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蛰在人生的一次约会中落荒而逃,回到宿舍,迎接着胡中岳还有张怀玉充满鄙视的眼神,他懊恼的想将两人压在地上揍一顿,但还是无力辩解。只好拿起席慕容的第四本书开始钻研起来,惹来了那两厮更加不屑的嘘嘘声。
晚上,林蛰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也只有到这里,他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他拿出学生证,进门后上了三楼,开始寻找有关英语方面的书籍看,因为这是他的短板,他的英语成绩完全是靠死记硬背才考下来的,至于那些个鬼佬说话的听力题,基本一路全靠连猜带蒙,在家乡的学校,英语老师基本全是自学成才,那一口流利的SX英语,当年那是让他们yuxianyusi,好在三楼有免费的录音机,戴上耳机就可以听正宗的老外讲英语。
一直到晚上十点,图书馆的门二十四小时是不关的,林蛰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老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矍铄,气色非常健康,老人拿起一个耳机听了一下,嘟囔了一句鸟语然后就放下了,静静的看着林蛰埋头对照书本默读,偶尔还有非常不标准的口音发出。老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林蛰直到旁边的工作人员赶过来想要提醒林蛰,然后指了指手表。老人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挥挥手让那工作人员先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林蛰的手表发出滴滴,滴滴的声音,他这才抬起头,揉揉有些发疼的眼睛,站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
“啊!前辈好!”林蛰扭头,然后立即再揉了揉眼睛,口中无意识的喊出一句,然后赶忙躬身抱手,执弟子礼。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
“嗯,在这里不要叫我前辈,我是这里的馆长,你可以叫我方老头,也可以叫我方馆长,都行,别前辈不后辈的。”老人摆摆手,说出了令林蛰好歹又吃一惊的话。
“老头子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自江边一别半年有余,能在这里遇到,小东西咱俩有缘啊!”老人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林蛰心里咯噔一声,略一思量,发现就算自己激发身体潜力,在老人面前应该也是盘菜,根本就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这个老人的气息和刘小花,石佛虎等武人的气息完全不同,应该和家里老头子差不多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是,方馆长。若馆长没什么事,小子得赶紧回宿舍,回晚了宿舍就关门了。”想通其中利害,林蛰再次拱手,想要赶紧离开,脸色却愈发恭顺。
“小东西,半年前你一声鬼叫惊走老头子的鱼,好不容易逮到你,这就想溜啊。”老人语气平静,话语不温不火,可是林蛰还是脚下生根似的一动不敢动。
“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也不知道谁教出来的兔崽子。”老人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带头走出图书馆,林蛰赶忙跟上,眼睛看着脚下的路,心里暗暗叫苦,这老头儿不会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给做了吧。
“来,小兔崽子,咱俩搭搭手。”深夜的校院非常安静了,跟着这方老头来到曦园的竹林里,老头子转身,笑眯眯的说道。
“别呀,老前辈,老馆长,咱不能这样呀,您要实在气不过直接嗝屁我得了,就我这两下子,连给您提鞋都不配。”林蛰苦着脸告饶,根本就不看老头子的脸色,耍起了无赖。
“真以为不敢杀你?”清冷的声音在林蛰耳边传来,和那天在江边所听一模一样,就像声音不需通过介质,直接传入耳朵一般,吓得林蛰机灵灵打个冷颤,一股森寒的气息让他抬头都感到艰难,这人确实真实的露出了杀机,林蛰从这里也判断出了这老家伙和爷爷老烟锅子的境界是真的所差无几,只是不知道老烟锅子突破没有。
“老东西,不就是惊走你的鱼吗,就想杀我,屁的高手。”林蛰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爆出粗口,他的神色也变得狰狞,虽然这是一个完全不对称的战斗,但是他还没有想过闭目等死。
“呵呵,学了三脚猫功夫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老人向前走出一步,林蛰的双腿竟然微微一颤,有骨骼摩擦的声音传出。
“老东西......”林蛰还欲说话,但是周身的压力已经让他连开口都不能,他终于知道这个老头、老烟锅子他们这些人,恐怕已经不能称之为纯粹的人了,他们能利用的东西千变万化,生命层次恐怕都发生了一定的改变,称之为陆地神仙都不为过,根本不是他所能够抗衡的,这时候他的脸色涨红,嘴唇都欲滴出血来,而那老人却连出手都没有,反而风轻云淡的嘲讽着自己。
“我就欺你又能如何?”老人伸出一只手,盖在林蛰的头上,一股磅礴的能量直接从他头顶一哄而下,犹如大江大河般从他所有的经脉冲刷而过,直捣丹田,这时候林蛰的丹田处,那股奇异能量终于感受到了威胁,虽然为数不多,但却是带着股狂暴凶戾的气息冲着老人的真气逆流而上。
方姓老者此时眉头紧皱,却并没有拿开敷在林蛰头上的手掌,属于林蛰的那股能量和老者的真气并不相同,它们似乎有一种被冒犯的独立思想支配者,数量稀少却又力挽狂澜,根本不在乎对方真气的多少,在林蛰体内横冲直撞,瞬间就消灭了不少真气,然后顺着林蛰天顶穴直接冲进老者体内,老人嘴角渗出殷红的血迹,但是依旧没有松口,他的丹田处犹如掀起惊涛巨浪。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团能量从老者的体内回到了林蛰的丹田处,而且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往常,林蛰奇异的睁开眼睛,瞳孔内刹那间竟然闪现淡淡的金光,他已经可以动用那么一股能量为己用了!他疑惑的转身,发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人此时那里还有意思恶意,他眉目和善,伸出手拍拍林蛰的脑袋,脸上有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小家伙,你,你爷爷还好吗?”不知是不是幻觉,林蛰瞬间感到老人的脊梁不再那么笔直。
“还好,就是眼睛看东西模糊不清了。”林蛰的身躯陡然一震,眼睛有些湿润。
“我知道,逆天改命岂能不受天地反噬,能保住性命已经是福报了。”老人慈祥的看着林蛰。
“您,您认识我爷爷?那您也一定知道我父母,对不对?”林蛰陡然惊醒,不由自主的抓住老人的衣袖,才发现竟然是空的,他的没有左臂。
“小家伙,你爷爷,眼睛瞎了,心却不瞎,他没有告诉你,是有他的苦衷,你只需要知道,他们应该还活着。”老人再次拍拍林蛰的脑袋,转身离开,留下林蛰独自一人站在这曦园的竹林里,夜晚的风声柔和的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这一晚,他心中无比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