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回来赶他何事?子桃当场就想翻一个白眼。
她便是没有弄懂为什么一个质子回来了自个儿的女侍为何如此兴奋。慢吞吞的打理好自己,子桃率先走出汤池,这质子回来与她又和干?
顶多改观了些,倒是觉得前段时候做得过分了些,倒是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质子。虽然质子不一定需要。毕竟之前这么多事情那质子不是都忍了过来么?
倒是听说因为这次的事情,父王给了质子所谓的奖励,搬到一个稍微好一些的宫殿。
也是,以前质子住的地方那叫一个脏乱简陋,还不是托了自己的福。子桃想了想,倒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姬郁的新住处看一看,好歹这也是自己的功劳啊!
随意地往姬郁的新住处绕了一圈,子桃满意的点点头,好吃好睡了几天养精蓄锐。之前由于秋猎,课程全部停下来了。但是秋猎突然的取消,父王已经下旨继续之前的课程。子桃不甘不愿的到校场练习。
好在她对弓箭的兴趣倒是与日俱增,练习的也越加顺手。
与此同时,歂朝的局势却是愈加的诡谲。身为国师一脉的未嫁女儿,孟瑜周身的王公子弟就如同见了肉的苍蝇,她素来是一个温婉脾气,只得好声好气的陪着一群浪荡子弟,一个个都像是红了眼一般献着殷勤。
哼,不就是地位之争吗,一个个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她偏偏一个都不选,让这些人狗咬狗去罢。
少女向来温和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着,划出俏皮的弧度。然而行为举止却是不失大家风度,莹白的好似融入了风中的小脸因为这么一个动作顿时鲜活起来。
“姐~”见到了来人,她软软的撒娇着。
那人羽衣金冠,脸上一片媚色,然而眼角眉梢间均是不容侵犯的威严。
“阿瑜。”女子点点头,有些爱怜的抚了抚孟瑜的头,“怎么样,无聊了?很快便好了。妹妹再忍耐一会儿。要是妹妹不喜欢,在家中等着姐姐便是。”
手下的身子僵了僵,孟嬴笑着摇了摇头,“我知你素来不喜这些。可是神医毕竟说了,没事多出来走走。本以为王子有求于我们家,便也未放在心上,自以为他们会看顾好你。却是没有想到过犹不及。”
“妹妹无事。那王公贵族倒是真心。只是可惜妹妹不是那等闲人,却是难以迎合。”孟瑜笑了笑,唇边弯起一枚小小的梨涡,“秋季素来是最美时景,王宫中百花齐放,只是多了些恼人的苍蝇罢了。实则不碍事。”
她顿了顿,神色倒是哀婉起来,“只这海棠已谢,我却不知他过的如何。”
直到现在,圣女大人依旧想不通自家体弱多病,常年呆在深宅内院的妹妹是如何认识整个王朝最不受宠的王子的。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搭话。
据她所知,那七王子不过是从一处牢笼逃到了另一处,左右是一个不受宠的,真不知道自个儿的妹妹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孟瑜自小体弱多病,对周边人的情绪敏感的很,见到了姐姐的神色,便自觉揣度出他的处境,不禁沉沉一叹。
然而她却是贴心的什么都没有说,乖顺的跟着姐姐回到家中。
“阿瑜,姐姐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现在他是出使他国的质子了,你也不要再惦记了。”
孟嬴是歂朝圣女,平日里处理的事情大大小小各行各业都有,然而此刻看着妹妹脸上的坚持,有些焦躁的揉了揉眉心。
“总之,不要管他了。”
“我王这几年身体渐弱,七王子远行他国本来就是大王子算计好的。你勿要多事。”
“可……”
孟瑜咬紧了唇,圆睁着一双杏眼,“姐姐~,这怎么可以!”
她这话说到最后竟然是带了哭腔,真可谓梨花一枝春带雨,一树海棠压满枝。
因为焦急,脸色变得愈加的苍白。
正在此时,却是听见脚步声急匆匆的赶来,府中年近五十的老管家利索的跑到二人面前,脸色有些焦虑,神情郑重。
“女君!方才在府门口发现一封密信!不知缘何而来!暗处竟是古怪的画了一个奇怪的印记!老奴窃以为是所谓的暗号,收到信便匆匆忙忙过来禀报女君!”
“本君知道了,下去罢。”孟父尚未回府,孟母早逝,平日里事物均是孟嬴打理的。她自然而然的接过信笺,正准备打开看。
眼尖的孟瑜却一把抢过信笺,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
“你的?”
孟嬴挑了挑眉,倒是也不怀疑。孟瑜自小体弱多病,娇养出温和善良的性子,平日里便是见到落花都要伤心。这样的水晶人儿,向来不曾骗人。
她一身华服压得身子沉沉,看了妹妹一眼,自顾自的到内室之中换了身常服,出来的时候见孟瑜手皆是抖着着,才重视了些。以她所见,这信估摸着便是那位入质的王子送回来的。瞧妹妹这又哭又笑的样子,也真是…
“你那质子来信了?”枫叶红透,妹妹站在火红的树下更显得弱质纤纤,她走上去,微微侧过头,关切的开口。
妹妹情绪难得波动,倒是孟嬴一直不知道的起伏。她有些懊恼平日里自己太过忙碌,竟没有及时注意到妹妹的情绪。搂住妹妹颤抖的肩,孟嬴装作不自觉得瞟了一眼,字迹清隽,称呼亲密。
看了几眼,无非是家长里短,关心和思念。孟嬴匆匆瞟了几眼,在妹妹耳边吐气如兰:“他说了什么?”
“啊!姐姐!”孟瑜好似吓了一跳,匆匆把信笺收起,一张兽皮揉得皱巴巴。
“没……没什么呀。”她小白兔似的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孟嬴,咬咬牙,把手上的信乖乖的递到孟嬴手上,脸上浮起浅浅的粉色,“我们那个时候约定了用海棠花做暗号呢,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记得,你三岁的时候便到了西郊别院去了。怎么会有机会认识深宫中的王子?”孟嬴也不客气,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件,情深意重,然而却是泛泛而谈,没有具体的事情交代。话里话外倒真的是相交甚好的朋友,谈论天气,谈论心情,谈论景色,然后生活只字不提。
这事儿她懂,估计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天真的妹妹担心。
“恩,是呀。那个时侯阿苡刚好也在西郊。”
“然后,姐姐那个时侯很忙,好像就跟着父亲学习了。阿瑜一个人在西郊,很孤单,阿郁也刚好在西郊。还有一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姐姐,阿瑜于是就和阿郁分了姆妈准备的很多东西,后来阿苡走了,但还时常到西郊来看望阿瑜。厄,后面阿苡就不怎么来了,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来看阿瑜的时候心情也不是很好。”
“然后阿瑜就安慰他。后来阿苡叫阿瑜不要喊他阿苡了。阿瑜喊了这么多年,改不过来,他也就没有强求了。但是每次他总是露出很难受很难受的样子。尽管他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是温温和和的,然而阿瑜知道他很难受。后来阿瑜也不叫了。只是偷偷的叫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