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假日烦恼种种
我张开手掌，转动起肘边的银灰色转盘。转盘绷紧了它所束缚的绳线，让我身后的帆布随着这动作猛地一振，我面前的整个世界也旋转了起来。橘色的天空被我扔到身后，而波光粼粼的海面则充满了我的整个视野。
脚踏式滑翔翼，这种简易的木质飞行器是学院里最受欢迎的玩具之一。每逢假期都会有高年级同学组织起******竞速比赛，对于低年级的孩子们来说，哪怕不能完成比赛，仅仅和朋友们比拼几回也是十分让人得意的经历。据说每个月都有同学弄反机翼朝向的调整方法或者误入高重力区，结果只能狼狈地被钻出水面的穿梭机带走。不过，孩子们的热情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小麻烦消减过。
我再次转动控制绳索的转盘，我的俯冲骤然停止下来。滑翔翼紧贴着水面滑行着，闪烁的波纹飞快地向我身后退去。我忍不住将一只手的手指沾进被阳光捂热的水面。白色的水花在迎面而来的疾风里喷涌起来，哗啦啦地溅湿了我全身。“糟了，如果感冒的话就要让爱薇子担心了。”我无奈地自言自语。
我只好在低重力区的沙滩上停下滑翔翼，好给自己换下湿透了的外衣。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软绵绵地起伏着，我忍不住把手伸进那暖洋洋的细沙，那感觉好像用热水洗浴似的。
我在沙滩上徘徊着，希望能找到班里的其他孩子们。没过多久，一位正在沙滩上看书的少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莫非是...奥卡斯勒？他用一根木杆支起一面滑翔翼充当阳伞，自己懒洋洋地趴在它阴影下。“话说，你是奥卡斯勒吗？没想到你是这么认真的孩子哪。”我对那沙滩上的孩子说。“没有啊，我只是发呆而已。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啊。”奥卡斯勒摆出一副困扰的样子对我说道。“飞行啦种花啦开糖果店啦，这些你都不喜欢吗？”自从假期开始以来，孩子们每一天都会玩得不亦乐乎，为什么奥卡斯勒却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呢？我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种花什么的，那都是女孩子做的事情吧？我想，我应该为某个伟大的愿望做些什么，哪怕吃苦也可以。”
想为某个伟大的目标去努力吗...难道说，这是因为奥卡斯勒是个内心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吗？说起来，除了我自己和爱薇子妹妹，他是我认识的孩子里唯一一个来自蛮荒世界的。孤单的孩子想要成就不凡的事情，结果却只是变得更孤单了----奥卡斯勒是这样的吗？“那么，你和大家去下棋怎么样？我想那种星际战争题材的游戏你或许会很喜欢吧？”我想到一个点子，连忙向奥卡斯勒提出了建议。“我以前很喜欢那个游戏，可是后来我每次玩这个游戏都会赢，所以我不想和大家一起玩...因为这样再邀请别人比赛和欺负人有什么区别呢？”奥卡斯勒仰面朝天，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嘛...我不禁为奥卡斯勒感到难过。明明生活在那么善良的孩子们中间，其实却是被丢在一边的样子...换做是我的话，恐怕会孤独，迷茫甚至自卑的吧？等等，我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
“撒，那么你觉得这样怎么样，我从来没有玩过那个游戏，所以奥卡斯勒和我结盟参加比赛吧。这样你可以教我游戏的方法，你也不用为其他孩子担心了吧？”虽然不知道奥卡斯勒是否会接受，但姑且问一下吧。“阿咧？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吗？原来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过...”奥卡斯勒恍然大悟地站起身，“这样的话，那我们赶快去吧。”额...话说难道他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办法吗？还是说，习惯孤独的他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我跟随奥卡斯勒离开沙滩，向一片树林中走去。我们踏着地毯似的落叶在树木间穿行，干枯的叶片在我们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束束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漏进这个被树冠笼罩的世界，给这个幽静的世界又增添了温馨的色彩。“彼拉若同学？为什么你走得这么慢呀？”那孩子在我前方喊道。话说，是你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得有多快吧...
