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雅向老板打听：“我们要去城尉大人那里，您知道城尉府在那里吗？”
“就在这城的西头，靠近城门的地方。”
“谢谢，老板”
墨雅把还在冲着老板呲牙咧嘴的赵无眠三人轰出去，一起来到位于西门附近的城尉府。
经过哨兵通报，终于在侧厅见到城尉大人，墨雅代表众人将任务的完成情况介绍了一下。
城尉大人是位中年长者，左手抚着胡须说：“不容易啊，各位刚到城里就为百姓除了一害，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大人，那我们的任务奖励是什么啊？”摸金门忍不住问道。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系统提示：
“叮~~恭喜完成任务[林中恶虎]，获得300经验值和20枚银币。”
“叮~~恭喜您的等级升为3级。”
城尉大人略作迟疑：“唉，我也不想扫兴，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未领取任务，先行将任务完成，再回来领赏的，只能得到任务奖励的一半。”
“奖励减半，这有点太苛刻了吧？”墨雅也有点意外。
大个子没头没脑地跟了一句：“这汉朝的贪官多不多啊？”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心想这回又要惹上麻烦。
好在城尉大人比较开明，用手点了点大个子：“不要造次，你们很难得，第一个完成城尉府发布的任务，我就给你们说说这任务的规矩。
“说到任务，自然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有些任务只有一个发布者，有些任务却有多个发布主体。就拿恶虎举例，我们土城城尉府发布了任务，也许朔方城的城尉府也发布了同样的任务。你接了我的任务，就是领命而行，最后除掉恶虎，也是代表着我土城城尉府，回来交任务那叫复命。但你先杀了恶虎，再来我这交任务，就只能算领赏，这一来一往差的可就多了。
“当然，领赏也有领赏好处，先完成任务，可以选择去其他发布者那边领赏，回报或许大不相同哦。
“这还只是个小任务，如果是很复杂的大型任务，发起者可能是敌对的几方，领取任务后，你的阵营也就确定了，能得到不少支援，同时限制也多了。先完成任务，再选择到其中一方去领赏也不失为上策，不过，同样会影响到你的阵营倾向，甚至直接和某些势力成为敌对。”
赵无眠用手抓抓头发：“大人，这可真够复杂的。”
城尉大人微微一笑：“规矩是不能变的，但你们毕竟第一个完成城尉级别的任务，我决定布告全城，以示鼓励。”
“等等，什么意思？”墨雅想要出言阻止却已经晚了。在土城的全体玩家，同时收到一条系统消息：
“叮~墨雅小队：墨雅，赵无眠，苏慕雪，刘天阳，胡凯五人，击杀[恶虎]，成功完成任务[林中恶虎]，为土城百姓除去一害，城尉大人深感欣慰，特此布告全城，以示鼓励！”
墨雅用手捂着额头，看着城尉大人沾沾自喜的表情，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叫什么鼓励，完全就是坑人！
由于土城连接着许多“新手教室”，还在教室的玩家也都同时收到信息，这一下可炸了锅！
“这什么情况，不是都在新手培训吗？咋人家任务都完成了，还上了通告？”
“这些人什么背景，不是跟GM有猫腻吧。”
“是啊，人肉他们，看看是不是什么贪污腐败分子。”
“哎呦，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有本事也去杀老虎啊”
“是啊，导师大人，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啊。”
“咳咳！别急，没有知识怎么面对外面的世界，还有最后两个大类，18个小项就全部讲完了。”
全场玩家集体晕倒。
墨雅他们这边也不好过，一条条好友申请一直顶到天上，还好小雪知道拒绝好友申请的选项，才把他们从烦躁的“叮叮”声中挽救出来。
