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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挑衅

夏杰打定主意要和丞相斗到底了。很快他就回到寝宫去休息,之前妹妹已经跟他说好,明早就要开始督促他锻炼身体。

后天境界最初的修习,就是从强健体魄开始。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夏杰就被夏晨曦拽起来锻炼了。

今天的夏晨曦穿着一身水蓝色劲装,明媚动人的样子,尽显蓬勃朝气。

懒散惯了的夏杰一时间还不太适应早起,睡眼惺忪的起来洗漱,然后才开始跟着夏晨曦出了寝宫,来到院子里开始锻炼。

锻炼的方式是打一套拳法,这套拳法没有名字,但却是数千年来大夏国王室入门打基础,必然会修炼的拳法。

夏杰小时候就学过,但是因为长期的懒散,早就抛在了脑后,如今拾起来,感觉倒是有些亲切。当然那种亲切只是对拳法本身而言,而不是招式,对于招式,夏杰早就已经很陌生了,刚刚开始学夏晨曦的动作打起拳,他就感觉到了吃力。

“哥哥,你这一拳打出来软绵绵的,根本就不像样子,要用劲。”

“转身递出这一拳。对,是递出去,打出去是快拳,递出去是由慢到快,用劲技巧关键在加速的过程。”

“哎呀,哥哥,你拳头都没打出来呢,怎么往地上戳了……”

夏杰练习没有进行太久,脸上就开始布满了汗水,气喘吁吁地,显然已经脱力,他感觉两手重若千钧,别说打拳了,抬都抬不起来。妹妹夏晨曦给他完完整整演示了几十次,一点流汗的迹象都没有,而他竟然一套完整的拳法都没打出来就已经力竭,差距不是一般的明显。

一只细嫩的手拿着手绢伸向了夏杰的额头,抬眼一看,是夏晨曦正在给他擦着汗。她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哥哥,先休息一会吧,等恢复一些再继续。”

夏杰点了点头,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他几乎累得说不出话,所以并没有回答夏晨曦的话,不过等到稍微恢复一些,他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又开始练起那套无名拳法。

他打到力竭,立即开始休息,等待恢复一些,再一次努力的练拳。一次次累到,一次次等待恢复站起来继续。

夏晨曦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眶却莫名的开始湿润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让哥哥这样的坚持?是因为肩负着大夏国的未来?是因为父王交托给他的遗愿?又或者为了保护我?

夏晨曦在很多事情上是有疑问的,她也会想到底是什么人刺杀了父王,是臣子的野心还是敌国的阴谋?显然这些事情哥哥知道的比她多,但哥哥却只是默默的肩负,并没有告诉她什么事情。

夏晨曦觉得现在的夏杰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再懒散不再病恹恹的,反而变得值得依靠,值得信赖,就好像父王给她的感觉一样。

夏杰直到再也动不了,才被夏晨曦扶回了寝宫。然后夏晨曦去找御医用珍稀药材调制以恢复为主,带有一些改善体质作用的浴汤,才让宫女扶着夏杰去沐浴。修炼一途最离不开的是医药,不管是恢复身体状态的药液,还是调和身体素质的药液,都是非常重要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杰每天都是锻炼到力竭,然后在浴汤中浸泡恢复。

大夏国毕竟是偏僻之地,修炼资源异常匮乏,除了个别药材,大多数修炼有关的药物要么是商旅贩售过来,要么就是从其他国家高价买回来的,即使倾一国之力,也做不到让一个人每天泡药浴的地步。

终于这样持续了七天,御医满脸为难的找到了夏晨曦,“公主,宫中常备的药材已经快要耗尽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没有药材可以应急了。”

夏晨曦毫不犹豫道:“把准备给我调制药液的药材全部拿出来吧,你看看能撑几天?”

“公主,那些药液可是给你提升境界用的……”御医迟疑道。

“按我说的去做,能撑几天?”

“最多四天。”

“好。去吧!”

