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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定风波

夏晨曦和武城跟着夏杰一起出了宫,路上夏杰一直开着国家信息界面查看,人口还在几个十几个的递减。夏杰问道:“将士们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生大规模叛逃?”

“有一部分士兵叛逃,不过只是少数,但为了防止叛逃人员持续增加,来之前我已经下令闭锁了城门。”武城回答。

“先过去再说,对了,中毒的百姓有医生医治吗?”

“已经派人四处去请……”说道这里,武城语气一沉,“可是大夏国眼下的情况,想找到大夫很难。”

“再麻烦御医吧。”

“御医听说有人饮水中毒就已经去了,不过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单薄了些。”

“封了水井。宫城中应该没被投毒吧?派侍卫立刻去打水,安抚城内没有逃离的百姓,熬过这一关再说。”

说话间夏杰已经来到了城门,一眼望去,数百人挤在城门下,情绪激动的和守城士兵们对峙着。

人们都看到了夏杰一行人。

这些人不知道夏杰是大夏一国之君,就算知道以现在的状态来看,也会是心怀痛恨的。

将士们见到夏杰和武城走来,却没有空行礼,因为群情激奋的人们已经开始率领众人冲击起守城士兵的阵线,士兵们不可能对人们刀剑相向,他们都是大夏国无辜的平民而已。

夏杰心头微微发堵,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做过一件妨害百姓生活的事情,他一直以来都是被动应付接踵而来的威胁罢了。可夏杰是一国之君,牵一发而动全身,酿成这样的局面,说没有责任是不可能的。

武城眼见局势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要大步上前去支援士兵,情况一旦恶化,他绝不会对这些暴动的平民心慈手软。只是还没等他大步向前,一个声音却大声的喊道:“开城门!”

武城转眼看向夏杰,露出不解之色。

人群和守城的士兵一时间都诧异转头看向夏杰,随着人群停止骚动,将士们这才有空向夏杰行礼。

“叩见王上!”

大部分平民一听面前站着的是大夏国王,想也不想就下跪拜见,“叩见王上!”

同时也有一部分平民犹豫片刻后毫无动作,看着夏杰的神情十分复杂。

“起来吧,我不够资格受你们的跪拜,你们,受苦了!”夏杰带着几分自责,“没有给你们稳定的生活,让你们背井离乡,造成这样的动荡,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平民们纷纷露出了惊愕神色,他们没想到身份尊贵的一国之君会对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承认不足。知道实际情况的将士们纷纷动容,丞相的谋逆,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稳定于不顾的臣子,这些才是造成局面失控的真正原因。可是王上却揽下所有的责任,向平民百姓表示过错,既不去说远大愿景,也不找各种借口,而是直白的表示自己的过错!

“你们本该安居乐业才对,结果却发现到处喊打喊杀,平时饮水来源还被投毒,还有人口口声声说大夏将亡。多少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要不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谁又会背井离乡举家迁移?”夏杰高声说着,数百人看着他,安静的不说一句话,很多人纷纷因为夏杰的话而变了神色,流露出了对大夏的不舍。

“城门开了!可我想你们留下!大夏需要你们留下!那些动荡都过去了,我向大家保证,全都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夏杰只要有一口吃的,决不让一个子民挨饿。只要有一件衣服可穿,决不让一个子民挨冻。这我的承诺,所以我想你们留下。如果这样你们还是要走的话,我不会阻拦,但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都希望你们记住,你们曾经是大夏的子民。”

这一批几百人留不住,下一批也会留不住的,当人口越来越少,即使勉强不会达到一千以下人口的灭国数值,可其实离灭国也差不了多少了。因为这样一件大事,绝对会传出去,那时候敌国只要收到一丁点风声,组织军队攻打过来,大夏人手不足,做不出防御工事,命运也就注定了。

出城的路已经再没有士兵阻拦,前一刻还激烈冲突想要冲出王城的平民们却站着没动,神色犹豫而又复杂,大多数人左顾右盼,等待其他人先做决定。一时间,场面反常的沉默。

夏杰虽然很好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内心却极其焦躁,等待人们抉择的感觉太难过了。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等待了许久,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突然说道:“大夏是我的家!我不走!”老人的儿女轻轻点点头,应了一声好,不顾周围人的神情,径直带着老人回城中的家去了。

那一刻,夏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有一种想要放肆欢呼的冲动,尽管极力忍住,可他的神情还是变得有些激动。

一个人做出选择,其他人再做选择就容易了许多。最后,数百人只有一小撮人离开,绝大多数人选择了留下。

直到平民们都抉择完毕,夏杰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得到了这么多人的认可,夏杰的心里充满了干劲,就为了他们的信任,他也一定要把大夏国建设成为一个理想国度。

即使解决了眼前的矛盾,然而武城却并不乐观,就不说饮水的问题,单单粮仓被烧,储存的粮食全部付之一炬,就是一件无法处理的问题,更何况国库也被洗劫,想要用钱去解决燃眉之急已经变得不可能,从各方面看,大夏国都岌岌可危。

看到夏杰神色间的轻松,武城不得不把这些问题给提出来。

“王上,虽然不该泼冷水影响你的心情,可是眼下已经没有粮食和饷银了。这样子下去,将士们的生活得不到保障,很快会出现更大的动荡啊。”

粮食?金钱?

