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操的第二天是阵法演练,第三天是负重行军,第四天是构筑工事。
康熙作为参谋军官,一个对军事一窍不通的参谋军官,连日里一直静静的观看着这一系列的操练。在其他谋士和武将对训练评头论足的时候,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保持了沉默,他知道信口开河是会丢人现眼的。虽然这几天他一回到帐篷就苦读《孙子兵法》,但他很快发现孙子讲的都是些大道理大战略,什么“兵者,国之大事”,什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些对实际的练兵和指挥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命的是,不说话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因为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已经怪怪的了,显然都在怀疑他不说话其实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康熙焦虑万分,他不知道自己的滥竽充数还能撑多久。
这天是演练构筑工事。
萧衍带着康熙等一众文武幕僚逐个观看各军团构筑防御工事。王超的武卫左军排在第三个,他的部队负责在河岸边构筑防御工事。作为萧衍的虎将,王超和他带的兵名不虚传,在三柱香的时间内,愣是在河边的平地上构筑起了包括一人半高的土墙、碉堡、甬道等一整套防御体系,土墙上砌的射箭孔方方正正,大小全部统一,让人叹为观止。
“禀大帅,左军所筑城墙正面长共一里半,分毫不差。”一个小校在一番测量后跑来向萧衍报告。
今天一早,康熙就听人说王超有“走马计步”的本事,就是骑在马上,通过数马步子来计算远近,算得极准。以前出征的时候,如果要安营扎寨,王超就骑着马走上一段,他勒停了马,就正好是军令里要求的营地长度。
看来这传言是真的!
“主公。”王超指着他的土城道:“不是末将狂妄,我左军修的这个工事如果算第二,咱大梁军中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看着王超得意的表情,康熙在心里想,他确实是有本钱自大的。
“嘿嘿。”
冷不丁的,人群里传来一声嘿笑声。
“何鲶鱼,妈了个巴子,你笑什么?!”王超怒睁着双眼,一手指着何庆之,另一手按在剑上,似乎马上要拔剑削他。
“我笑什么?”何庆之不急不躁,阴阳怪气道:“我笑你都狂成那样了还说不是自己狂妄!就你修的这破玩意,还敢说是大梁第一!”
何庆之说话的时候脑袋轻轻的左摇右摆,加上他嘴巴特别大,上唇还留着长长的八字须,还真像极了条鲶鱼,康熙看得差点没憋住笑。
“姓何的,你说什么?!”王超这下气得快跳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条条暴起,作出了一幅马上就要扑上去厮杀的姿势。
“别吵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萧衍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透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争吵中的两人立刻就闭了嘴。
“工事修得好不好,打一仗不就知道了。”萧衍道:“何大人既然认为王将军修的工事很烂,那本帅就给你两千人,给王将军一千人,看你能不能攻破这个工事。”
“两千人?攻破这么个破玩意哪里需要两千人,五百骑兵足矣!”何庆之不屑道。
“我要宰了你!”王超暴跳如雷的把剑拔了出来。
攻城本来就需要比守城更多的兵力,现在何庆之只要自己一半的兵力不说,要的还是骑兵,骑兵冲锋陷阵锐不可当,攻打城池骑兵却远远不及步兵。何庆之这话对他的侮辱可以说是到了极点了。
“放肆!”萧衍脸露不悦的呵斥了一声。
王超乖乖的当下了手里的剑,但还是满脸怒容。
“何大人既然敢夸此海口,本帅就依了你的意。”萧衍道:“王超,本帅命你带一千步兵守城,何庆之带五百骑兵攻城,你二人谁能取胜,本将必有重赏,去吧!”
