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凶地中,一片狼藉,不断有长者带着后辈回到谷中,神色阴沉,都有不同的损失,他们手中的魂灯在半空摇曳,有几盏已经熄灭,归于沉寂,每次历练都会有所伤亡,可是这一次却无比严重,足有半数的弟子在此埋没,让几位长者气愤。
牧长老是最后离开的,他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伤痕,在他的肩头,是同样满身鲜血的齐天,生命垂危,险些被黑暗生物肢解,幸亏他到的及时,将其救了下来,只是许久的搜寻,并没有发现古然的踪迹。
冥殿长者面色阴沉,此次历练,冥殿后辈全灭,没有一人能够走出。
光门在明心门长者的催动下,在闭合,隐约间可以听到门中的轰鸣,响声震天,火光直冲云霄,火舌将十凶地吞没,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门中传来的热量。
牧长老打算再一次入门,要去寻找古然的踪迹,却被拦下了。
“来不及了,必须马上封存,腹地不能出乱子!”明心门长者脸色复杂,动作没有停顿,厉声呵斥。
牧长老脸色难看,站在原地,大声喊道:“我受人所托,此行不容有失!打开门,让我进去!”
“够了,魂灯还在,说明他早已离开十凶地中,你怎的这般糊涂!”明心门长者皱眉,伸出手臂挡住牧长老,说道。
在牧长老的手中,两盏魂灯还在燃烧,只是火光很薄弱,几乎要消亡,可是依然还在,有生机留存。
屈子墨与边业此时也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每一步都牵动着伤势,疼的龇牙咧嘴,他们听到了牧长老的话语,连忙说道:“古然师弟被人带走了,已经离开了谷中。”
“石柱破损,我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冥殿长者此时突然走出,大声喊道,牧长老则长舒一口气,听到了来自弟子的消息,也不再那么紧张,此刻闻言,目光向前望去。
他也很好奇,石柱究竟是被谁所破,那可是维系整片十凶地的阵柱,坚固不朽,根本不应该损坏才对。
“老朽也有些疑问,石柱为何会破损?”明心门长者点头,在大是非面前分辨的很清楚。
“古……古然。”齐天挣扎着身子,在地上站起来,声音低弱,只是在场众人,几位长者哪有庸手?齐天只是刚开口便被几人察觉。
牧长老脸色微变,狠狠的瞪了一眼齐天,流露出不悦的神色,希望他后面的话语还有些转机。
“他……破坏了……石柱。”齐天喘着大气,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楚,令在场众人尽都变色。
慕容韵美目在颤动,长剑紧握在手中,想要站出来,只是在她的肩头,有一只手掌轻轻拉住了他,那是一位男子,此时正对着她轻轻摇头。
牧长老身形一颤,脑袋有些发懵,就连屈子墨与边业都变色了,连忙呵斥:“你胡说些什么!阵柱坚固不朽,怎么可能是古然一个人就能破坏的了的?!”
“我亲眼……所……见。”齐天气息微弱,却不肯示弱,继续说道。
冥殿长者冷笑,连连拍手,左道人也笑着走出,面色不善。
“破坏阵柱,可是大罪,神域阁魄力惊人啊?”万朝宗长者气色不悦,他门下弟子也有人陨落,陌尘遗失,连尸首都寻不到,而他将所有的罪责都降到了神域阁的头上,石柱坚硬无比,根本不是一个后辈能够破坏的,唯一的解释便是经由长辈指使,并且动用了一些力量。
这与之前在十凶地中爆发出的气势相符合。
牧长老皱着眉头,迎面对上几位长者的目光,说道:“真相如何,且等各位寻到古然之后再论,仅凭一家之言,又有何用。”说罢,他就飞身而上,屈子墨与边业被他带到了云端,同时也带上了齐天。
“这个知情者,还是先留在这里,我等再询问一番,届时亲自送回神域阁。”左道人出手,将齐天拦下,笑呵呵的说道。
“如此甚好……”牧长老冷哼,也不争夺,任凭齐天被人拽下,而他自己则飘身离开,脸上带着怒气。
齐天脸色惨白,环绕四周,尽是面色不善的长者,接下来的审问自然再不敢有什么遗漏,将古然破坏石柱的全程都讲了一遍,期间也提到了陌尘,只不过被他一笔带过了,连带着事情的起因也没讲述。
几位长者大怒,要直接前往神域阁,捉拿罪人,明心门长者则站了出来,手掌轻轻压落,将几人安抚下来。
“虽问出了一些答案,可若是当真凭此来定罪未免太草率,此子让我带回明心门,等询问出结果后再谈。”他提起齐天,轻轻说道,其余几位长者面面相觑,却不能反抗,只能点头应声。
朵朵祥云在空中绽放,勾勒出一条条道路,接引着几人离开,冥殿长者与左道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采。
神域阁中,一位美佳人强闯山门,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拳掌之中吹起数道劲风,将一众外围弟子尽皆吹飞,而她身形也不曾停顿,从山前一路打到了青山中,引得一群人大惊,连掌门都被惊动,几乎就要动用山门大阵了,只是在看到来人之后,这个想法才打消,遣散众人,呵呵笑道:“邱师妹,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我找吕正言,又没找你。”邱婆婆白了他一眼,竟头也不回钻进了青山中,只留下在原地扯着嘴角的灰袍老者。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吕正言手掌轻拂长剑,看到了强势到来的邱婆婆,幽幽叹道。
“古然,可还好?”
“快要死了。”邱婆婆没好气道,她此行的目的便是质问,见到吕正言后性格更是变得泼辣许多,声音如雷霆,震动四方,她在不自觉间竟动用了一些灵力,吕正言干笑两声,缓缓站起身,说道:“术儿,时隔数年,终能沉眠了。”
邱婆婆还打算继续责骂,突然看到前方光芒大盛,有一道身影冲霄而起,爆发出无量光,化为一道残影疾驰向远方,邱婆婆低骂一声,向着青山外追去。
在先前吕正言所立的地方如今正插着一杆阵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青山开始动荡,山石滚落,无尽枯叶也在不断破损,一株株老树拔地而起,竟要踏出青山。
灰袍老者还未曾离开,便察觉到了青山中的异样,心中大骇,连忙抬手镇压。
“邱师妹,发生了什么!”
“他卸去了守护者一职,不再束缚青山了。”邱婆婆神色复杂,从青山中走出,面对灰袍老者的询问也只是简单回了一句便飞身离开,她的心头直跳,隐隐间猜到了吕正言将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