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悠悠,杨柳依依。一派春色醉人心。画舫中途靠岸,陆陆续续又有几人登船。此时顾笙歌也回来了。
季景渊看两人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分开了,心里大约明白,但还是问道:“可是熟人?”
顾笙歌盈盈一笑,眸中似真有几分失落:“不是。长得确有几分相似。”
顾笙歌面上这般应着,心里却是生出几分欣喜。未曾想就这般巧,只是出来游乐散心,竟碰上了潜入商国的夏国长公主庭华。
再次启航时船身有些晃动,顾笙歌身弱站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当众失态,却被身后的人接得稳当。
顾笙歌转头一看是位男子,立刻避嫌地从他怀里出来。季景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扶她坐下。目光却未停留在她身上,而是刚上画舫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顾笙歌自然知晓。
当朝四皇子,商朝的琰王。季景琰
因身在民间,季景琰只是淡淡地问候一句:“兄长。”
季景渊微笑颔首:“四弟好闲情。不如一道罢。”
“好。”
季景琰一笑,一道坐下了。
季景渊与季景琰之间的感情似乎不错,交谈甚欢。
要说季景琰此人,极有谋略。顾笙歌对季景琰的了解甚少。一来季景琰早时征战沙场,回来后一向低调。二来他在朝堂的心思极淡,并不引人注目。顾笙歌对季景琰仅有的几分了解,还是从旁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八卦中道听途说来的。
早年季景琰随叔父靖南王征战沙场,安定边境。季景琰的性子寡淡,一上战场却是骁勇善战英勇威猛。他在战场上便如一个传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传说。更有甚者,道是与琰王带领的军队敌对的战场,便如同身临阿鼻地狱一般。季景琰常年戍守在外,不问朝政。近几年商朝边境安定,他回了长安之后便过着闲云野鹤如隐居般的生活。
季景渊早些年也上战场历练,以季景琰那般寡淡低调性子,在皇宫中与季景渊的交往应当并不多。想来他们俩的感情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磨砺出来的。那般的感情,不是谁能够嫌隙开的。
季景琰此人,是季景渊谋权路上必需的羽翼。
如此闲云野鹤隐居着的人突然有了闲情来游画舫,必定也不是闲的发慌。约莫是来赴季景渊的约,这么一想,带她出来游画舫散心才是借口。
顾笙歌粗粗打量了季景琰一番。虽看他相貌斯文俊朗,灵动清逸,犹如蓝天上随心而动的云絮。可谁能想象他站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模样。
“听闻兄长前段日子受了伤,如今可好全了?”
“再重也不过你当初的伤重。这么些日子了,我岂能不好全了?”
季景琰伤重几近命悬一线,这事儿顾笙歌是有所耳闻的。
听闻当年季景琰大战北方敌寇时,避开敌军主力直击空虚的都城,一举拿下都城后又火速兵分三路迂回突袭赶回都城救援的敌军,浴血厮杀了三天三夜。创下歼灭敌军十万,自损兵力一万的神话。而他班师回朝的那日,却未随军队一同回来。前方传来的消息是,琰王奋勇杀敌,不幸战死沙场。可是谁也没料到,半年后他浑身浴血地回了长安,只余下最后一口气。
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也无人敢问。
这之后一年,琰王都在养伤。如今看去,半点不见当初的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