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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上的妖怪(一)

“你经常来这里吗?”在我的记忆里面现在的日本孩子应该和中国的年轻一辈一样吧,对于这些从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东西应该不太关注才对。

“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和我说过这里的山上居住这一个妖怪,一个专门以捉弄他人为乐的妖怪……”她陷入了回忆,那有些痴迷的表情让我不忍心将她打断。

有一天,妖怪看到有一个孤单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好像在找什么,他就假装成一个少年,他问女孩子在找什么,女孩说她在找一条狗,一条黑白相间的狗。他骗小女孩说在后山好像见到了一只狗,小女孩就去找那条狗。他假装的少年在小女孩走的时候还提醒她要小心点,女孩向他鞠躬道谢。小女孩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原本还亮堂的天上都挂满了繁星,她却还是坚持着找着那条狗,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小狗的名字。他也发现了女孩还没有走,他原本只是想骗女孩多有一段路的,因为他觉得看着别人焦急的寻找东西的样子很蠢。女孩却一直在找,这让他有点烦,然后他就变成了一条黑白相间的狗,躲在女孩后背的草丛里,然后学着狗叫了一声。他并不是犬妖,所以他叫起来的时候声音很怪,但女孩或许是想要找那条狗想急了吧,一听到狗叫她就马上跑过去,翻来草丛,她看见一个颤抖着身子的黑白色的小狗。她想都没想就一把把他跑起来,她一边抱着一边对他说以后不会这么晚回家,他觉得小女孩上钩了,在女孩将她放出怀抱的时候他变出了一张恶鬼的脸,吓得女孩赶紧把他丢在一边。女孩被吓得不轻,她都哭了出来,边哭还边喊着“妈妈快来救我。”。他看着女孩哭出来的样子笑了,一边笑一边将自己的人类模样变给她看,女孩看见他是原先那个少年,哭得更厉害了。他看着他哭他就觉得莫名的高兴,女孩一边哭他一边笑。慢慢的,他听到了一些声音。“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妈妈不在了你们都欺负我……”女孩说的声音很小,加上她还哭着,他也是刚才才注意到。女孩的哭诉让他有些胸闷,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妈妈,或许是被某些大妖怪吃了,也许是被除魔师消灭了,也许是根本就不想要他,把他遗弃了。他切了一声就走了,他觉得有些扫兴。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因为女孩没有停止哭泣,一直在抽泣着,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他看了看女孩有些无奈的说“呐,我帮你找小狗,你不要哭了行不行?”女孩揉了揉眼睛“真的吗?”她有些疑惑,这个妖怪刚刚还在骗她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嘁,快点走,啰啰嗦嗦。”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女孩擦了擦眼泪马上跟上他,还牵起了他的一只手,他也没有反抗女孩小巧的手掌,任她娇小却温暖的小手抓着他的手,那种温暖是他从来也没有体会过的,让他有些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呐呐,妖怪先生,你会吃人吗?”女孩任由他拉着她走着,漆黑的山路让她有些害怕,如果和他说说话的话或许会好一点吧。

“闭嘴,再吵我吃了你!”他罢出了一副凶狠的样子,女孩被他吓了一跳,握紧他的小手也缩了缩,但没有抽出来,被他一把抓住了。

“小东西,路上你别给我吵,否则我吃了你。”他的表情依然凶狠,可女孩却不再觉的害怕了,反而握紧了他的手。

“呐呐,妖怪先生,你叫什么啊?”

