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小六和小超子离去的时日。
这日小六一身白色衣衫,星眸、剑眉、高挺鼻梁、朱唇皓齿,长过胸口的耳发,在春风中不住飘动,说不出的俊逸非凡。
唐婉儿一身白色衣裙,典雅、精致貌美、气质非凡,小六牵着唐婉儿的手,又行走在小时候二人经常玩耍的地方。
小路两旁的桃花花期即将过去,春风吹拂之下,桃花花瓣漫天飞舞,二人俱都沉默不语,却又都是一脸幸福。
离别并不一定需要眼泪和哀愁,送别也不一定都是凄美。
二人相视而笑,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小时候的情景: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粉雕玉琢的小女童,脸颊红彤彤的,在前方欢呼奔跃,满地桃花花瓣被带起飞舞了一番才又重新飘落。一个灰衣男童举着一顶荷叶伞追逐在女童身后,帮女童遮阴。
“小六哥哥,你说我长大美不美。”
“大小姐,天生丽质,若是稍加时日定是貌美如花、容颜倾城的大美女。”
“咯咯,那我以后给你当新娘好不好。”
“我才不要呢,一个姑娘家家,哪有成天拿男孩子的‘小鸟鸟’说事的。”
“呜,小六哥哥不要我,嫌弃我!呜。”
那女童刚还欢颜笑语,顷刻之间就泪如雨下,啼哭起来。
“额,大小姐,别哭了,哭多了长大可丑了。”
小男童着急的围着女童打转,却又不会哄人,一副手足无措的着急模样。
“呜,我就哭,我要回去告诉谢管家,说你欺负我!呜!”
小女童见男童笨手笨脚,早就没了泪水,装作继续伤心的样子。
“好吧,好吧,长大了我娶你就是!”
“嘻嘻,我就知道小六哥哥肯定会娶我的啦。”
可爱的小女童,笑了起来,又继续蹦跳着前行而去。
“大小姐,等等我,我给你打伞。”
小男童举着一片硕大的荷叶,追着女童的身影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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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二人相视片刻,不由的再度笑了。
唐婉儿含情脉脉,一脸幸福的说道:“小六哥哥,我给你跳支舞吧。”“嗯!”
唐婉儿一头秀丽的长发披散,脖颈围着一条红丝巾,身穿白色长裙,脚穿白色锦丝短靴,伴着飘落的花瓣翩翩起舞。
唐婉儿缓缓退后几步,脚步微顿,抬手一拱以示舞始,转瞬身形已转折而出,步履轻盈,却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舞风轻抚,仙袂翩翩若轻云出岫。间或,秀足轻点几下,展臂挽袖顿身一笑复又仰身疾舞,腰肢袅娜似弱柳,长发飘摇,随风舞动。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跳舞了。
看着唐婉儿时而俯身、时而折腰、时而缓步旋转、时而疾步跨越、时而宁静、时而奔放、时而飘摇飞升、时而轻盈宛如无物,舞动的是那么优雅、那么轻盈、那么专注、那么一尘不染,小六被震撼到了。
小六看得痴了。
宛如仙子般出尘的唐婉儿,舞姿更是这般优美。整个烂漫的桃花小道黯然失色,这一刻花瓣围绕婉儿旋转、蝴蝶围绕婉儿纷飞、鸟儿伴着婉儿歌唱,红色的丝巾就像一朵火焰,那么耀眼,那么炫目,一身长裙的婉儿就宛如一位仙子,如此高贵、如此纯洁,却又比仙子真实。一舞终了,小六从唐婉儿舞姿里看懂了一句话:飘落的桃花是我对你的相思,无声的眼神是我对你的情谊,柔情的低语是我对你爱慕,优美的舞姿是我对你的专属。
妖孽啊,此女以后必成祸国殃民的妖孽般的美女。
“小六哥哥,舞跳完了,好看吗?”唐婉儿却生生的问道。
小六呆滞中!
“小六哥哥,小六哥哥。”
小六痴呆中!