只有御医和极少的几个人知道,当初为了筹备这些药材给夏晨曦提升境界,先王倾尽了多少力量。即使倾尽了那么多力量,先王也花了足足半年时间才凑齐药材。如果不是天资惊艳到了一定地步,先王又哪里会如此尽力,一刻都不愿意不耽误公主的修炼进程帮他寻找药材?

夏晨曦肯定知道这些药材对她的重要性,可是还是毫不犹豫的让御医把药材拿出来给快要成年,修为却不过后天一重的夏杰用。

御医暗暗叹了口气,既然提醒之后公主仍然坚持,他只要奉命行事就好。

这七天时间,夏杰几乎都把时间花在了修炼上,没有分心做别的事情。不过没有分心做其他事情,并不代表他就遗忘了。这一天,泡完药浴回到寝宫时,夜色已经笼罩了了下来,夏杰叫来宦官,传唤前去调查军备拨款去向的那一批侍卫。

一行总共五人。

夏杰让侍卫一个一个进来禀报。侍卫虽然疑惑,但依然依言行事。

关于流民拨款的去向,夏杰好歹还有些根据和参照,但是军备拨款的去向,他就没有一点参照可以依循。那么他只能采取一些方法,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隐秘。

前面四个侍卫的说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款项流向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夏杰不置可否,在听完他们的话以后,一一驱走。直到最后一个侍卫走进来见礼开口,夏杰的神色才终于有了变动,内心随之畅快起来。

那侍卫国字脸,面貌倒是挺平常的,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平常:“王上小心了!”

“说说看。”

“卑职这些天的调查来看,那笔下拨的军备饷银,有一大部分被丞相用来豢养了私兵。”

砰!

夏杰一拍桌子,喝道:“你可知道诬蔑当朝大员该当何罪?”

侍卫下跪低头,语气却十分坚定,字字沉着道:“卑职用性命担保,刚刚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侍卫保持着下跪低头的姿态,夏杰就这样沉默的打量着,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夏杰暗暗点头,看起来这个侍卫还不错,但只是不错而已。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丞相放出来的迷雾?最终夏杰打破了沉默,说道:“起来吧。”

那侍卫站了起来,不过头还是低垂着,不敢稍稍抬起。

夏杰又道:“抬起头来,告诉寡人你的名字。”

侍卫迟疑了一下,便抬起了头,仍然是平稳坚定地语气,“卑职赵大年。”

因为之前赵大年一直低垂着头,夏杰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夏杰没想到这个侍卫的眼睛竟然那么有神,他整张平凡的国字脸,就因为这双眼睛的衬托而带上了十足的英气。

“你知道你前面的四个侍卫说了什么吗?”

“不知。”

“想知道吗?”

“不想。卑职只需要把自己调查到的,如实禀报给王上就可以了。”

夏杰突然欣赏起这个侍卫起来,虽然还是打算继续试探,不过他神色不在肃穆,变得有些放松,“丞相的事情你先给寡人详细说说,接着会再派给你一个任务。”

“是!”接下来赵大年就详细讲起了他跟踪丞相副手,探查到军用款项是怎么被财政官克扣下来,分拨给了丞相副官运送离开的事情。接下来又详细讲起了他跟踪丞相,找到了丞相训练私兵的营地的事情。

训练私兵,联合掌权官员,收买身边的侍卫,很显然丞相图的不是掌控朝政,而是想要谋朝篡位!

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直到现在夏杰才算是得到了一些像样的情报,等到赵大年详细说完,夏杰想了想说道:“前些日子拨款让营造官挖几口水井,寡人要你去看看他们是否开始施工,如果开始施工的话,看看他们的进度如何。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去调查,然后回来向我禀报。”

“遵命!”赵大年领命离开了。

如果赵大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倒是个值得培养的亲信。

按照赵大年的说法,夏杰之前一部分怀疑算是得到了证实,这样他心头反倒落下了一块石头。暗地里的事情总少不了猜疑和不安,可一旦事情变得清晰起来,那反倒没想象中那么沉重了。

