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虎走了,林蛰对着他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良久,他才直起身,轻轻的吐了口气,肩膀上痒痒的,他能感觉到丹田部位多了一股特别的能量,这股能量来源于他背部的图纹,同样透着股神秘,却并没有听从他的指挥,只是在他受伤的时候才会分出一点点出来直奔他的伤口,令伤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如初。
遇到兰东等人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但是因为失血过多面部看起来非常苍白,加上身上的血迹还有灰尘,看起来非常吓人,这时候他只感到非常累,似乎一闭眼就能睡着,所以在看见兰东几人后他非常干脆的靠在王明阳的肩膀上睡着了,隐约间听到兰东大惊小怪的声音,还有老太太不容置疑的呵斥声。
一觉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老太太端着一碗小米粥从外面走了进来,林蛰连忙起床,从她手中接过粥饭,一口气就喝完了,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他喝完,从林蛰手中拿过碗走了出去,林蛰连忙跟上,这时候他也是真的饿了,跟着老太太来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一碟子自制的咸菜,一连喝了六碗才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
“慢点吃,对胃不好。”老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墩上,轻轻的说着。
“嗯!”林蛰满足的笑笑,想去帮老人捶捶腿,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有许多血迹,给老人打声招呼,就去洗澡。这里常年都是老人一个人居住,半个多月来林蛰经常过来帮忙,轻车熟路。
“奶奶,早上有警察过来说青山公园今天早上发现一些血迹,让晚上锁好门。”老太太看着已经清洗干净的林蛰,温和的说。
“奶奶,昨晚上我是在那里。”林蛰愣了愣,没有隐瞒。
“还有昨晚上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姓马的医生过来了,还给你带了些药。”老人笑着从屋内拿出一大包药,中药西药都有,林蛰从老人手里接过,不由得一脸苦笑。
“奶奶。”林蛰不知道说什么了,直直的站在台阶下,正午的阳光透过院子茂密的老葡萄藤射在了林蛰的身上。
“知道知道,人老了,但是好人坏人还是分的清楚的。”老人拍了拍林蛰的胳膊,然后向屋里走去,每到这个时间,她都是要午睡一会儿的。
“不要低估坏人的坏,也不要高估好人的好,好好活着下去。”老人的声音从内屋传了出来,林蛰呆在门外直到老人发出轻微的鼾声,才悄悄离开,他穿的是老太太儿子的衣服,架子稍微有些大,门口站着兰东、王明阳、豆子,还有小许。
“怎么不进去?”林蛰奇怪的问道。
“老太太不许进!”王明阳一大个的声音竟然透着股子委屈。
“林大哥,你,你没事了?”昨晚之前小许从没有见过人竟然可以累成那样,林蛰的作息很规律,他每天睡四到六个小时,晚上九点到凌晨一两点总是雷打不动的在舞厅二楼和几人说一段时间话,算是真正的工作时间,一般这个时间段他从不缺席,刘小花的事情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心怀忐忑却知道无论怎样都躲不过的。
“哦,没事,你们看。”说着他轻松的原地转了一圈。几人见到林蛰没事,同时松了口气,加上林蛰这时候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气色上还要还一点,年轻人的氛围总是容易热闹起来,几人跟着林蛰边聊边往回走。
“哥,你见到那个刘小花了?”兰东好奇的问。
“嗯。”
“道上传言他身高两米三四,有没有那么高?”王明阳比划着两米三四的高度。
“没有,其实也就两米一二。”林蛰认真的说。
“我也觉得,两米三四那不得和电线杆子似的。”王明阳深表赞同。
“哥,听说他是全SH最毒的男人,曾经吐口唾沫都毒死了一堆蚂蚁,他有没有那么厉害?”豆子的表情有些夸张。
“那有,那是他口水太大,把蚂蚁淹死的!”林蛰回忆了好一会儿,还煞有其事的用手还比划了一下。
“哥,你和他打了吗?”
“没有,虎爷和他打了,两人对打了一个多小时,还打碎了一辆桑塔纳汽车,我当时看的过瘾,离得太近,被他们的拳风刮到了,还弄了一身血!”