“随便叫就好了,我没有名字。”他有些黯然,他从下只有一个名字——妖怪,无论是人类还是他的同类都是这么叫他的。

“怎么能这样?”她松开了他的手,一下跑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脸,她的脸上认真的表情让他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叫神谷真里奈,妖怪先生以后就叫神谷真司好了。”

“嘁,随你的便。”心里虽然对于他所拥有的第一个名字很高兴,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女孩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紧紧的……

他对于这座山非常的了解,即使有一只鸟从山头飞过他也能感觉到,他一开始就知道那条狗在那里。那只可怜的狗是被几个孩子抱上山来的,他对于这些喜欢恶作剧的孩子非常讨厌,在他眼中只有自己可以对别人恶作剧,所以在他们把狗放下后他就扮成恶鬼模样吓了他们一跳,其中有几个孩子还被自己吓得尿裤子了,他对于自己的恶作剧非常的满意。然后被自己吓坏了的小屁孩们为了寻求心理的平衡将女孩骗了上来,并恶毒的希望她也能被他的恶作剧吓得尿裤子。

越想他越有种被小鬼们摆了一道的感觉,他居然被一些小鬼当枪使了。或许再见到他们应该好好的给他们准备一顿丰富的“地狱套餐”。

在女孩和他走了有一个多钟头以后,她终于看见了那只黑白的小狗,小狗一见到主人来了马上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只是在见到女孩身边的真司之后突然又使劲的叫了起来。

“不用担心哦,真司先生他是个好人哦。”她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小狗马上就安静下来了,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真司不放。

“好了,找到你的小狗以后快点回去吧。”他有些不舍,却没有说出口,即使他已经将原本只需要半小时的路程,走了近一个半小时他也没有享受够和女孩在一起的温馨感觉。

将女孩一路送下山去,他静静的走在女孩的背后有些出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挽留一下女孩。可是知道走到山脚下他也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女孩走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来找自己了,他只是个妖怪……

“真司先生……”女孩停下了脚步,一路上来他们两都很有默契的沉默起来,但她觉得在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妖怪先生走了以后说不定自己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她只是个人类,没有妖怪那样的无尽寿命,是个会生老病死的人类……

“我以后能来找你玩吗?每天都来,可以吗?”她有着着急,她有着期待他能答应自己的要求。他身上有着少女从未体会过的安心感觉。

“切,随你的便……”话没有说完,他就消失在黑暗中。

“那我明天会过来玩的,真司先生不要忘了啊,我们约定好了!”她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挥着手,然后小跑着从山路冲下去。

“切,什么约定,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远在山顶的位置,有一颗巨大的树木,他坐在那最大的树枝上,看着女孩逐渐消失的方向。

从那以后,少女每天放学回来吃完饭后就会跑到山顶的位置,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树木,那是他居住的地方,他曾说过那里被他设下过结界,不会有什么生物看见这颗有上百年历史的树木。

从少女开始去上山寻找他以后,村里就时常有人说看见山顶有一颗巨大的树木,光树枝就有一个成年人的腰这么粗。树上开满了奇怪的花,叶子有一个人的手掌那么大,起先村民们都不相信,以为是哪个醉汉估计又在发酒疯了。到看见的人越来越多,村民们也就不得不有些心慌起来,连往日上山砍柴都要几个汉子一起列队而行。特别是有几家的孩子们曾说他们在山上见过恶鬼,他们就更加人心惶惶了。

最后村民们一直决定要去寻找一个法力高强的僧人去看看,正巧,前段时候隔壁村有人说他们村闹过鬼魂,被一个路过的高僧消灭了。高僧还告诉他们自己所居住的寺庙位于何处,村民们就迫不及待的将高僧请过来。

高僧仅仅是看了那座山几眼就说山上有一个强大的妖物作祟,说妖气冲天什么的,至少在村民们看来天空依然是那么蓝,山依然是那山。

高僧说晚上就要做法,并叫上几个弟子随他念起经来。

女孩一放学就听说村子里面请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僧人来降妖,她来不及放下书包就立马跑到山顶找到他,让他快点走。但他坚决不,他想要和她一直生活,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结婚,看着她老去……

他并没有和女孩说这些,他信誓旦旦的对女孩说要让那些所谓的高僧吃吃苦头。

女孩怕他因为自大丢了性命,使劲的劝着他,但他却被女孩不相信自己实力的行为惹怒了,他长久以来生活在这座山的资本就是他无比自豪的实力。

就在他试着向女孩解释自己实力的问题的时候,山下的高僧早已念完经,并走了上来。高僧刚走上来就看见了女孩和妖怪正在交谈,他担心女孩被被妖怪迷惑,于是他一把把女孩抱住,不顾女孩的反对一下子拿出几张符,念动咒语,向他进攻。

