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桃再一次被质子救了的消息传出,子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倒是自己的同胞哥哥在她的慕水居中心烦气躁的走来走去。
子梅很是沉静,子妥之前的教导初见成效,细细的问了女侍之后倒是也没什么想要交代的,瞧着二哥脸上焦急的神态甚至还很好心的捧了一碗清茶上前,“二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子肖猛地抬起头来,眼眶红肿着胡子尖尖的冒出来,一派憔悴。他神情凶狠,一眨不眨的看着巧笑嫣然的子梅。
“说!是不是又是你!”
他神情激动,手上的青筋暴起,甚是狰狞。
子肖是王子中较为闲散的那一个,保养得宜的手暴起了青筋却是同样的狰狞。同时他脸色也不是常见的高傲或是荒诞不经,竟然给子梅一种他很认真的感觉。
仿佛他知道了一切的事情,然后在质问自己一般。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细细的吹开了瓷杯口处的茶叶,子梅微微抿了一口茶水。里面的调料味着实重,几乎盖住了清茶本来的味道。
然而她不在乎。
不知道自己蜕变痛苦的子肖不配知道自己的事情。况且,那件事情所有的开头扫尾,均是她一手计划,又怎么会失误。
只是可惜了这次居然又被那质子破坏。子梅托着腮想了想,觉得那质子却是着实同自己犯冲。之前却是她想差了。以为搭上质子这条线唯有联姻其实不然。旁观者清,棋中者迷。跳出那个大设定,子梅却是瞧见了许多之前并未有考虑过的东西。
好在时间不晚她却是有时间一步步的将之前的事情纠正。江山红颜,她又轻轻的吹去浮在茶汤上的香料,笑的温婉动人,却平白的让子肖背后一凉。
“哥哥说笑了吧?且不说本宫也遇到了刺客,便是现下本宫也还是带着伤的呢。”言及到此,她的眼中出现了适时地后怕,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瞳孔放大。
子梅遇险倒是子肖之前不知晓的,然而他此时听说了却仍是不吭声。
子梅眼中飞快的闪过了失望,唇角略有苦涩的笑意收起,瞧着自己兄长漫不经心高傲仿佛没有放在心上的神情。
垂下头,“本宫知晓了。”
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有失望。子梅有时候还真羡慕没心没肺的子桃,虽然那极有可能只是表象。她站立起来,行至子肖身边,极其温和的冲了一杯新茶,一套行云流水神色亦是温柔。
子肖就算是平素再自我,到了这个时候也觉察到些许不对劲,匆匆的将新茶牛饮而尽,烫的直哈气,却是很正经的站起来,告辞有礼而畏缩。
人走茶凉,子梅嗤笑一声,却是在那笑容未散去之时用衣袖掩住了口,指使着女侍将案几上的器具收拾了下去。
新来的女侍虽是用的不顺手,却难得的听话。
案几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屏退了左右,她姿态优雅的跪坐下来,在案几上写写画画带着些怡然自得。
计划一失败了,然而透过这件事她貌似察觉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天天追着质子跑的妹妹是否看明白了那一点。
不过大约是未有看出来吧,要不然依着她那还未长大的小姑娘性子,定会是咋咋呼呼的说出来。不过也未必。拨了拨手边的几枚棋子,她就着纵横交错的棋盘缓缓地落子,“花堇,今日那质子有何异动?”
这次刺杀的事情着实事有蹊跷。然而子桃此事却是奇得很,就连雍帝也都是一知半解,子梅更是探听的不知道是谁有意散发出来的版本。
然而这些消息林林总总的汇集起来也是差不多了,也足够这些人拼出一个大概。
若不是事出意外,本来就要命丧熊口的子桃却是被本来要刺杀自己的人救了,这也真是……莫名其妙。
然而不一会儿却又出现了另一批的黑衣人,像是意见不合似的打了起来。
来人的衣角一闪而逝的白色。
就算是头昏眼花子桃却仍是在那一刹那产生了怀疑。
以白为尊,雍朝没有多少贵族用的起这么干净的白色,然而那人的里衬却是洁白。她不愿意阴谋论然而见到了另外一队人的时候她却是愈加的怀疑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完全将此事想明白,后肩一痛,像是打在了什么地方,她脸色一白勉强撑着落日站起,目光却是那一瞬间如狼。
她大概想到了两个人。
在晕倒的前一刹那,她分明是瞧见了一位黑衣人不怀好意的表情。然而下一秒,那人却是被一枚金色的羽箭狠狠地钉在了树上。
来人白衣胜雪,唇角却是抿的厉害。
她大概也知道这是谁,只是她太累了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微微的动了动手,嘴唇微微翕动。什么都说不出。
然而同样的,她亦是不知晓为什么一觉醒来,这救了自己的却成为了平日里避她还不及的质子。左右扫了扫,没有见到任何人,子桃垂了眼,有些倦怠。
这次又闯出了这般大的祸事,虽然不知晓黑衣人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还是整一场秋猎。她略有些头疼,然而这些事上面有父王母后顶着却是和她无甚关系了。
此时子桃最关心的却是为甚明明是傅悦救了自己最后却被认成了姬郁。
她看得分明,那白衣笑纹分明就是傅悦。
之后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产生这样的错认。子桃想不出来,四周瞧了瞧才发觉自己似乎在父王母后的偏殿。她当即坐起来,却是疑问众多。周围女侍应声而入,子桃想了想还是无力的到躺下来。
想法是好,只是这事情却是不方便在此处说。
那事不假,只是后来姬郁无法,才一路上抱着子桃罢了。
就算是姬郁,也想不到子桃将自己错认。
还紧紧地抱着不舍得松开,引得子肖怒气冲冲却无可奈何。然而他却是认准了子桃不过是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