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我真的半条命是鬼,你们摸了我以后,晚上会怕得睡不着觉的。”叶晓鹏说着,赶紧朝厨房跑去。
三个女孩子越发来了兴趣,都簇拥向厨房门口,要进去摸一摸叶晓鹏,还兴奋地嚷嚷:“晓鹏,姐姐们怎么能怕得睡不着?姐姐们只能想你想得睡不着!”
叶晓鹏见她们来势汹汹,赶紧从地上拾起菜刀和黄花鱼,低声说:“二师兄,该您英雄救美了。”
“救美?”二师兄脸色一寒。
叶晓鹏解释:“是就美,不是拯救。”
二师兄感激地朝晓鹏看一眼,马上将身体迎上去,双臂展开,做出拥抱的姿势:“来来来,晓鹏人家未成年,你们随便乱摸是违法犯罪,不如摸我吧,我二师兄为了你们的兴趣和哀爱好,可以献出宝贵的一切,付出任何牺牲,何况是摸几下?”
三个女孩子切了一声,看看二师兄冒着油腻花花儿的大扁脸,眯起来充满无限觊觎和邪恶的三角眼睛,纷纷举着兰花指声讨,“二师兄,我们想摸唐僧,不想摸您。”“二师兄,我可不想回家用肥皂水洗涤剂把手洗半个小时还油辘辘的能炒菜!”“二师兄,我们摸了你以后,怕晚上真的睡不着,老做噩梦。”
二师兄有些尴尬,“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要不,你们倒过来让我摸摸,看我今天晚上会做梦不?”
“二师兄,你好讨厌啦!”三个女孩子不甘示弱,纷纷用手指朝二师兄的胸前,腋下乱戳,还有一个用尖锥子一样的高跟鞋作势踩他的脚面儿,一边莺声燕语,麻醉对手。
女孩子们下手毫不留情,又戳又挠,让二师兄又疼又痒,又生不起气来,只能节节败退,眼看着,娘子军们就推进到厨房里两米距离,要接近叶晓鹏了。
“你金屋藏娇啊二师兄?他是你的心尖儿肉啊?还是你小舅子?”女孩子伶牙俐齿,默契配合,一个正面滋扰二师兄,两个分别从左右两翼绕道而行。
“来来,谁今天能摸到叶晓鹏的小白脸儿,我菲菲请客!”左翼的女孩子豪放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叶晓鹏脸色微变,苍白的脸上,一双犀利深邃的目光闪烁着,略一思索,他把手里的菜刀和黄花儿鱼放到塑料筐里,快速虚画着一些图形,念念有词,朝着一个女孩子弹去。
“哎幺儿,谁踢我大啊腿?”左边那个女孩子尖叫一声,身体一歪,高跟鞋别了一下,差一点儿摔倒,赶紧蹲下。
右面的女孩子已经过来要抓叶晓鹏的脸,突然,急忙转身,气急败坏地踢了二师兄一脚:“你怎么这么坏啊,敢掐我屁屁?”
“没有,没有,”二师兄被正面进攻的女孩子用双手钻到腋下,痒痒得他使劲加紧双臂,左右摇摆,嘻嘻哈哈怪叫。
他很享受这种场面,这么被动的场面有太多矫揉造作的成分,所以,还能忙里偷闲,给自己侧翼的妹子解释下。
正在纷乱的时候,店门外嘀嘀嘀几声轿车的喇叭鸣起。
“呀?嘘嘘。”
三个女孩儿闻声色变,飞快返回到房间里,整理桌椅,给餐具消毒,拖地,整理窗帘,各就各位,规规矩矩的表情,窈窕的身材,优雅的举止,完全是四个淑女。
二师兄也赶紧转身,抄起菜刀和黄花鱼,娴熟地开膛破肚,又用教训的口气叮嘱晓鹏干活儿。
晓鹏笑笑,乖巧地答应着:“嗯。”
他是个打杂的,等酒店开始忙碌,也开始忙碌,洗碗,拿东西,一直忙碌到结束,酒店开始营业之前,他需要早早赶来择菜。
晓鹏正在认真检索着青菜的黄叶儿的时候,听到清脆的皮鞋敲击在水磨石地面的咔哒声,微微抬眼,就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走进酒店,从狭窄的小圆门一闪而过,惊鸿一瞥。
“乔总好,”四个女孩子一面忙碌,一面忙不迭地向来人致意。
“嗯嗯,大家好,大家辛苦了。”嗓音清脆,嘀玲玲作响,让人听了很是舒服,年轻的酒店女老板乔艳艳故作威严地巡视一圈儿,走上二楼的办公室。
叶晓鹏双手飞快,迅速整理好一大筐青菜,在水龙头下哗啦啦地洗着。
这时候,前面四个女孩子低声的议论传过来,“倒霉,今天被二师兄那个坏蛋揩油了,他摸我屁屁。不,是掐,疼死我了,想不到男人也会掐人。真坏。”
“切,他掐你是喜欢你,你占便宜了嘚瑟吧?我才倒霉呢,被踢了脚踝,差一点儿扭伤!我呸。”
“不会吧?二师兄这么没有同情心?这么蹂,躏我们花花?不可能。”
“不是他踢的难道是我自己踢的呀?丧尽天良的二师兄,不,以后叫他大肥猪!”
“别,以后不跟他玩,不理睬他,估计,一星期下来,他就能郁闷死,嘻嘻。”翠翠提议。
“对对对对,不理睬他!”
厨房后备间的荤菜素菜很多,叶晓鹏按照初加工记录本提示,按部就班工作。
“嘘,小鹏,刚才是你踢她们了?”二师兄纳闷地看着叶晓鹏。
叶晓鹏摇摇头。
“不可能呀,她们不会平白无故冤枉我,我也真没有功夫踢她们,掐她们,我哪里舍得,你,对头,你在她们前面,不可能掐她们的屁屁,踢她们脚后跟儿!奇了怪了!”二师兄纳闷地用黄花鱼在刀上有节律地拍打着,陷入了沉思。
噗,刚刚花刀处理过的黄花鱼,一片肉被刀刃切开,沾染到他脸上。
嘻嘻嘻,一个女子的隐忍不住的笑声突然在厨房后备间里,在叶晓鹏和二师兄的中间,凭空产生了。
二师兄一愣,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赶紧朝笑声的位置观看。
空空如也,狭长的后备间,他和叶晓鹏中间只有三米宽,绝对没有一个人!
他回头看看通往外面餐厅的圆形月亮门,怀疑是翠翠几个,最终,确定不是。
他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刚才,有一个女孩子在他的右边位置很开心地笑了两声!
不是他耳鸣,他耳朵很健康,每天晚上都接受出租房内左邻右舍两对民工小夫妻的表演煎熬,锻炼出了无比强大的听力,老远的说话声,都能听到,因为说过主厨的闲话,被训斥为兔耳朵。
不是自己,不是翠翠等人,不是自己耳鸣,更不是楼上乔总,也不可能是叶晓鹏,那是谁呢?
他苦恼地四下里寻找,习惯性地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那个动作,是跟周星驰电影里学来的。
舔的时候,把脸上沾染的那一片鱼肉,竟然不小心移动到鼻翼上了。
嘻嘻嘻。
又有同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开心地笑着。
稍微一愣,二师兄扔掉菜刀和黄花鱼,猛然朝外面冲去,失魂落魄:“鬼呀!有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