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肖没有答话,子桃只当是他默认了,也就自个儿往前走去没有理会。
她虽说不是什么所谓的路痴,然而这次匆匆往姬郁那边走去的时候子肖却好似一直尾随着。
“到底有完没完!”
她不耐烦了,站定。面前正是平日里她时常走着去寻质子的小道。
却见子肖讽刺一笑,“你还当那质子仍在老地方?别想了!那钻营小人早就因为我等搬到了更豪华的宫殿!虽说还算不上是极好,对于这么个质子来说倒是足够了!啧啧!”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耳,待到他终于想到自己拦住子桃的去路想说些什么之后,回了个头,昂着下巴瞧了瞧子桃的表情。
子桃脸上的不耐烦早就满满溢出。
她亦是高昂着头,“此事本宫早就知晓!这般不过是瞧一瞧质子那以前住过的破烂去处!本宫这一路上灵山住了这么久,都差不多忘记了当时到底在怎么样一个破、败、地、方!此番本来想去瞧一瞧,亦是看一下这本宫的荣宠到底有多甚!你倒是不明真相的拦住本宫!”
这谎话越说越顺口,子桃方说的时候,还是梗着脖颈,格外的不自然;现下倒是敢直视子肖了,越说越理直气壮。
只是两人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子肖哪里不了解子桃,闻言又是哼了一声。
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随本宫来。”
“谁让你带路了!”子桃背过了手,“你不会指一条路给本宫么!又不是找不到!”
她一双眼中万分的嫌弃,打掉了子肖伸过来的手,眼中露出嘲讽,“方才瞧见你的时候不是还有你那几个纨绔好兄弟陪着你的么?怎么,甩开他们了?”
“你——”子肖眼中冷色一下子露出来。不过他对子桃向来宽容,那神色变化快的子桃根本察觉不了。
不过就是子桃这般的性子,估计察觉了也不会在意,因为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子肖扯了扯嘴角,却是暗中赌了口气,想到跟随自己的那群子弟,眼角微微扬起。
他叉了腰,趾高气昂的指了一条路,“笔直走,你以为本宫真的想伺候你?他们还真的在不远处等着本宫!要不是知晓你年少无知,本宫哪里会特意过来还帮你指路?”
“方才不过是瞧着你走错路,怕你又不知道绕到哪个角落!”他说完,第一次没有回眼瞧子桃又青又白的脸色,大摇大摆的走了。
子肖向来走得八字步,平日里还不觉得,这会儿见着了,简直是趾高气昂,肆无忌惮!难怪宫中如此多的人瞧不惯他!
子桃恨恨地吐了口气,扯着最没有存在感的女侍花白往前方走。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久没有回宫走走的缘故,这般行了半路居然又是遇上了子梅。
子梅这次倒是仿佛吃错了什么,见到她还主动地打了一个招呼。
素日里她们哪里会互相正眼瞧着,当做谁都没有瞧见谁才是真理。
两人向来互相不待见,瞧着子梅脸上满脸笑容的样子,子桃更是懒得接腔。
只是她心中毕竟纳罕。
见子桃未有接腔子梅亦是不恼。她穿着衣长及足踝的大衣,交领内空空的悬挂着磨的光亮的贝壳,长袖之间密密麻麻的云纹,却是同纯白不同的暗银色,典雅而华贵。
以白为尊。
一身白色的衣裳倒是同子桃素来喜欢的血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眨了眨眼,她露出一脸惊魂未定的神色,上前拉着子桃连连说着遇刺的事情,最后一脸可惜的说道,“可惜了,连着两年了。这秋猎却是没有办下去。”
那语气哀婉至极,动情至极。要不是知道子梅向来喜欢做戏,她还真的差点儿相信子梅口中的可惜。
只是,对于子梅,她敏感的许多。
冷冷一笑,她又不是没有看出子梅眼中隐藏的很好的幸灾乐祸,甚至更深一点儿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