在树林中间的一片空地上，几位孩子正围绕着一座石桌议论着些什么。“就是这里了，好像这场比赛已经快结束了。”奥卡斯勒不等我提问就向我解释道。在这个由树木围成的小院里，孩子中有一位正在摆弄桌上的星舰模型，另一位盯着规则书模样的小本子苦思冥想，剩下的正漫不经心地拿面包屑给鸽子喂食。我看到宽敞的灰色桌面上刻满着表示距离与阵营的符号。大约有一半面积的桌面被各种象征天体或者天文现象的金属模型覆盖着，金色与银色的星舰模型则被支架顶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怎么又输了，尼卡森同学好讨厌！”“但是莉莉安娜，这是游戏而已，游戏...”看到两位同学结束了比赛，奥卡斯勒拖着我的手来到桌前。（那与其说是桌子，不如说是一个平坦的石台）
“是啊，仅仅是游戏而已啦，我以后再也不玩了！”那位女孩子恨恨地说。“那...作为欺负你的补偿，下午的时候我请你吃冰淇淋蛋糕怎么样？”获胜的男孩连忙提议。“诶，冰淇淋蛋糕吗...那好啊，对了，我们吃完蛋糕干什么？要不，我带你去划船吧。”女孩欢喜地说道，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真是让人没办法的孩子呢。”我笑着叹了口气说。
正如之前安排的那样，我与奥卡斯勒结盟与另两位同学比赛。“巡洋战舰编队向70度方向发动灵能鱼雷齐射，航向偏转-20度。大战舰编队向30度方向抛射灵能水雷，航向不变。”奥卡斯勒熟练地指挥自己的舰队在桌上机动，而我却只能在他的指导下勉强让自己的军力靠近对手。嘛，虽然输掉这场比赛或许对奥卡斯勒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不过哪怕这样我还是要努力才好。“我才不会每次都输给你的，奥卡斯勒。看好了，我也向这个方向发射鱼雷。”莉莉安娜赌气地说。但是话说回来，这里的孩子们对战争真的有实感嘛...如果是真正的战争的话，或许每艘星舰上都有成百上千个身为船员的年轻人吧。
“怎么了，彼拉若？不会是忘记规则了吧？”奥卡斯勒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没事啦，我只是想，真正的战争回是怎么样的呢？我是说，一定有很多人会死去的，或许仅仅是因为他们所相信的不同而已。”我这话说到一半，自己已经感到后悔了。真不该对这些孩子说这种话的，大家接下去会很尴尬吧？
“是...是啊，但是如果已经下决心战斗了的话，就只管保护朋友或者心爱的人好了。”奥卡斯勒有些勉强地说。“但是，保护身边的人成为了残忍的事情什么的，果然是不可能的吧？”作为我们对手的男孩尼卡森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竖起食指说道，“因为，这个世界是维黎塔大人创造的嘛，为了保护其它人结果却很悲惨什么的，维黎塔大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原来是这样啊。”尼卡森身边的那位女孩惊叹道。她好像是在说“我怎么没想到”，丝毫没有怀疑尼卡森的意思。真是小兔子一样无忧无虑哪，这就是学院的孩子们对世界的看法吗...
桌面上的战斗仍旧在继续着。为了躲避奥卡斯勒的鱼雷与水雷，尼卡森那边两位的舰队挤成了一条细长的斜线，至于他们的鱼雷，自然是一头栽进了深空，没有起到一点效果。他们的舰队乱糟糟地向奥卡斯勒的队列冲了上去，“大战舰编队使用灵能炮，轰击尼卡森在60度方向的巡洋战舰编队。”奥卡斯勒说完便伸了一个懒腰，显然他已经胜券在握了。尼卡森他们脆弱的巡洋战舰离奥卡斯勒的舰队太近，只用一回合就被大战舰的主炮齐射消灭了。而他们的主力还远远地落在后边，不足以对奥卡斯勒的舰队造成多少伤害。又几回合过去后，尼卡森他们已经有半数模型被放回了草地上的收藏箱里。
等到游戏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了。天空里的云彩已经变成了一片让人倦怠的暖红色，我提来油灯才勉强看清桌上的记号。“所以，如果按遭遇战的规则统计分数，奥卡斯勒这次是输了比赛哦...”为我们作裁判的同学告诉了我们结果。虽然奥卡斯勒屡战屡胜，但是因为我没有及时让队伍转向，所以我的舰队航行到了桌面以外的范围----按照规则，我的部队算是全灭了。“这次全都是因为彼拉若酱才输了的啦，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奥卡斯勒看起来非常不甘心。“但是再来下一场的话，就不能赶上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了...”莉莉安娜有些为难地回答道。但是奥卡斯勒仍然不愿放弃，“好过分...那么我们晚上再来可以吧？”他向大家央求道。