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歌台上,那些歌女或歌或舞,忘了今朝何许,只承欢此刻,台下不时传来喝彩声,一个个面红耳赤,见着了中意的姑娘,便不停竞价
一曲落幕,许烟缓缓走上歌台,走至屏风之后,只依稀看到她的影子在屏风后摇曳,许烟纤手搭在琴弦上,将一首诗改变成歌词,唱到:“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那站在歌台旁曾替沉沉梳妆的老妇神情一僵,手中的胭脂盒掉落在地,打翻开来。
一曲罢,许烟站起身,台下众人已经沸腾,奈何沉沉只卖艺不卖身,便只能眼巴巴看着。
许烟走下歌台,看着台下那些姑娘或坐在台下男人的腿上,或正扬起舞袖,身姿婀娜的载歌载舞,许烟的目光穿过那些人,停在其中一位正给一位白面小生喂酒的姑娘身上,那姑娘虽然脸蛋不是十分漂亮,但身段极佳,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俨然就是若寒的眼睛,那样冰冷,又那样炽热。
那姑娘将酒送到小生嘴里,不动声色的对着许烟点了点头。
突然,门彭的一声,想要被人卸了下来,有一人甚至被扔飞,撞到歌台的柱子上。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向着门口看去,却见门口有一全身挂着铃铛的姑娘,古灵精怪的。江妮儿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样子武功还不俗。
江妮儿冷笑一声,对着里面喊道:“不想我把你们醉香阁拆了,就让沉沉出来见我!”
顿时,妓院里几百双眼睛都看向许烟,许烟苦笑一声,无奈的走上前,身着青衣的她此刻便是沉沉,而真正的沉沉此刻正在房间里,悠闲的做着画,心里想着,谢夜歌今夜会不会来呢。
许烟走到江妮儿身前,说道:“我便是沉沉,不知姑娘今日找我何事?”
江妮儿冷笑一声:“把你的面纱摘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生了一张狐狸脸。”
许烟的手抬起来,摸到了脸上的面纱,有些犹豫,倒是她粗心了,忘了带上一张人皮面具,若是这张脸被江妮儿记了去,以后怕是会多些麻烦了。
许烟还是将面纱摘了,江妮儿在看到她摘下面纱后的脸时,脸色变得极其惨白:“你……你就是今日从夜哥哥房间里出来的那人,你们果真有什么!我杀了你!”说着,江妮儿掏出手中的剑,就要刺向许烟。
她对谢夜歌用情至深,甚至派人跟着谢夜歌,记下他一天的行踪,加深对谢夜歌的了解,却发现谢夜歌和一女子来往密切。
从小便被江风捧在手心里,武林盟主之女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她最喜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她如何能忍!
许烟脸色一变,瞬间反应,避开这一剑,没想到这江妮儿武功也是极其不凡,剑剑凌厉,更多了些女儿家的灵活,而且江妮儿显然动了杀心,许烟躲避的每一剑,看起来都凶险异常。
就在许烟和江妮儿纠缠打斗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杀人了!杀人了!”
江妮儿分了心,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位老妇躺在地上,脖颈间流淌出鲜血,正是许烟之前在沉沉房间里见过的那位。
众人吓得纷纷逃离,就连江妮儿也收回手中的剑,挥了挥手:“走!”她怕她闹得太大,引来江风的责骂,刚来时江风便不止一次叮嘱过她,若想要得到谢夜歌的欢喜,便要收了性子,不到处惹是生非。
醉香阁一瞬之间便空了,只留有许烟还有一些原本就属于醉香阁的人,还愣在原地,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许烟走过去,在死了的那位老妇身前蹲下,手僵在半空中,终是收了回去。
她知道那位老妇是谢锦瑟,也知道她带了人皮面具,既然都知道,又为何还要揭开她脸上的面具惹来更多的麻烦,就让她始终被当成醉香阁的一位曾经风光的头魁,如今年老的婢女被随便埋了吧,也许从今天起,江湖上便多了一个谜团,天下第一钱庄之女谢锦瑟莫名失踪,在无人找到。许烟将手收了回去,趁着那些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悄悄走出了醉香阁。
约定的地点,代鸢和若寒都在等候,许烟也脱下了那身青色衣裳,换上了一身寻常打扮,三人点了点头,一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原来许烟在到达北城之时,就去了迷之当铺,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情报,就是醉香阁里沉沉的侍女早在三年前便死了,谢锦瑟取而代之,为的就是一把在兵器榜上排行第三的武器——锦瑟。
只要被负了心的人,那些伤心的情绪就会被锦瑟吸收,从此只会欢笑,却不知为何欢笑,这些情绪会一遍一遍不断将锦瑟升华,升华到极致,便成了排行第三的神器。
传言,极致的锦瑟,一拨动琴弦,纵使前方千军万马都不能前进分毫,皆失了神,跪地掩面而哭泣。
这个情报让许烟和若寒分了开来,若寒带上人皮面具进了醉香阁确定消息的真假,也探清目前锦瑟的实力,若是锦瑟已经快要接近极致或到了他们无法抗衡的地步,就由钱庄里的许烟和代鸢步步为营,采取另外的办法进行刺杀,若是锦瑟还未升华到极致,谢锦瑟的武功又极其一般,便由若寒一击致命。
今日江妮儿前来捣乱,趁乱之下,谢锦瑟毫无防备,关心与哥哥与江妮儿之间的事情,才在毫无抵抗之下,任由若寒夺了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