夏杰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紧接着带着武城就去了王城的府衙。

大夏国太小,行政办公自然不需要特别划分机构部门,所以官员们的办公地点全都集中在了府衙,而平时的政务大多由丞相处理,只有需要审批的事情,才会留到早朝的时候启奏。

府衙靠近王城,衙内根据各个官员的职衔划分办公区域,夏杰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各种文书散乱一地。

夏杰本以为所有的官员都已经逃走,却没想到,穿过了正厅以后向里走了一会,经过一间房间时,却发现那里有灯光,似乎有人。他推门走了进去,发现房间里有刚刚被打扫过的痕迹,很多书籍文案都被整理好放在桌子上,更深处一个人正在扶起角落掀倒在地的柜子。

这个人是夏杰新任命的营造官。

夏杰记不清他的名字,当时只不过是随口任命而已。这人三十几岁,五短身材,胡子拉碴,左额有一道疤痕,容貌没值得说道的地方。

那人见到夏杰,将柜子扶正后就对他见礼。

夏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如王上所见,微臣在整理屋子。”

“你懂我问你的是什么意思。”

“王上想问微臣为什么没有离开大夏?可是离开大夏,又能去哪?”

“是吗?去哪都可以,赤夷国、神木国、紫叶国……选择很多嘛。我想那一批人一定有很好的选择吧?”

“王上在怀疑微臣吗?”

夏杰就是在怀疑。就算新任的营造官之前如何日夜赶工,助他及时完成任务得到了系统奖励的大杀器,可是国内臣子纷纷叛乱的当口,只有他一人个留下,实在无法让夏杰放松戒心。

就算没有放下戒心,但只要没有得到确实证据,他是不会做什么的。盯着营造官看了一阵,夏杰却笑着说:“作为臣子,敢这么说,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微臣不敢。”营造官恭敬道。

“行了行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微臣陈述。双耳陈,述说的述。”

“未来一段时间,你可能会有得忙了。”

夏杰没有再问陈述为什么没离开大夏,在这人人自危的关隘,为什么还有心情整理办公场所。夏杰只是站了一阵,看陈述默默的整理打扫,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继续在府衙中行走一会,夏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武叔叔认识这个陈述吗?”

武城皱眉思索,随后说道:“是前任营造官的远房亲戚,听说是十年前来投靠他的。”

“不是大夏国人?”

“好像是紫叶国人。”

夏杰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信息,随即便向着前方走去。

府衙之中不只是官员办公,更后面还有一个地下室,那里就是大夏国的国库所在。平时这里会有侍卫把守,地下室的门锁是特殊材质,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想要强行开锁,没有几千斤的巨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里现在已经没有士兵,地下室的石门洞开,周边还有一些散落的武器,几乎都染着血,因为时间关系,鲜血已经干涸了。

“王上,还是不用看了吧,这里财物已经被洗劫一空,我们还是另想其他办法吧。”

夏杰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我自己进去看看。”

然后夏杰就带着火把走进了地下室,大夏的气候常年干燥,地下室略有些闷,地下室里空空荡荡的,地面是大量箱子被拖动的痕迹。夏杰随便的扫了扫,除了墙壁上挂着的灯盏,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清空国库?

清空了又如何?

我还有几千两金子,几万两银子好不好!夏杰从纳戒拿出了一箱箱银子,整齐放在了角落,然后又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夏晨曦立即走上来,轻声安慰道:“哥哥,我们去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把我的衣服首饰拿去别国卖了,也够换回一笔钱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都卖了你穿什么?”夏杰笑问。

夏晨曦气道:“哥哥!”虽然气着说话,但怎么听都有些撒娇的意思。

武城也说道:“虽然我的饷银不少,但大多已经花费在修炼的药材上。眼下全部拿出来不过几十两而已。”

夏杰摇了摇头,用手一指身后的国库,别有意味的说道:“去看看吧。”

夏晨曦闻言,看了看夏杰,便直接往地下室走去。

武城却说道:“王上,我之前已经由里到外仔细检查过,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剩下的东西了……”

武城话音未落,里面已经传来了夏晨曦的惊呼,然后惊呼转变成了欢呼,“好多银子!这箱,也是银子!这箱……”

武城闻言一呆,回过神后也赶紧走了进去。

里面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没过多久,武城和夏晨曦都走了出来,神情急切的看着夏杰,可是他们话到嘴边,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有钱装逼的感觉很不错,夏杰笑了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说道:“武将军,这些银子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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