“额...虽然由我来说不太好，但是好像是奥卡斯勒自己同意与没有经验的我结盟的吧？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是想要给别的孩子留下获胜的机会的呀。其实今天奥卡斯勒已经很尽兴了不是吗？”我这样对奥卡斯勒说。“但那只是想教彼拉若游戏的玩法而已，我还要赢一场来证明自己呀。”奥卡斯勒仍旧是很苦恼的样子。不过他既然已经是最擅长游戏的了，为什么还想要证明自己呢？尼卡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道：“证明？但是，如果刚才那场比赛继续下去的话，我们的舰队就要全灭了，所以你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是这样吗...”奥卡斯勒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我们四人并排走上了树冠笼罩的石子路，前往进晚餐的营地。尼卡森与莉莉安娜手牵着手走在小道上，清爽的微风吹拂着他们的眉毛与袖管，干枯的叶片在触手可及的头顶沙沙作响。火红的夕阳与枫叶映衬着他们的身影，这美好的景象仿佛要留存到永远。但一旁的奥卡斯勒却只是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前行着，好像成为了被抛弃的孩子。话说，他为什么那么想在比赛中证明自己的能力呢？如果能够在比赛里向朋友表现自己的智慧，哪怕失败也会很开心吧？等等，难道说他并没有把大家当作好朋友看待吗...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既想打败大家，又不想欺负其他的孩子，以至于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把目光投向自己身边的奥卡斯勒----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困扰的事情。“我们吃完饭去湖里划船吧，晚上睡在船里，就我们两个。”“但是船会不会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从浮游岛边上掉下去呀...”走在前边的那两位看上去正在用全部的精力与彼此交谈着，并没有留意奥卡斯勒的存在。而奥卡斯勒也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的样子。他那是在烦恼些什么呢？我下决心问问他。
“我可以问问你吗，奥卡斯勒酱？在你看来，我们可以算是你的朋友吗？”我这样说道，努力试着抑制心中的不安。“我想可以算啊，我们不是在一起玩了嘛。”可以算...嘛。看来是我多虑了。等等，难道说在奥卡斯勒看来，朋友只是一起玩而已吗？
“额，不过奥卡斯勒觉得，有没有谁是真正可以理解你的呢？”抱着再试一次的想法，我又向他提问。“真正理解的...当然没有啊。等等，彼拉若你不会已经知道了吧？关于那件事？”奥卡斯勒突然非常激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大声向我问道。凉风驱散了零落的枯叶，尼卡森他们也回过头惊讶地注视起他来。奥卡斯勒站在空空荡荡的世界中间，散发出一种绝望的孤独。
“早就知道这种奇怪的事情一定会被发现的...彼拉若酱一定是觉得我是奇怪的人，所以想要来劝我吧？随你怎样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是让人讨厌的了。”奥卡斯勒自暴自弃地说道，好像是在宣布对自己的判决。看起来我是不小心触及了奥卡斯勒心中某些不堪告诉别人的过去，真是不该这么大意的...但是他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啊？我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容，“奥卡斯勒看上去很困扰的样子，你能告诉我那是一件怎样的事情吗？”我打算这样问他。但奥卡斯勒却赶在我之前开口了，“喜欢圣兰亚大人什么的，看上去一定很蠢吧？你们随便嘲笑我好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才不会害怕的！”这位男孩紧握两拳，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离开，把余下四人甩在了身后。“奥卡斯勒酱...”莉莉安娜伸出手想要拦住他。但面对那愤然离去的男孩，她的手臂只好愣愣地悬在了空气里。等等，虽然看上去只是不要紧的事情，但既然是不为大家所知的事情，为什么又会习惯了嘲笑呢...
