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液,冷萱苍白的脸色逐渐好转,皮肤上的红疹也在缓缓消退,只是精神不济,说了一会话,便陷入了沉睡。
睡眠是最好的修养方式,能使免疫系统专心祛除病毒,以便身体更快的恢复正常。
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凌乱问过医生后知道,冷萱还要再输两瓶液,才能回去,最起码需要两个小时。
显然,中午饭要在医院吃了!
见冷萱睡的正香,凌乱小声道:“双儿,你在这照顾她,我回去把饭带过来。”
李双儿点点头:“别忘了把商店关了,顺便跟黄磊说一声,让他跟老师请假,我和冷萱下午可能去不了了。”
“好!”
凌乱答应着,起身走出了医务室,毒辣的日光瞬间照在身上,让皮肤有些刺痛,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温热的,让他不由咽了口吐沫。
先回到小卖部,凌乱打眼往里面一瞧,只见黄磊这货正舒坦的坐在藤椅上,一手拿着一根冰棍,左右开弓,吃的不亦乐乎。
凌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两口干了,冰凉的感觉由内而外,缓缓散发,让他不由满足的叹了口气。
爽!
黄磊慌忙起身,想来对自己方才得瑟的表情,略感不好意思,然而仅是一瞬,忙问道:“冷萱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过敏,还有些高烧,正在医务室输液,下午肯定上不了课,你记得跟老师请假。”
“放心!那……还让我帮你看店吗?”
黄磊眼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大神,我刚才突然发现,自己开个小卖部其实挺爽的,想吃啥吃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想就好兴奋!”
兴奋你大爷!
凌乱低头,悲伤的望着脚边一地零食袋子,欲哭无泪。
所托非人也!
“你给我起开,我现在不想理你!”
黄磊一把搂住凌乱的肩膀,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大神这种直爽的性格,有一说一,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心情。”
凌乱瞬间横移三米元,一脸的嫌弃:“千万别喜欢我,我不搞基!”
“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黄磊认真的做点评,转而爽朗一笑:“我先去吃饭了,以后如果还需要看店,一定要找我哦,随叫随到!”
叫你妹啊!
以这家伙的毫不客气秉性,多来两次,凌乱恐怕就要破产了!
青椒炒牛肉、雪菜鱿鱼圈,还有一份水煮茄子,凌乱用食盒分层摆好,然后把冰好的小米绿豆粥,全部倒进保温杯里,顺带拿了碗和筷子,一副要到远方去流浪的架势。
中午时分,医务室里一片空旷,大部分医生和护士都去吃饭,只留下一两个值班。
凌乱顶着热辣的阳光,两手掂着食盒走了进来,冷萱已然醒了,正斜靠着床头和李双儿说话,气色显然好了许多。
沉闷的夏日里,能喝上一碗冰镇的绿豆汤,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享受。
冷萱正挂着吊瓶,没办法自己吃饭,李双儿便用勺子喂她,三人都有些饿了,把所有的饭菜一扫而尽。
下午的时候,有护士来换药,医生再次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道:“输完这一瓶葡萄糖,你们就可以回去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凌乱忙点头,李双儿犹豫了一会,突然问道:“医生,冷萱她需要休息多长时间,身体才能恢复?”
“这次被发现的早,所以过敏不算很严重,但三天内还是尽量不要做大的运动,好好休养。”
“三天啊!”
李双儿眼神一暗,叹了口气。
待医生走后,冷萱突然道:“双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
李双儿瞪了她一眼,嗔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明知道自己过敏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若是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要忍到下课?”
冷萱低头,不好意思的一笑。
“看!被我猜着了吧?”
李双儿有些生气:“你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休息,哪都不许去,知道没?”
“哦!”
冷萱被她训的没脾气,半晌后,只得无奈点头。
凌乱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别看双儿小小年纪,但已然有了管家婆的气势,谁以后若是娶了她,可有的受了!
这种背后突然发寒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凌乱猛然打了个寒颤,把脑子里冒出来带翅膀的鸟人,一指头弹飞了。
无聊的望着窗外蔫里吧唧的树叶,凌乱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问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天晚上你们是不是有表演?”
李双儿一记眼刀甩了过来,带着森冷的寒意,让凌乱瞬间住了嘴,低头数蚂蚁。
冷萱却听到了,神色微怔,转而笑道:“我自然要去。我的身体我知道,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没事了!”
“不行!医生说你要休息三天。”
面对她的坚持,冷萱无奈一笑,选择以德服人:“医生的意思是不让我做剧烈运动,我只是去演奏,又不用跳舞,所以没事的!”
李双儿最终拗不过冷萱,还是答应了,但前提是,明天晚上她的身体能够恢复。
三人坐在一起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下午两点半,凌乱叫来医生为冷萱拔针,又开了两天的药,三人这才离开。
方一走出玻璃门,眼前顿时热浪滚滚,人走在太阳底下,有种仿佛被烤熟的错觉。
天气太热,连一丝风都没有。知了在树上狂躁的鸣叫,声嘶力竭,而整个学校却一片寂静,透着午后的昏沉。
三人走出医疗室,脚步匆匆,只想赶快回到家,然而半路上却被人劫了道,直直的挡住了去路。
来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衣服全部被汗水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敢在这么暴烈的天气里奔跑,凌乱不得不佩服他悍不畏死的勇气。
“冷萱同学,等……等等!”
冷萱眉心一皱,显然是认出了来人,却沉默不语,倒是李双儿惊讶的喊道:“你是……方……方什么来着?”
“方良!”
方大少爷此时很狼狈,跟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大口的喘气,却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冷萱的手腕,眼底是隐藏不住的关切和焦急。
“我刚刚听说你生病了,还被送进了医务室,呼呼!医生怎么说?有没有打针?现在好一点了吗?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送你花的,我……我该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这是什么个情况?
见他又是急切又是自责的表情,凌乱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直到冷萱发出一声痛呼,他才脸色一变,骤然伸出手,手指猛然捏住方良的手腕。
“撒手!”
方良只感觉手腕先是一麻,然后如碰到烙铁般剧痛,让他不由低声惨叫,豁然缩回了手掌。
冷萱捂住右手,只见莹白的手背上,贴着酒精棉球和胶带,此时正缓缓渗出鲜血,一片殷虹。
方良心中一紧,宛如被一只手掌死死攥住,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