看着还没回过神的小六,唐婉儿又喜又气,娇笑连连。
唐婉儿嘴角狡黠的一笑,顽皮之色顿起,张口叫到:“掏鸟窝啦!抓小鸟鸟啦……”
“啊,怎么啦,怎么啦。”小六才回过神来。
“噗嗤,没事啦。看你傻呆呆的。走啦”唐婉儿俏脸通红转身便走,小六忙不迭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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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连续征战,中原广袤大地上遍地烽火,西边的游牧族也是全军进攻,大肆侵占中原土地。
从打听来的消息中,小六得知张阔又向王城王桡借调了二十万兵力,在张阔大将军的英明指挥之下,三十多万兵卒和西边的游牧族耗上了,双方以桃花镇为界限拉开了长达两年的拉锯战阵地反复争夺,西边的游牧族却寸步难进,始终占领不了桃花镇。
而中原之地上,许多家族到处招兵买马揭竿而起,形成了以宋家为主的敌对势力,在中原各处城池和王饶的军队展开了争夺战。
历经三年,宋家由最初的涌兵八十万,消耗到现在不足四十万,占据的城池也逐渐被王饶的军队抢占回来,目前势力俱都被驱赶到了东边几座城池中顽抗据守。
一年多来,都没有被王饶的大军攻破。这些都是小六也没有想到的,从军之初,小六和小超子还是坚信王饶能带给广大贫苦百姓富足的生活,而投奔了王饶的军队,却被发配到了中原腹地当了兵丁。
二人从最开始的步卒开始,小六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升到了千夫长的位置,和大统领只差一级,升迁虽然快速,可是小六身边知情的将领和兵丁对小六的能力和升迁的快速俱都深深叹服。
小六屡次深入敌腹,手刃敌军将领,更数次单身深入险境勇救他人。他们叹服的不仅是小六的修为,更是小六的为人。
发放的军粮,小六都留了下来,送给了迁徙路途上遇到的难民。战火无情,遭殃的永远是贫苦百姓。
军旅之人长期征战,在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有一些变化,每到一处城池,一些兵丁遍会去附近村、镇,劫掠钱财,*奸*yin*妇女,虽然有严明的军规军纪,可是长期的征战让这些时刻在刀尖上跳舞的汉子,也需要发泄,只要不是太过分,一些将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小六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凡见到此类事情,都会跳将出来将这些人痛打一番,因此也得罪不少人,但是一旦到了战场,小六总会奋不顾身英勇搭救他们。长此以往,这些人对小六由憎恨变成了感激,变成了钦佩,变成了仰慕。
军旅之中也多了一段段关于小六锄强扶弱,仗义救人的一段段英勇事迹,更是将小六在战场上勇猛无敌的形象大肆传播,为小六博得了一个侠勇杀神的名头。
中原腹地南部,一处山岭,一大群兵丁正在追逐一个个头不高但极为魁梧而此刻狼狈奔逃的青年。
这青年面色慌急,满脸汗水,防御用的铠甲更是歪歪斜斜。此刻慌不择路,在山林中疾奔。
这青年却是小超子,因贪功冒进与小六的队伍走失,被一群敌军追逐,浑然没有发现自己正被敌军刻意,往一处山坳内奔去。
“追啊,抓住他有赏。”
敌军呼喊连连,追击在身后的速度却是不紧不慢。
呼喊声在背后各处传来,只有前方貌似还有逃窜的可能。小超子粗短的眉毛一凝,往山坳内奔去。
敌军中一位将领轻声说道:“将他围困在这里,慢慢逼近,我不信那杀神不来救他。他若敢来,我倒要亲自会会,验证一下流言是否属实。”
嘚,嘚,嘚!
突然,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从丛林中传来。
“来了,准备收网。”
一匹浑身赤黑,四蹄雪白的骏马从侧面冲击而来,已经隐约在望。
马背上一个身披闪闪发亮银白色铠甲的青年,黑色的袍袖上锈着银白色花纹,泛着一层寒光。
这青年俊朗的面容满是冷峻、沉稳,手中一柄漆黑的剑,上下翻飞。那马匹更是神骏,奔行速度急速,溪流、枯树等障碍轻松跨越,遇到兵丁阻碍,竟然浑然不惧,一头撞飞。
一人一马途径之地,敌军兵丁身体纷纷被击飞,个个手舞足蹈,四下飞落。
是那杀神,果然神勇。敌军将领,双目一凝,一道凌厉的眼神将青年笼罩。
“小六,是小六。”
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自己身陷险境,俱都被小六超神入化的救脱了去。此刻见着小六的身影,小超子眉头一喜。
黑马,几个纵越,已经奔行在近前。在小六的操纵下,‘踏雪’并未冲入山坳,二是在外围疾行,将密集的围困敌军撞散。
黑马速度未停,小六一个翻身,身体掠过最前方的敌军,又掠过数丈距离,轻巧的落下地来。
小超子欣喜之余,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小六一把抓住小超子的衣衫,大手猛然一挥,将小超子甩出了敌人的合围之外,直往‘踏雪’奔驰之处落去。
小超子手舞足蹈,好在小六抛掷的手法灵巧,直接落在‘踏雪’马背之上。
“走,快走!”
小六双眸如星般闪耀着,俊朗的眉眼,如画一般,刚毅的面庞,蜜色的肌肤别有一番美感。紧抿着双唇,墨发被束起形成一个发冠,几丈之内,可以感受到凛冽的杀气和汹涌的煞气。
就在相救小超子的空档,小六已经被山坳深处早已埋伏着的一群汹涌而上的敌对兵丁,包围住了。
小六手持黑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剑风霍霍,那些兵丁纷纷身首异处,身体被劲风带动滚落在几丈开外,落地之时,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对方将领站在密集的兵丁之后,看着凶悍的小六,虎目一瞪,阴狠的说道:“不用在意那个庸才,目标只有一个,给我上!”
“你们就那么不在乎这些普通士卒的性命么。你也同为修炼之人,应当知道这些凡众,对已经达到高阶的我们意义并不大,只不过是枉送了性命。”
“蚂蚁也能咬死大象,怕什么给我上。我赤洪军军纪严明,谁若敢驻足不前,军规伺候。”
更多的兵丁冲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