夏杰依然安稳的进行着他该有的锻炼。在这几天里,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健硕起来,再不像先前那么孱弱和瘦削,虽然容貌没有变化,但整个人的精神样貌却已经大为改变,再也不复曾经病怏怏的样子。查看了任务信息栏,他发现自己的体质提升到了3,而且看样子再过几天就该到4了。

第二天训练结束,夏杰泡完药浴就开始等待赵大年来复命,可是等了好一阵却一直没有消息,他有些不耐烦起来,吩咐宦官去找人去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宦官才急匆匆的回来复命,说赵大年在宫外遭到意外,重伤不起,恐怕有性命之忧。

一种极度的愤怒溢满胸膛,不过夏杰还是先让宦官下去找御医,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等到宦官又一次急匆匆的离开,夏杰这才愤怒的一摔桌上的杯子。

啪啦!

杯子被摔得支离破碎声音响了起来。赵大年是夏杰见到的第一个让他觉得能够信任的侍卫,但他想不到的是,刚刚有了些信赖,打算交托赵大年多做一些事情,然后仅仅隔了一天,赵大年就遭到了不测。

根本没有任何疑问,必然是丞相的眼线发现了赵大年会对他们不利,就肆无忌惮计划了这出斩草除根的事端。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亲信,难道就这样让他平白无故的受到伤害却不帮他报仇?已经嚣张到骑在自己头上,难道自己还要保持沉默?

夏杰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憋屈,既然他们敢做得那么张扬,那夏杰就要让他们知道,他堂堂大夏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任由这些宵小随意拿捏!

夏杰叫来一个宦官,让他去找监视营造官建设水井的那一批侍卫来这里。现在宫内空无一人,夏杰就拿出了放在纳戒中的王国沙盘。

这个长宽两米的王国沙盘,夏杰已经研究得非常透彻,首先沙盘非常详细,王国土地上的具体细节都能纤毫毕现出来。只要是固有的建筑设施,地面上的坑洞水池,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查看得到。

而且沙盘上呈现的景象会随着王国内部的真实变化而发生变化,比如前段时间夏杰查看王国沙盘时,无意间注意到一个民居房屋的倒塌,他立刻派人去查看,然后他得到了准确的答复,那里的房屋确实倒塌了。最关键的是,这个沙盘的细节还能进行局部放大。

沙盘进行局部放大,那么就会把一些微小的,看不清楚的地方,更加清晰的呈现出来。

所以如果挖掘了水井,那么沙盘上是绝对会有显示的。但夏杰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仍旧是那几口旧井,并没有任何地方有挖掘水井的坑洼。夏杰不信探个水井挖掘点需要七八天时间,所以他倒要看一看,这一批去监视的侍卫回来会怎么向他禀报。

这批侍卫是三个人。

当他们来到宫门时,夏杰就一个一个的叫他们进来询问,他还想期待一个像赵大年一样的人,结果令他大失所望。这些侍卫显然统一过口径,全都说营造官已经开始了挖掘水井的工作,很快就会完工。

夏杰问完话,面无表情的把三个侍卫全都叫了进来。他就这样默然的看着他们,然后想到了重伤垂危,生死不知的赵大年,一直压抑的怒气猛地爆发出来。终于他大喝一声,“来人!”

三个侍卫看见突然怒气冲冲的夏杰,全部感到了惊慌,不过夏杰已经不打算再给他们任何辩驳的机会,七八个侍卫冲了进来。夏杰登时指着三个侍卫道:“这三人欺君犯上,拖出去杀了!”

既然敢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信,挑衅是吗?很好,夏杰非常爽快的接下了来自丞相的挑衅,顺便要让丞相看看,他夏杰到底是不是一个轻易能够挑衅的人!

三个侍卫被拉了下去,不时能听到“王上饶命”“丞相救命”之类的话。

夏杰充耳不闻。他又叫来一个侍卫,对他说道:“去给营造官传个话,五天之内,如果那几口井没挖掘出来,寡人不介意代劳挖一口井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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