萧衍这话一下就是军令了,王超跟何庆之都躬身行了礼,答道:“领命!”然后就匆匆离去。
萧衍领着众人爬到一个山头上观战。
武卫左军训练有素,不一会儿一千士兵就布列在土城的各个位置,刀出鞘,箭上弓,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王超脸色铁青,双手叉腰站在城墙的正中央,眼睛看着何庆之营地的方向,那里,五百骑兵已经排好了冲锋的阵型,可是奇怪的是,骑兵们手上拿的并非圆弧形的马刀,而是一个根根饭碗粗的长木棍。
这是要干什么?康熙和城头上的王超都疑惑不解。
何庆之并没有骑马,他坐在一张“胡床”上,手里拿着一面大红色的令旗,“胡床”其实就是一张大凳子。风起,令旗迎风招展,何庆之猛的把旗子朝土城的方向挥出,五百骑兵立即飞奔而出,“得得得”的马蹄声轰隆作响,带起了一大片的烟尘。
骑兵移动的速度特别快,不一会就来到了土城跟前,城墙上守军手里的弓都拉得满满的,只要王超一声令下,一场箭雨就会倾盆而下。操练用的箭箭尖都被挫平了,射不死人,但是箭的速度再加上马奔驰的速度,如果被射中,只怕也得伤筋动骨。
可是王超没有下令,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沉得住气,他知道骑兵跑得再快也飞不上城头,要攻城,就一定得下马,在工事前下马那不就是他的活靶子了吗!打仗,就是得懂得抓住这样的机会,何庆之那种白面书生只会纸上谈兵,连送死这种蠢事都看不明白!
可是,王超错了!五百骑兵离城墙越来越近,三百步,两百步,五十步,都没有停!
“妈了个巴子,这何鲶鱼想干什么!”远远的可以听到王超破口大骂:“放箭!马上放箭!”
积蓄了许久的箭雨终于落了下去,立刻有一排骑兵中箭从马上跌了下去,可是更多的却平端着粗木棍,一头撞在了城墙上!
是的,飞快的撞了上去!
“何大人也太不拿士卒的性命当回事了吧!”一个文官皱眉道。
“还有马!都是上等的战马,这么撞该撞坏了!”一个大胡子武将心疼道。
“你们嚷嚷什么,重要的是他成功了!”武卫军司马诸葛宁远冷冷道。司马负责执行军法,是级别非常高的军官,这诸葛宁远乃是诸葛亮哥哥诸葛瑾的后人。
诸葛宁远说得没错,何庆之成功了。
随着一队队骑兵的大力撞击,土城崩塌了!原来何庆之是看出了这工事构筑在河边,用的都是松软的沙土,根本经不起冲击。
土城上的守军,包括王超全都掉到了土崩瓦解的泥块里。
“马金龙,速去传令,胜负已分,两军不许再争斗!同时让二将前来。”萧衍命令道。
哨官马金龙得令后赶紧上马,骑得飞快,他知道如果晚到哪怕片刻,后果都不得了。果然,他赶到的时候王超已经从土堆里爬了出来,双眼血红,要去找何庆之拼命。
马金龙宣布了萧衍的命令,王超只得跟着他来小山头见萧衍。他几乎是跟何庆之同时爬上山头的。
“妈了个巴子,何鲶鱼你使诈!”一看到何庆之,王超就怒气冲冲:“主公,我不服!河边的沙土太软,这不是我们工事修得不好!我要再比,到土硬的地方去比!”
“输了就是输了,七尺男儿,输不起吗?”何庆之一脸不屑。
“没错,输了就是输了。”萧衍发声道。
“末将不服,不服!”王超的声音几乎透着委屈了。
“其实。”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康熙鼓起勇气道:“其实沙土筑的工事也不是守不住的。”
所有人,立刻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康熙身上,他的脸火辣辣的,心跳得特别快。
“哦?”萧衍微笑道:“康军参有何妙计?”
“呃。”康熙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比较合适。
“不必说了。”萧衍接过话去:“说不如做,这样吧,再比一场!就由康军参和王将军对何大人,康王一方还是一千人,但是王将军此次增加到一千骑。”
“不必一千,还是照样五百吧。”何庆之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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