赵无眠和摸金门两个倒是很高兴，结伴蹲到一边，加那些名字看起来像女孩的玩家，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墨雅硬着头皮对城尉大人表示感谢，招呼众人离开，小雪气鼓鼓的走到赵无眠身后，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直拳：“关掉！”，打得赵无眠一个趔趄，摸金门被小雪的举动吓住，僵着猥琐的表情愣在那里。
小雪瞪了他一眼，忽然绽放出一个无比柔美的笑，甜甜的声音响起：“人家是怕小雅姐姐着急了啦，你也快点关掉，我们要走了啦。”。
赵无眠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谁打我的头？”，小雪上前扶住他，跟着墨雅等人离开城尉府。
一众人又回到土城中心的小广场，墨雅把剩下的虎牙和虎爪平分给其余四人，众人想推辞，被墨雅拦住。
“没事，你们留着吧，今天就到这里，游戏关闭的时间快到了，明天都上线吗？”墨雅问道。
大个子率先点头，表示每天都会准时上线。
摸金门接着表态：“我也每天在线，不过，你们也别对我有太大期待，什么刷经验练级，我志不在此。”
大个子问他不练级要忙什么？
摸金门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游戏可玩的内容多了，开始冲冲级别可以，后面就要开始享受乐趣了，等有时间我好好给你讲讲。”
墨雅早看出这货是个非主流玩家，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那些收集材料或者倒买倒卖的玩家，也是不可或缺的，对于很多大型的公会，这样的玩家很多时候更吃香。
赵无眠也莫名得意起来：“我恐怕晚点到，还有两个朋友，我要先带带他们。嘿嘿！”
大家都直翻白眼，墨雅对他说：“你只能带着他们往沟里跳，明天一起喊过来吧，我这边也有几个朋友，可以分成两组。”
赵无眠很高兴：“这样也挺好！”
墨雅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雪，问：“小雪，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着小雅姐姐一起，行吗？”，小雪说着又害羞起来。
墨雅走过去，温柔地拍拍她的头：“说的什么傻话，只要你愿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早上7点半，赵无眠在自己的床上醒来，7点的时候已经被游戏强制退出，他模糊记得，最后好像是小雪让他把没关系的好友删除掉，优先把同伴们加进来。
他从床上起身，穿上运动裤，套了件T恤，简单洗漱后，就跑到小区的健身区，好多老头儿老太太已经练上了，他来到橡胶软地的一角，这里是阿姨们晚上跳舞的专用场地，因为没有架腿的器械，早上只有打太极的爷爷奶奶们会在这里，年轻人是不来的，都忙着投身于经济建设的大潮之中，除了赵无眠从小跟着爷爷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坚持过来练拳，
对他来讲，没有单双杠也能把筋骨活动开，做几个深蹲朴步，一字叉打开，身体左右摆动把筋骨打开。接着打起一套简化过的二十四式，刚走了几招，脑子里就有点感悟，游戏里和现实中还是有不小差别的，不说大的，对风和气流的感受就差了很多，像现在出拳推掌，带动周围气流缓慢移动的感觉就完全不同，虽然自己这边也没有多敏感，但游戏里已经介乎于有和没有之间了，稍一走神就感觉不到。在城卫府被小雪从后面打头，直到拳头挨到脑袋才察觉出来，借着势头向前摔倒。
对力量的感知会好一些，但是细节实在太少，力量的起伏变化，方向拧转都非常模糊，这在和老虎对打的时候特别明显，基本上只有和老虎的攻击接触上，才能感知到老虎的力道和方向，虽然卸掉了主要的力量，身上还是不停挂彩。而且，由于感知的延后，总是抓不准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关键节点，需要用更大的力量才能化解对方的攻势，又因为对力量的需求，架式被迫开得很大，敏捷上又显得捉襟见肘。结果处处勉强，只能尽力维持。
至于远高于气流和力量之上的“意”，赵无眠自嘲的笑笑，在这边都搞不清弄不明的东西，更别说游戏里了。