他对于僧人抱住了女孩非常不爽,但他却又不好还手,怕伤了女孩。

可是高僧却不怕伤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念动咒语,高僧的身体四周泛起了金黄的光芒,隐隐间有无数符咒飞腾高僧的四周。

“去死吧,妖孽。”高僧把手上的禅杖一插,地面立刻出现了无数裂痕,他不顾怀中女孩的恳求将符咒狠狠的击打在妖怪的身上,真司被这强烈的净化力量打在身上就像被刀割了一般,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求求你,不要……”女孩一再的恳求高僧,期望他能放过真司,高僧直以为女孩是被妖怪蛊惑了,当下催动咒语的速度更快了,肉眼可怜的黄金光芒从高僧的身上亮起来,被光芒笼罩的真司感觉浑身就像要融化了一样,那种无力感这么的强烈,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触碰到女孩温暖的手,他举起自己几近消散的手仿佛在触摸着什么,女孩哭泣想要着将手靠近他,但却被高僧制止了。

“消散于天地间吧!妖孽!”高僧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光芒大盛,真司渐渐消失在光芒中,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彻底的消失了。

“真司先生!”女孩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昏迷了过去。

高僧看着空无一物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他就下山了。他可以继续呆在这里,但怀中已经晕厥的女孩并不能,山顶上的气温有些低呢……

第二天,女孩醒了,但她却希望自己最好不要再醒来,她宁可永远活在明天。但她不能这样,她隐约记得,真司死前颤抖着的嘴唇对自己说“替我好好活下去,这是,约定呢……”

她又哭了,这哭声惊醒了房间里照顾了她一晚没睡的高僧。

“对不起……孩子……”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后悔,但已经于事无补了。

“呜呜……都是你,都怪你……”她怕打着,撕咬着高僧,许久,哭累了的她终于停下了动作,或许她也意识到了吧,无论自己做什么真司也不会回来了。

“要和我走吗?孩子。”他厚重有力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后背,那双有力的手掌给予了女孩强烈的安全感,让她经不住睡意的煎熬睡了过去。

第三天,高僧以给村子建一个土地庙为由,将真司的神位供奉在土地庙内,并向村民们表示这个土地庙会一直保佑他们。

真司手上从未沾染过鲜血,他是一个难得的好妖怪,这即使是在高僧师傅的经历中也从未有过的善良妖怪却因为自己一时的思考不当将他失手杀了,本来这种从未沾染过鲜血的妖怪是有机会成为仙人的,都是自己的错,不但害得他身死道消还害的本就可怜的女孩更加孤僻了。

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半步成为仙人的真司引进土地庙中,希望到时候聚集了村民们的香火的他有机会修成正果……

故事就到这里完了,我问她为什么会相信这个故事,她说她就是当年那个女孩的曾孙子。那是他们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她有理由相信,并将曾祖母没有等到的结果一直守候下去。

这份担子很沉重呢,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特别是现在本就不是很迷信的今天,这就显得更加困难了。

“好了,那么明天再见,真司大人。”她一脸恭敬朝土地庙鞠躬,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朝土地庙也鞠了一躬。

“哎?你为什么也?”

“呃,那什么,看见你都这么认真的鞠躬,我不鞠躬好像不太好意思,再说了鞠个躬有没有什么。”

我这直白的回答可能刺激到她的笑点了吧,她轻捂着小嘴笑了起来。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找老婆要找日本的,找银行要找瑞士的,找厨师要找中国的。”本来在见到神乐千鹤的时候我是打死也不信第一句话的,但是今天,眼前的少女让我见识到了属于日本女子的独特魅力。温婉大方,庄重得体,认真而又不是优雅,或许这是眼前少女所带给我的感觉,并不能代表所有的日本女子,但是娶妻如此夫复何求。至少我知道,我已经被眼前少女的模样深深的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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