几人说着说着,全都相互指着鼻子,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八月底,张峰来了一次,还是那辆奥迪a6,不过后排没有再坐女子,这一次,他来到舞厅破天荒的坐了一会儿,当然,是在林蛰的办公室,作陪的只有林蛰还有负责端茶的兰东。
沙发上坐着林蛰和张峰,张峰也是第一次来到林蛰的办公室,他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房子内的东西,桌子上有些乱,草稿纸一大堆,各种学科的书籍在茶几上摆的慢慢都是,林蛰没有想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竟然会愿意在舞厅停留,更没想到他停留的地点选在了自己的房间。
张峰的身材颀长,面容俊逸,言谈举止温文尔雅,看似对每个人都和善,但又和所有人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属于那种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中年人,他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这时候的他随意的翻看着桌子上的书籍,接过兰东端过来的茶水,点头谢过后轻轻一抿,就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他拿起的是一本马歇尔的【经经济学原理】中文版,这本书明显经常被使用,中间夹着数十张写满字迹的书签,上面记录着林蛰的疑问以及私人方面的感悟。
林蛰这回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并非有什么不雅的事情,而是他自己私下里记录的笔迹还真不是一般人看得懂的,其中一些符号的替代,省略,对于不熟悉他字迹的人来说和鬼画符没什么区别。
“这些书你都看过?”张峰皱着眉头,翻了好一会儿,然后颓然的放下,再拿起其他书籍,同样如此,于是良久的沉默后问出了第一句话。
“大概看了一遍,很多地方还是不懂。”林蛰倒是短时间就恢复了正常。
“虽然你的笔记大多看不懂,但是看你划出的重点非常扼要,有想过深入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没有?”张峰再次端起茶杯,却发现茶已经凉了,便又准备放下。
“想过,所以过几天去上大学。”林蛰挠了挠头。
“上大学!石佛虎那个土匪能给你找什么三流大学?这样,你把你准考证号给我,我给你安排一个大学你先试试。”张峰不屑,看了看手表,然后挥挥手说道。
“不,不是石佛虎安排的,是自己考的,过几天就去报道,还是不麻烦你了。”林蛰连忙谢过张峰,说出了实情。
“自己考的?什么大学?”张峰有些好笑的看着林蛰,在他的心里,一个跟着石老虎的小土匪就算有些底子,可是整天打打杀杀的,能学到什么东西?就算这个小土匪还有些天赋,可是有天赋的人多了,而这年头不足百分之五的升学率是谁都能考上的吗?
“复旦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这是通知书,还是谢谢你。”林蛰无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红绸包裹的本本递给张峰。
“这,你小子......”张峰的脸色变得有些精彩,然后指着林蛰指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次臭大了,人家一个正儿八经考上复旦大学的高才生,自己还人五人六的跟人说什么给你找个好点的大学,这要是让那土匪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
“好吧,算你张哥打眼了,诺,这表你拿着,没什么送你的,把你那破烂赶紧扔了,过几年毕业了过来跟着张哥干,比当土匪强!”张峰的语气不乏酸味,他早该想到,石佛虎那土匪故意瞒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就是等着看自己出臭的这一天。
“张哥,使不得,真的使不得。”林蛰连忙推辞,说什么都不要。
“臭小子,嫌弃张哥东西旧还是咋地,拿着!”张峰的故意板起脸,但林蛰还是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丝毫不见僵硬。
“妈的,和那土匪一路货色,软硬不吃。”张峰站起身,兰东急忙打开房门,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出去,林蛰连忙追了出去送到门口,将装好钱的箱子毕恭毕敬的放到他的车上。
“这是我的地址,离复旦不远,以后有时间就过来吃饭。”张峰随手写了张条子扔给林蛰,然后直接发动汽车走了。林蛰拿着纸条看了眼,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
“林哥,你们在房间里聊了那么长时间聊什么啊?”王明阳和豆子的大脑袋从旁边伸过来,好奇的看着已经点燃的纸片。
“啪!****的刚才就在门口偷听以为我不知道,还聊什么,聊什么,啪啪!”林蛰呲着牙,不爽的抽着两人的脑袋,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