他收回弓步，双腿并拢，两臂画圆升至头顶，随着吐气，缓缓落下。一旁的徐奶奶见赵无眠收势，凑过来拍拍他的头：“奶奶最爱看你打拳，透着这么流畅舒展，比那些老头子打得好看太多了。”，说着还给赵无眠手里塞了瓶酸奶。
赵无眠心里苦笑：舒展流畅可不等于厉害，那边正用眼睛瞪着自己的陈爷爷，一套‘小架八法’打得窝窝缩缩，威力却比自己高出一个量级。无奈那是岁月的积淀，靠急是急不来的。
现在最大的瓶颈是“感知”，如果游戏里面能获得和这边接近的感知力，再遇到恶虎那样的角色，自己绝对不会伤得这么惨。
边想边走，很快到了小区外面的早点部，江尚已经在那边吃上了，看到他走过来，立刻起身迎上：“哎呦，这不是打虎英雄赵二爷嘛，给您点五斤牛肉，两壶烧酒？”
赵无眠嘿嘿一笑：“你付钱，我要十斤。”
江尚勾着他的肩膀，坐到自己那桌，招呼老板娘：“馅最大的包子来两个，再来碗最稠的小米粥。我赵哥昨天可英雄了一把！”
“馅都一样大，有本事你点三个。”老板娘笑着白了他一眼，把包子和米粥端上来，看见赵无眠手边的酸奶，接着说：“又是徐奶奶给的吧，你陈爷爷一直想揍你呢，你可小心点。”
赵无眠脖子一梗，憨声道：“他敢揍我，我就告诉我爷爷去！”
老板娘无奈一笑：“你们也就这点出息。”，顺手又给他们添了一碟小菜。
老板娘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江尚问正在啃包子的赵无眠；“赵哥，昨天什么情况？动静够大的。”
赵无眠嘟囔着嘴：“别。。别提了，被人坑了，啥也不知道就拿着把木剑冲出去，九死一生啊，我先吃点，你那边咋样？”
“我先不说别的，你知道游戏里现在是什么时期吗？”江尚问
赵无眠摇摇头，边啃包子边说：“不是三国。”
江尚摆出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我说个人你就知道了，被誉为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中国人。”
“林则徐？是清朝！”
“张骞啊，大哥，汉武帝元朔六年，这位大人就是我们的导师。”江尚吼道。
赵无眠却没有太大反应，就着小菜喝米粥，对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老赵啊，我一直劝你，没有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尊重文化。好了，这方面还需要你自己多领悟。
“接着说我们这位张大人，他可太不厚道了，一边给我们讲解游戏一边夹带私货，估计穿插了多半本的张骞版西游记，虽然精彩有余，可惜实用不足啊。”
“等我们反应过来，你打虎的通告都来了，我们才强迫他改为问答形式，估计他也心中有愧，扔出不少干货。”
赵无眠已经吃完，用纸巾擦擦嘴巴，问：“你知道怎么提高感知度吗？”
“什么感知度？”
赵无眠整理了一下语言：“我也不太会描述，就是一种感觉，那边和这边不一样，例如挥拳打人时造成的风压，甚至自然风吹过身体时的感觉。我是不是说的太文艺了？”
“还好吧，我基本上理解了，你游戏里的特效改过吗？”
赵无眠摇摇头。
江尚接着说：“特效默认为3，这点你其实知道，你所谓的感知差异应该来自这里。突然被溅到一脸血，这种事不是谁都受得了的。降低特效可以减轻血腥程度，但是相应的，其他事物的真实度也会随之降低。”
赵无眠觉得很有道理，老虎死时流了不少血，自己身上却没有粘上一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眼看困扰自己的问题迎刃而解，整个人不由得高兴起来。
没想到江尚嘿嘿一笑，接着说：“不巧啊，我还知道一个提高感知力的方法。”
“此话当真？”
“当真！”江尚特意拉了个京腔。
“果然？”赵无眠顺势配合。
“果然！”江尚还在继续。
赵无眠拉开架势：“哇呀呀呀呀。。”，老板娘就过来了：“别乱叫了，吃完赶紧走吧。两个大小伙子干点正事儿。”
赵无眠又不服气：“我就说跟您一起卖包子，您死活不让！”
见老板娘回身要拿擀面杖，两个人风一般的跑出去，江尚边跑边喊：“记我账上！”
老板娘已经在招呼其他客人，对他们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