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长叹，有些伤感，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孩子，步伐轻灵，一双眸子灵动，大眼灿灿，炯炯有神，正站在不远处对他招手，嘻嘻笑着，露出了亮白的牙齿。
不过，这一切只是他的想象罢了，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这些画面逐渐变得虚幻，那个影子变得暗淡，最终再也不可见，周围一如既往，风声萧萧，树叶哗啦啦作响。
“当日……罢了。”灰袍老者欲言又止，声音低缓，他看到了吕正言，此时的他脸色严肃，目视前方，瞳孔深处有光彩闪动，内心很不平静。
如同灰袍老者一般，吕正言的内心波动很剧烈，周身的气势变得凶戾，令天地间的温度都下降了一些，带着肃杀之意。
“历练即将开启，莫要让悲剧重演。”灰袍老者重重拍了拍吕正言的肩头，将他拍下了三尺有余，这股庞大的力道也令吕正言醒转，散去了已经凝聚起的戾气，轻轻应声。
“若他还是不知进退，我不会再留手，未来自此与我无关。”吕正言低语，在宣言，天空隆隆，似是有所感知，在附和。
灰袍老者沉默，吕正言已做出了极大的让步，自己也无从要求更多，如今只能应声，化作一道长虹，离开了青山，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位长老的身旁，这一日，众多长老脸色难看，被告诫。
“修炼。”吕正言自天空落下，只有两个字传下，随后便再度消失不见，只是这一次两人的身前多了一些东西，都是些宝药，还有一些灵石，蕴含着大量的灵气。
古然与东元相视，轻轻点头，为对方打气。
“是什么历练？”古然询问，心中有疑问，修行都不顺畅。
东元抱着一块灵石，艰难的吸取，悠悠醒来，进度很慢，此时也醒来，为古然解答疑惑：“各大门派会派遣新入门的弟子切磋，三年为一个周期。”
“切磋？”古然皱眉。
“黑暗森林动荡不安，战斗迫在眉睫，需要用这种方法来决出真正值得门派付出的人，胜利者会有无数的机缘提供！”
“只是这种历练很残酷，屡屡有人负伤，甚至有人会因此消亡。”东元回道，脸色微变，想到了以往的消息，许多人在这场残酷的历练中死亡，化为黄土，这已经不是稀罕事。
强者为尊，在哪里都是这般，唯有拥有实力的人才能活下来，眼下黑暗森林动荡不安，这种想法更是强烈，便是几大门派都无法置身事外，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调动门下弟子的情绪，给予他们进步的动力。
古然沉吟，继续问道：“那些人的实力如何？会有一些老怪物参加么。”
东元摇头，没有参加过这种历练，自然也无法得知太多关于历练的消息，唯有借助一些走漏的口风才能了解，现在也无法为古然解惑。
“只知道这种历练极为凶险，近些年甚至还会与一些黑暗生物对战。”东元略有心悸，对于黑暗生物，他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
古然蹙眉，望向山外，视线被山峦阻隔，层层叠叠，望不透，他的心中在思虑，依然挂念着赤霞门，想要知道那些师兄弟的消息与境况，他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想要退离神域阁，回到赤霞门中。
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枷锁已经烙在他的身上，无法挣脱。
“也不失为一种变强的方法。”古然自语，心中复杂，良久之后才重新稳固住心神，抛弃了一些杂乱的念头。
古然重新捡起一些宝药与灵石，再度开始了修炼，历练究竟有多难，他不知道，只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实力。
即便吕正言拒绝了这次历练，古然都会亲自请缨，他需要抓住任何能够提升实力的机会，对于这次历练他更是不愿放过。
一缕白气在他体外环绕，随着一瓶宝药下肚，他的身体在发光，周遭的天地有所变化，竟腾起阵阵薄雾，原本枯黄的草地也添上了些许绿意，在他周围，摆放着众多灵石，都在不断蒸腾着白气，正不断向着古然靠近。
在他身旁，一个身影正在忙忙碌碌，手上拿着灵石，正挨个摆放，东元受天资所限，对于一些灵气的吸收实在太过缓慢，反而会挥霍掉大量的灵气，太过浪费。
将这些灵石给予古然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
古然的周围，有着几片海在沉浮，海面波澜壮阔，浪涛滚滚，水花四溅，一片海压着一片海，在三片海的上方，一片崭新的海在汇聚，海中，有一道光在游动，宛若一只鱼儿，畅游在水中，破开巨浪，向着前方进发。
这是始气，与周遭的灵力相呼应，较之以往已经缩小了大半，此时仅仅只剩下一缕而已，即便如此还是足够让人惊愕，东元亲眼看到了第四片海诞生的过程，还有那仅剩的一缕始气的作用。
宛若开天辟地一般，那道始气冲到第四片海所在的地方，化为一个巨人，顶天立地，将整整一片海强行分离，这种速度很恐怖，第四片海眨眼间便已形成，而那仅剩的一缕始气也终于耗尽，消散在海中。
一道始气能够支撑到现在早已出乎了古然的意料，借助始气之力，古然化出的四片海很庞大，根本望不到尽头。
“有些可惜了。”古然轻叹，想要阻止始气的动作，可惜它就如同有灵一般，在抵抗，执拗的为他开辟，助他化出第四片海。
东元黑着脸，听着古然的低喃，有些气愤，不过始气终究是奇异的，即便在这死地中都有大用，空中有灵气被吸出，正向着这里汇聚。
一些老树惊醒，叫出了声：“是哪个龟孙儿在偷宝贝！”
“我也被偷了，胆子挺肥啊。”
“****丫的。”
……
一时间，青山中很混乱，一众老树七嘴八舌，呼喝声响成一片，令人耳膜发颤，嗡嗡直响，地面有根须出现，不断拍打着，要去寻出那偷‘宝贝’的人。
“这是那个小娃娃？”树老五晃动着根须，庞大的树干在地上平移，率先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它站在地上，无数根须在地上拍打，看起来很恐怖，令东元不安，数次险些被抽到。
“不可能，他没有这种实力。”树老五晃悠着身子，离开了，很不屑，也不肯相信，因为在古然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什么奇特的力量，一切都跟山外的那些娃娃一样。
“还不滚回来！阵法不稳了。”
林中突然响起呵斥声，一根树枝在增长，转瞬便已跨过数里，接近了正在行走的树老五，东元原本在吸取天地中的灵气，突然看到眼前有一棵树飞过，快若流星，带起呜呜的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