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约炮的。”为了缓和气氛,我说。
“什么?什么炮?”
“我是说我是一名摄影师,来你们这找个叫张炮的人,他是我朋友,在牙科上班,他去忙了,我就四处溜达会儿等他的。”我诚惶诚恐地说。
“你当我傻啊,你有恋尸癖么?跑这里约炮?外边满大街都是姑娘不能去外边?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姑娘收起了鬼脸调皮一笑,我这才知道刚才眼睛上翻拉长脸的她是为了吓我。这妹子正常的时候还行,有个四五分的样子,个字比较低,皮肤不太好,但穿了实习的蓝色护士服还是比较有诱或力的。
我心想果然现实世界中龙套都不是萨比,人人都是会思考的,不可控的事情太多。我不能把冒险小说中的那一套搬到这儿来用。
“这确实有点渗人哈,咱们去外边聊。”我说
都是一个小城镇里的,年龄又差不多,聊了两句就有各种认识的熟人同学,原来这妹子是去对面的楼换班,碰巧看到我进停尸房,就跟过来吓了我一跳。焦阳那边都忙的焦头烂额,我对她没啥意思,但出于礼貌还是相互留了手机号,毕竟这也算是被搭讪吧。
出了医院就看到张齐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了他们到县里最好的一家烧烤城吃烧烤。那两个看停尸房的哥们一个叫武连胜,一个叫陈念,之前我还以为他们相貌奇丑,见了之后才发现也都是普通人,其中武兄甚至比普通人还帅点儿,了解了一下,俩刁丝都没女朋友,干这一行可惜了。
而我的目的就是把他们三个彻底灌醉。
我酒量不行,这看起来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事实上非常简单,穷山恶水出刁民,只要往饭桌上面掂酒,说是不喝不喝,不行了喝不下,到最后不管多少肯定是都能喝完的。再加上刁丝见叼丝,刁丝与叼丝间惺惺相惜,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完……我所做的就是红的白的黑的往上撂就行了。
中间陈念问我是不是要找关系把人搞出来弄土葬等等,吹牛打屁说,别的地方不管,只要是咱焦作市的,不论哪家医院,事情包圆儿。
我真想说,我能不能掏钱买个眼睛,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说,我也是帮朋友问的,那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亲自出面,人还没走但是快了,现在就是提前问下,搞清楚行情。风水宝地都找好了。
这几个哥们儿也没过问细节,感叹了下这年头有钱啥事都能办,又是一通海喝。用之后张齐的一句话说,这辈子比那次咱们一起喝的开心的都不超过三回。我也是真心佩服他们的酒量,四个人办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还好他们真的喝多了,兜里的佐匹克隆才是没有派上用场,扶起他们三个上车的时候,我顺手取下了陈腰间的钥匙串,到烧烤园旁边配钥匙的地方配了副件。钥匙孔的图形是个五星状的,直接就分辨出来哪个是了。
当时喝的比较麻,隐约觉得配钥匙的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把他们哥仨送回家后(是的我酒驾了),我来到县人名医院西门口,把车放到福祉湖边上,放了一首阿姆的LoveTheWayYouLie。点了一根烟。
今天晚上真的要,劲爆了,惊心动魄。
再次到停尸间,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太平间处在的那个建筑其实是只有一层的平顶房,周围都是锅炉房,或者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阴暗小屋,因为远离住院区,我去的时候整个区域空无一人。小县城的医院没安装那么多路灯,在无人的黑暗中行走,非常练胆。
值班室还是没人,好歹走廊有灯,我快步走到停尸间门口,找到钥匙开门,虽然故作镇定,但小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来了。
这段时间我无数次想过停尸间内的真实场景,随着“哗啦”一下拉开门,手电直接照上,在找到室内灯的开关时,我几乎紧张的无法呼吸,准确的说,只能吸气不能呼气了,全憋在肺里。封闭的空间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房间内放了4张医院里那种可移动的铁床,上面清晰可见干涸了的大片黑色血迹,北边靠着墙是类似换衣间储物箱一样的存放尸体的冰柜,我之前万分惧怕来到这个地方,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冰柜是分格式的,老式的冰柜,我大略检查了一下,里面有几组抽屉(我实在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形容)外面都落了一层灰,还是锁着的。外边几组的都没有锁。
把太平间的门反锁上,断了后路,我走到了离我最近的一个抽屉,深吸了一口气。拉开。
什么都没有。
又拉开了旁边的,手感很重,里面有东西!拉开了半截,没有想象中的塑料袋包裹着,直突突就是一具尸体,大概四五十岁的一具男尸。我发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尸体,以前有悼念亲友仪容的,但也是隔着一两米的距离。现在却是低头就是,不到一尺的距离。整个人都麻木了。
无尽的恐惧,颤抖。
[[[CP|W:628|H:959|A:L|U:http://www.*****.com/?chapters/201411/25/3336120635525411608801707114359.jpg]]]尸体不知道存放了多久,整个面容都坍陷下去了,眼珠不知道是不是都化了……
我身上的阳气会不会让它诈尸?如果他动了我该怎么逃跑?等等等等,他妈的,怎么办啊?
可是这厮太让我失望了,一动不动,就这样对峙了半分钟之后。我把之前准备的广口瓶手术刀拿了出来,下刀,皮肤很僵硬,对准下眼睑的位置,入肉有一种割烂麻布的感觉,刀进去一点点以后。
我下不去手了。
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我是在“偷”,通过不正当的途径获得利益,法律上是违法的,好吧,不扯淡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本心上做不了自己已经默认为是缺德的事情,即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始终过不了内心的这一关。我从小受的家教“弟子规”什么的深入骨髓,良心太好,终究成不了事,回想焦阳妹子的美好形象,算了吧,都是缘分在定的,只能放弃了。
也说不定我努力追她到手然后生米熟饭也管不了百万君(后来才知道这个方案多么多么天真无邪,恋爱期间基本上我碰她手一下她都能把我手剁了)呢?
做了这个决定后,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重重呼了口气。把抽屉推上,我拿出来了之前准备的小香炉,却发现之前忘了买香火什么的,只好随手掏出3根40块的软玉溪“和谐”,打火机点了插里面。放地上说……
“叔,小的多有冒犯,实属被逼无奈,烟是好烟,敬请笑纳,您也别生气别动怒,放小的一马,保小的平平安安回家,有空再来孝敬您。”
场面话总是要说的,我实在不适合冒险,找不到对象回学校考研算了。回去以后就有的吹了,太平间算什么,老子敢半夜来闯!现在只好等烟烧完就会去洗澡睡觉。突然间大脑一阵眩晕,不对劲!
等等?这烟怎么冒绿光!!!???这烟怎么他妈的冒绿光啊?我花了一秒种时间确定自己没眼花,不是幻觉,本来应该是橙红橙红的烟头现在是绿色的,没错,是他妈色板上R0G80到83B50以下色区中的那种幽绿色!我他妈现在这是在太平间啊!敢不敢不要发生这种不科学的事,周围都是尸体,不是面包水果蔬菜,而是尸体!是死人!反常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跑,速度跑。
我正要夺门而出,突然外面听到走廊上嘈杂的声音,和推床滑过地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