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随意,不知他来报道了没有。陆庸这事儿早就搞定了,那还是一年前,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在雨夜里问,“东方小学背后有件麻烦事,你不要掺和,真的要去这所学校?
既然如此,明天我把通知单送到校门口。”
槽多无口。
穿着蓑衣还非得躲在计程车里,你雨夜把我堵在校门口的意义何在?
陆庸一向不与陌生人多谈,因此他...蹦跶两下找来了保安和老师。
不过他没有多大的怀疑,一个正常人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对一个小孩讲话,这是比商量还卑微一点的语气,仅仅是建议,还无所谓对方能否接受的那种。
好吧,他就是没想那么多,相信了他手里的凭证。
那日后的第二天,陆庸就领到了蓑衣人口中所说的通知单,薄薄一张纸,他也看不懂上面写的啥,二十五号可以开始报道的那一天他就拿着通知单去了教务处旁边的办公室,岂修可的助理没说什么,就告诉他九月一日开学记得到校。
有闲心了不如去随意家蹭饭,陆庸打车去随意家,司机还频频从后视镜里看他,好像遇上什么稀奇事了一样。陆庸小脸冷漠,出租车司机三番五次想开口聊聊都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保护伞阻隔开。
广漠三道,新亚别墅。
“叮咚。”陆庸利用树枝戳响了门铃。
小八嘀咕着谁啊,从显示屏里看不到人,顿时觉得阴森森的,她慌慌张张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远处的草丛好像有动静,“谁?!”
好奇心重的小八走出别墅,轻手轻脚拨开玫瑰丛的刺,“诶,小葱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哈啊别蹭。”小葱一张猫粮厚颜无耻地在小八胸口动来动去。
面色淡然带陆庸把门顺手一带,小八就被关在外面了。
“诶——诶!有鬼啊!”
...
书房的灯亮着,厨房的灯也亮着,明还是白天,却拉着窗帘,落地窗被深蓝色的丝绸遮住,客厅都变成暗色调的,时间被遮蔽了,只有菜香味儿飘了出来。
陆庸被勾起馋虫,顺着香味找到厨房,风凤正忙着做不熟悉的剁椒鱼头,听到脚步声还以为随意醒了,“少爷,您醒啦,再等一会儿就好了,您先去洗漱吧。”随意待人温和随性,哪怕主仆有别,众人相处起来也是很温馨的,新亚别墅就像一个大家庭。陆庸忽然有些羡慕这个心很大的家伙了。
陆庸左手戴着一块新买的手表,和新世界的人交易的来的,科技产品,太阳能手表,自动对时。
他一瞧时间,四点二十三分五十八秒。
“我饿了。怎么这个点随小六还在睡觉?”私下里陆庸更倾向于喊随意随小八,因为他希望随意的生活状态就和章鱼小八一样自由无忧、运气爆棚(这你就别想了)。但是别墅里有一个真名田树桠,昵称叫小八的姑娘,所以微调一下,六六八八是一家,就随小六了。随意很没脾气地也给他安了陆小七的诨名。
若干年后,两个老爷爷嘿嘿嘿地炼丹,一句“老六”、“老七”、“老八”,曾几何时玩闹的伙伴,陪伴着度过了年少轻狂的日子,最后还能一起钓钓鱼炼炼丹看看小黄书讲讲梗,该有多美好。
风凤辨出声音,陆庸的声音有蛊惑人心的沙哑,辨识度很高。
“陆少爷。少爷在房间呢,我这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书房的白色灯光打在随意脸上,陆庸神色纠结地给他盖了件衣服,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睡个觉窗户也不关,就不怕蝙蝠、蜜蜂飞进来?
他看得出来,随意是因为看书看累了才会倚着靠椅睡了过去,陆庸心里有些愧疚,要不是他的私心,也不用随意一个大少爷熬夜苦读。
他一心想要重振家族,让父母回到身边,又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可笑吧,一己之力怎么与城墙对抗呢?
“随小六你睡吧,晚饭我们等会儿再吃。”陆庸背对着随意,冷傲的俏脸此时却平静而落寞,“我悄悄告诉你,我知道我爸妈的下落了。但是我不能去找他们,那样会加快剧情发展,可能造成我无法挽回的后果。为什么...为什么我才五岁...如果长大的话,就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身边的人了。”
说着,陆庸躺在一米来宽的靠椅的另一边,清凉的椅子让人忘却了夏天的烦躁,在外头跑了二十来天,陆庸心神俱疲,挨不住也阂上了眼。
在外自己吓自己的小八爬水管踩阳台钻从二楼下来,看那动作熟练的,谁说滴水不能穿石,这就是多次忘记带钥匙出门培养的矫健身手。小八头发乱糟糟地从二楼下来,看到风凤扶着门框站在书房门口笑的一脸哭笑不得。
“凤娘!”
“嘘,不要吵醒他们。”风凤心叹,一个说要吃肉,一个说饿了,结果都睡着了。小孩子啊,哪怕装的再成熟,都还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