“要是奥卡斯勒不停下，说不定我就把你喜欢圣兰亚姐姐的事情告诉她了。”我横下心对奥卡斯勒的背影喊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想，但我想大家一定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嘲笑奥卡斯勒的。其实圣兰亚大人要是知道了你的心意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因为奥卡斯勒看上去是那么在乎她的样子。”我对转过身来的奥卡斯勒说道。“不，不可以让圣兰亚大人知道。”奥卡斯勒用幽暗又难以听清的声音说道，“对于我这种胆小的，被抛弃的人来说，只要能和圣兰亚大人说说话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奥卡斯勒是怎么了，大家并没有抛弃你呀？”莉莉安娜几乎是焦急地问着那男孩。但是他没有回答我们。“大家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要能想起圣兰亚大人的面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是啊，难道不是这样吗？”奥卡斯勒自顾自地说着恍惚的话语。风中的落叶漠不关心地经过男孩的脚下，他的短发在清冷的夜风中无助地翻滚着。我感到这孤独的孩子仿佛正要把自己撕裂，将自己的心作为祭品埋入地底。好像他内心美好的愿望越是强烈，他便越是想要伤害自己...难道说，奥卡斯勒酱是自己抛弃了自己吗？
“奥卡斯勒，连圣兰亚大人都没有抛弃你，你又凭什么这么做？难道说，你要让圣兰亚大人白白失去一位喜欢她的人吗？”我走上前，命令似的对男孩说道。看在母亲大人的份上但愿我没有理解错，不然可就糟糕了。“那又怎么样，想我这样糟糕的人被抛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可惜的。”仿佛是要辩护些什么，奥卡斯勒毫不留情地对自己下了那样的论断。他崩起眉头，冷冷地转身向我们来时的方向离去。我看到他在远处戴上帽子，消失在了夜晚的阴影里。
我和尼卡森，莉莉安娜两人最终还是来到了晚餐的营地。同学们从各个地方群聚而来，围绕在一团团跳跃的篝火面前。大家坐在十多条加宽了的长凳上，几位看上去比较年长的同学正在铁架上烤着水果与面包，而更幼小的几位则把食物盛进盘子端到各位面前。温柔的和欢快的话语被揉搓在一起，和烧烤的香味一同把这个世界填满。不过奥卡斯勒的事情让我无法放下心来。要是在平时，爱薇子的存在能足以让我安心，但她在这个假期中一直在为乐曲作词的事情忙碌，并没能陪伴在我身边。更糟糕的是尼卡森他们还邀请我与他们一同进餐，在自己不安的时候和新朋友共处什么的真是让人讨厌的经历。不过幸好他们似乎也为那男孩感到不安，并没有与我对话的意思。我没有多少食欲，只是将烤水果切成细小的碎块，把它们一片接着一片地送进嘴里。
“话说...我该怎么做，对圣兰亚大人才是最好的呢？”我循声回过头，发现奥卡斯勒已经站在了我身后。“这...要是奥卡斯勒能让自己变得更善良更有能力，最后能够陪伴在圣兰亚大人身边就好了。我想如果她知道了你的决心是绝不会嘲笑你的。”虽然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困惑，我还是尽力做了回答。“原来是这样...我是说，谢谢彼拉若。之前把各位当成坏人什么的，实在是对不起了。”奥卡斯勒如释重担地松了一口气。随着他的加入，三人的不安都完全地消解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不断向我们提起圣兰亚大人的事情。“那是为我们讲课的时候，圣兰亚大人的通讯器突然闹响了，那本来是很尴尬的事情。但她只是走下了讲坛，那时我恰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圣兰亚姐姐就把她的通讯器交给我，对我说'对不起，那么在今天，它就交给你来保管吧。'那时候我就发现原来圣兰亚姐姐大人是那么温柔的啊...”奥卡斯勒说起这些便忍不住露出痴痴的笑容，酒窝里映着淡淡的红晕。他就那样不短倾诉着，既像是在陈述某些重要的事情，又好像陶醉其中的样子。我一定要帮助这个孩子，我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盘中的食物很快就被大家横扫一空。“我们回住的地方去吧，莉莉安娜酱。那再见啦，彼拉若。”尼卡森向我说了道别的话。“等等，这就吃完了吗？”奥卡斯勒赶在我之前问道，他握紧了的左拳悬在身体一侧，正焦急地想要阻止些什么。“难道说奥卡斯勒还饿着吗...”莉莉安娜不解地问。的确之前奥卡斯勒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多，甚至一连几次因为边吃边说话被食物呛到。“如果奥卡斯勒是想和各位说话的话，大家以后也可以一起吃饭啊。毕竟，我们可以算是唯独几位可以理解你的朋友了不是吗？”我微笑着对男孩说道，甚至想要摸摸他蓬松的头发。“彼拉若真的好讨厌！”对方懊恼地向我抱怨，不过看起来他已经没关系了。“我们在这附近有一家小店，每天早上卖糕点的那种，”莉莉安娜提议道，“奥卡斯勒愿意来为我们记帐吗？每天收入多少糖果，购买材料花去多少糖果什么的？”“真的吗？我是说，我还要想想...”奥卡斯勒有些激动地说。“嗯，感觉会是十分无聊的工作啊，要是奥卡斯勒不介意的话那就太好了。”尼卡森补充道。
“那么，再见啦，各位。”我向大家挥挥手。“想好了记得告诉我们啊。”莉莉安娜对正要离去的奥卡斯勒说。那孩子笑着连连点头，他有些恋恋不舍地转过身，随后步伐轻快地跟上了他那条道路上的人群。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尼卡森和莉莉安娜的，我从他的仪态和面容就可以确信知道。不过他会在小店里频频提起他的圣兰亚姐姐吗？好像尼卡森他们会有些小麻烦呢。我想着想着，不禁为那样的画面傻笑起来。真是不可思议的孩子哪，奥卡斯勒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