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的岁月永远都显得短暂。青罗观收留的那个孩童也已经十岁了。正如扫地道人所说天人之姿,修道犹如入无人之境。清尘他们师兄弟四人皆是天人之姿,除了黑尘,其余皆在五百年内到达虚境。纵然是天人之姿,也怕心魔当道,黑尘年逾五百年,仍旧是元婴大成,足足三百年皆未步入虚境。
那婴孩便是山河书生的孩子,清尘未给他取名,赐给他一个道号——御风子,十年之内便筑基大圆满,灌顶不过一步之遥。圮罗子也才灌顶大圆满,到金丹境尚需些时日。那观前扫地的道童是被父母遗弃于山村之中,青罗观一个专管采买的老道人在山村遇见这个孩子,心有可怜,便领会观里好生抚养,可惜天资平常,未能拜入道观门下,只是做个普通的洒扫道童。扫地道人看着孩子可怜,如同当年未步入仙道的自己,也未曾传他功法,只是告诉他人情百态便是修行之法,好生体悟,存留善根,便能一朝顿悟破虚飞升,只是万万不可坠入魔道。那道童便老老实实在山门前扫了五年落叶,经常陪扫地道人扫落叶。后来扫地道人不见了,红尘道人收他为弟子,才得些修炼之法。但是天资有限,十年之间,也只是引气中层,未能大圆满。筑基之日遥遥无期。看他追道之心甚是执着,红尘道人就赐他道号——追道子。因为扫地道人的嘱托,也好生指导,实乃天资有限,红尘道人也只能如此,没有法子。红尘道人虽然被扫地道人教导过,也走红尘之道。但是未有扫地道人那样经验,或许扫地道人得了长流祖师的秘法,才能如此飞迸猛进,一路高歌。所以红尘道人老老实实修炼本门之法,将近五百年便达到虚境。
追道子除了修炼便是在观前扫落叶,十五年来未曾落下。今日清尘道长召集观里长老弟子,自己今日隐约到了突破破虚之境,要闭关突破。把御风子交给白尘道长教导。此时追道子年逾十八,想下山品味百样红尘。他来到红尘道长的紫青殿,跪在蒲团上磕了个头说道:“弟子,修行已久,却未有尺寸之功,想下山历练一番,或许能悟得一丝生机,能侥幸突破筑基。”
“只是,红尘多繁杂,狡诈奸佞之徒比比皆是,你心性纯良,恐难度过。不若留在山中,好歹丹药甚多,二三百年不是问题。”
“修仙艰苦,非死即生,弟子愿意走上一遭,如若没有仙缘,死于红尘还是死于山门又有什么区别?”
“你心意已决?”
“弟子心意已决,还望师傅成全。”
“也罢,或许你和祖师一样能在红尘中得到逆天的仙缘,破虚飞升未必不可能。这是老祖飞升时留下来的紫铜仙镜,是祖师当年游历红尘时得了一处仙缘,在一位飞升而去的前辈大能仙府之中得来。此宝攻击不足,但是防护有余。能挡住飞天大能三次全力一击,为师在这铜镜了留下一道法术,能一招击杀虚境之下的任何人。还有这道飞天神符,珍贵无比,是百炼山一位飞升的大能留下的,为师当年侥幸得到,遇到生死大劫,便祭出此符,你便能瞬间到达本门之内,保你平安。此符仅此一枚,只能用一次,你慎重使用。”
追道子接过紫铜仙镜和飞天神符,仔细收好,便跪拜离去。红尘闭目打坐,追道子回到厢房收拾行李,跟平时交好的洒扫仆役道了声别,便下山离去。
离了山门,追道子来到了凡尘俗世,以前只在大殿前见过附近的村民,或是在道观之前打扫时候见过从山下走来的猎户。
走到了山脚下,追道子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镇,这个镇子便是清风山下最繁华的镇子,清风山的青罗观庇护一方百姓,千万年来未曾受到妖魔鬼怪的侵袭,人间朝代虽然更迭不止,但是在这里官员或是受了这里纯良风气的影响,细数下来也竟未有什么鱼肉百姓的恶官贪官。千万年的积累下来,虽然是一个小镇子但也是繁华无比,甚至超过那些远离仙山福地庇护的凡尘之城。
小镇并无城池,一条大路便可进入镇子,无人盘查。追道子来到了醉福居,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叫了小二上了碗面,便吃边看街边的人来人往。追道子自幼便在青罗观长大,虽然小时候只是个洒扫仆役,但是因为年纪小,未曾下山采买过东西。这是第一次下山,纵然都说红尘浊世,但是追道子依然觉得红尘时一个不错的地方,不似青罗观那样单调乏味。
窗外一个香车带动着阵阵银铃缓缓驶来,到了店门口,一个全身白纱裹住的人在两位蒙着面纱的人搀扶下下了车来到店里,径直上了二楼一个上好的客房内。看不清相貌,也就谈不上这人美貌与否,不过看在身形似乎应该是一个女子。如此神秘,引来了醉福居众位客人的引颈关注,分分猜测这是谁?追道子也竖起耳朵在纷纷杂杂的声音中寻找一些有用信息。终于隔壁一桌一个大汉似乎知道其中奥妙,只听到那大汉向他人讲到:“这裹着白纱的人,男女我却是不知,其实也不是我们眼神不好,你们可知他是哪里人?”
一书生模样的人好奇问道:“他是哪里人?”
“那个人是阴阳谷的人,想必阴阳谷你们多少耳闻过。”
“那阴阳谷我听说过,听说那阴阳谷最是独特,那里的人修炼阴阳诀,可男可女,男女不分,他们甚是奇怪,似乎没有什么法宝,他们修炼阴阳诀的时候,本身便会修炼出如白纱样的阴阳气,随着男女形态变化而变化成黑白之色,往往能迷惑人心,杀人于无形。”
追道子听到大觉奇怪,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门派,男女还能互相变化。追道子顿时咂咂嘴,感慨道果然红尘多繁杂。这世间竟然还有此等玄妙法门,追道子顿时来了兴趣。
那人在客房里没有出来,追道子别过头来就能看到那人住的客房。追道子仔细看着那间房门,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索性要了壶茶就坐在原地静静听别人讨论。天色渐黑,不知道为什么,进客栈打尖和住店的并没有减少,醉福居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之一,房间足足有几百间。仅这一白天就住了五成。追道子正疑惑着,就听见那书生摸样的人问那个大汉道:“兄台,我们自前日来这里住店,前几日未曾见到如此多的人,怎么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似乎不少人都是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