爸妈强拉走的。可是,她的心里,却开始烙下那个模糊的身影——瘦小而又铁骨铮铮,冷冷地看着一群手持棍棒的人……
刘学的思绪跟着飞回了那年初三,他自然不知道和许诺的擦肩而过,他应该也无暇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许诺所说的恶性斗殴,正是他最后一次跟人打架,那个该死的胡占金……
“你怎么了?”
许诺看出刘学异样的神色,她更是确定眼前的这个男孩就是那个模糊的身影。
“没什么。”
刘学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
……
王澜青、王澜熙那对姐妹花只听许诺说来给刘学道声谢,可现在远远地看着他俩有说有笑,没玩没了,不由得怀疑有奸情,姐妹俩偷偷聊笑着。
虽然她们同样未曾关注过籍籍无名的刘学,但今天刘学又是神奇地帮着许诺治好了脚伤,又是惊人地打了班里的风云人物杨伟,这一切都太能勾起青春少女的心。
“刘……”
童关磨磨蹭蹭来到停车棚,却看到刘学竟然跟个校花级人物聊得火热,一脸的吃惊。
“你找刘学?”
王澜青拦手叫住童关。
“是啊!美女是?”
竟然还有美女跟自己搭讪,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童关笑呵呵地回到。
童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按刘学那家伙的说法,自己长得跟漂白完又刮了胡子的张飞似的,帅的稀里糊涂,一般不会成为美女的对口菜。
“等着吧,我姐妹找他有事呢!”
王澜青说着抱了细白的胳膊转头跟王澜熙继续聊天。
“帅哥,你是刘学的朋友吗?”
妹妹王澜熙突然冒出来好奇地问童关。
“当然是啦,我们从初中就是铁哥们,他什么都听我的!”
先前冷冷的王澜青让童关有些尴尬,可立刻又跳出个美女给自己“解围”,童关很自豪地说道。
“哇,那你快跟我说说刘学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能打架吗?他初中时候很出名吗?他有女朋友吗……”
明显活泼地王澜熙连珠炮似的发问,直接把姐姐晾在一边。
“这···这不能说!”
童关缩了缩脖子,看向那边还没聊完的刘学。
“说嘛说嘛说嘛……”
王澜熙扯着童关的背包,不依不饶。
……
另一边,许诺和刘学并没太多话题可聊,却各有各的小算盘,都不愿过快的结束。
“能帮个忙吗?”
刘学绞尽脑汁想谈资,终于打算说出那个几次憋停在心头的话题。
“说啊!”
许诺抬头看着刘学。
刘学快速在脑海里编了个故事,说道:
“我有个远房妹妹,脑子有点不太正常,这两天她家出了点事,住在我们家,我妈工作忙没时间,就让我给她买身衣服,我也不太懂啊,所以想请你帮忙。”
“买衣服啊?你妹妹多大啊,多高,身材啊什么的你清楚吗?”
许诺想着问道。
“哦,她今年17岁,身高什么的跟你差不多。”
刘学自然也不知道小幺妹到底长毛样,干脆让许诺随便买。
“这么巧?”
许诺狐疑。
“额,可能吧,反正你帮着看个均码的就行。”
刘学早把小幺妹要求的顶级衣服抛在脑后。
……
一听买衣服,王姐妹也愿意跟着凑热闹,尤其是头脑简单的王澜熙硬是要推荐去蓝雨鑫城,根本不考虑刘学的支付能力。
童关暗暗替刘学咬牙,他俩这时候应该是去那个川菜馆端端盘子挣点外块的。这稀里糊涂买个衣服要去蓝雨鑫城,去丢人吗?
只能祈祷蓝雨鑫城只有打折的袜子!
两辆出租车,三个女生一辆,刘学和童关一辆。
“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一上车,童关彻底坐不住了,开口问刘学。
“关,那话怎么说得来着?”
刘学笑着问。
那点默契童关还是有的,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童关看着刘学,某一瞬间,他感觉那个无所不能的刘扬又回来了。
说无所不能一点也不为过,初中时候,一开始,童关和刘学近乎处在学校的最底层,在那种痞气十足的镇上中学任人欺负。
可不曾想,刘学硬是凭一己之力,拉起在别人看来不堪一击的队伍,一步步灭掉学校里根深蒂固的势力,到初三那年,已是直指学校老大的位置,可惜……
那段时光,童关永生不忘,因为无论刘学是风雨还是艳阳,一直把并不优秀的自己当兄弟,甚至即便后来自己做了那件最不该做的事,刘学依然没把责任甩在自己身上。
“等会你也选件中意的衣服,给你当高考的战袍,我买单。”
刘学笑着说道,悠闲地倚靠在车门上,闭了眼睛。
童关确信这就是那个年少轻狂,无法无天的刘扬,唯一的不同,只是他现在叫刘学。
听到“战袍”那两个字,童关眼睛莫名的湿润,当初刘学躺上担架,被送上救护车的那一刻,红着眼,命令童关,不许跟去医院。
当时,急地乱冲冲的医生护士,甚至怒推开人群,想要抓紧时间把重伤的刘学送到医院,却不想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对着医生护士破口大骂,非要和他童关聊两句。
刘学头上的伤口汩汩涌出热血,简单的包扎于事无补,刘学哆嗦着手,重重地点在童关的胸口,却“笑”着:
“关,我倒了,你就窝尾巴蹲着,中考也就半年时间了,咱忍着。你的衣服上染了我的血,那是你的战袍,考上城北一中!一定要考上!”
当时童关的成绩并不乐观,可他发了疯似的拼命学习,多少次写着写着就开始哇哇大哭,却不放下笔,边哭边做题……
半年时间,他没去看刘学,直到中考的考场里一个瘦了一大圈的身影看着他微笑……
“关,你说胸罩有均码的吗?”
刘学突然睁开了眼睛,迷糊着问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