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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下山

渔门镇,位于天玄山以西几十里。

酒楼内,云羿、云墨、云灼、云予、云兮、楚天阙、司怜七人围成一大桌。

自下山以来,一行人走走停停,几度进山采药,四处行医,救死扶伤,锄强扶弱。

其中,楚天阙与司怜二人并不擅长医术,只能打下手。

云羿含笑而语:“人不为己,天地所不容,我等修道之人,不仅注重修为,更注重修身,这几日,你们所行之事,从中悟到了什么?”

司怜玉指敲击着桌面,眼眸打转,“与人为善,心向往之,身体力行。”

云羿颔首,“师妹果然冰雪聪明。”

“嘻嘻!”司怜喜上眉梢。

“医者仁心,行医时,不仅医病,还需医心,用最廉价的药材医治贫穷百姓,减轻其心理负担。还有,授人以鱼不去授人以渔,治病救人的同时,还授予他们病理与药理。”楚天阙侃侃而谈,还不忘给云灼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灼也与之相视而笑。

云羿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点破他们之间的猫腻,笑道:“明白就好。你们要谨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善恶并无大小之分。”

“谨记师兄教诲。”众人纷纷回应。

云羿:“你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可是,大师兄,师门训诫不许我们插足俗世中事,那为何我们还要下山修行功课,行医救人?”楚天阙不解问道。

云羿反问:“那你可知,为何宗门会有训诫,不许插足俗世之事?”

楚天阙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怜一番思索,“是因为因果?”

云羿点点头,又摇头,“因果也分善恶,行走江湖,悬壶济世却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欲望纷争,是非恩怨,生死因果。江湖险恶不过是人心险恶罢了,这一切逃不过“名利”二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欲望会使我等修道之心浑浊,不再纯真。这也是我玄心门,不插手江湖上各大门派之间的争斗,尔虞我诈的因由。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为祸苍生。”他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又道:“门规中,不得插足俗世中事,却非指民间与江湖,而是官府朝廷。”

“啊?!”

楚天阙与司怜二人大为惊异。

司怜问:“我们玄心门不是超脱于俗世么?何须忌惮官府?”

云羿:“上古,大禹分九州,铸九鼎,镇压神州气运,后来,九鼎携神州气运,化九方祖龙脉。

中原王朝享一国之气运,受九鼎护佑。而我辈修士,修为越高者,行走人间则受到九鼎压制越大,为祸一方者,业障大则更甚。

但玄心门为守护天下苍生正道而存在,且有先天神器的镇守,与神州气运息息相关,一直以来,与俗世官府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始皇帝的出现,始皇帝不愧为一代人皇,以气吞山河之势,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天下。为了压迫世外仙门,命人打造了十大后天神器之首——传国玉玺。传国玉玺为牵动九鼎的钥匙,有传国玉玺镇守的帝都,是一切仙佛妖魔的禁地,无有皇帝的允许无法踏入帝都一步。”

楚天阙:“如果我们行走江湖,遇到鱼肉百姓的昏官,难道就此撒手不管么?”

云予百般无聊地把玩着茶杯,耸耸肩,“如果我们插手了,那还要朝廷作甚?而我们的职责是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她侧目谑笑,“你若执意要收拾看不惯的贪官污吏,倒也可以,不留下尾巴就行。”

楚天阙只以干笑回之。

云羿:“下山已有些时日,此地离宗门不足百里,你们稍作歇息,过后,随二师姐回宗门。”

云予眼眸一亮,“大师兄,你要去哪?”

云羿:“近日,魔教踪影频频出现在中原,我怀疑有重大阴谋,自要去查探一番。”

云予:“大师兄,不如让二师姐陪你一同前去,也好歹有个照应。”

闻言,云墨不由看向云羿,眸光潋滟。

云羿看了云墨一眼,摇头,“不可,此去危险重重,魔教遗虐行事异常歹毒,一着不慎,便可能遭了算计。”

云墨低垂着眼眉,心绪隐没其中,“你大师兄说的对,血神教的人不好对付,我去了只能让他分心。休息后,你们还是随我回天玄山的好。”

“二师姐,你可别妄自菲薄,如今你已是先天境界,如今血神教已重现江湖,与之对上,是迟早的事,此番去打探情况就当做历练好了。再者,有大师兄作伴,望眼天下,有何处去不得?”云予:“你说是不是啊大师兄?”

众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话不像是印象中的云予说得出的。

“云予师妹说的有道理,但也别小看了天下人,世间的水,深得很。”话锋一顿,云羿笑道:“不过,能让师妹说出这番话来,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故意支开你二师姐,好溜偷偷走吧?”

“大师兄,天玄山上太无聊了,都快闷出病来了,有青晨师伯跟云昊那冰坨子在,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好不容易下山,就这样回去也太可惜了。”

云墨训斥:“你还有脸说,若无青晨师伯跟云昊坐镇,掌管刑罚,天玄山还不被你拆了?细数你自己犯错被罚的次数,比所有弟子受罚次数都多,哪次受罚不牵连别人的?不行!不能让你们独自在外,不然非闯出大祸不可。”

“二师姐血口喷人!我哪有闯这么多祸事?明明是云昊小题大做罢了,老揪着我不放。”云予义正言辞地说道,竟有几分娇憨的味道。

云墨怒问:“火烧藏金阁算是小题大做吗?”

或许是因为从小被云墨带大,云予对她有些惧怕,见她发火,就老实了不少,只闪烁其词地说道:“哪,哪有火烧藏经阁?藏金阁内有禁火结界,想烧也烧不了。”

“藏经阁是有禁火结界不假,但古籍没有,若不是掌门师伯与大师兄博览群书,将被你烧毁的近一半的古籍重修,你以为青晨师伯岂会轻饶你?只关你半月囚龙谷?”云墨再次定笃,“说什么都不同意你在外游玩。”

“二~师~姐~”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云予当众撒娇了起来,令众人的鸡皮落了一地。

云墨:“说人话!”

“二师姐,你就跟大师兄去吧!你也知道,我闲不住的,你就算不可怜我,也该怜惜小七吧!我就是想带小七去逛逛而已。”云予还拉上身旁的云兮,“我们只玩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

云兮小姑娘睁着大眼睛,饱含期待地看着云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云墨看向云兮,不由有些迟疑。

云予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还待酌量。只不过,云兮打小身体就不好,但她乖巧懂事,平日里除了调理身体,就是随青丹道人学习丹药之道,并无多少闲暇时间,更别提像其他孩子那样玩耍。

眼看云墨有些意动,云予踢了坐在对面的云灼一脚。

“啊!”茶杯打翻,茶水溅落。

云予一阵挤眉弄眼。

云灼怒火中烧,可当他迎上云兮那希冀的眼眸,心头一软,“大师兄,二师姐,你们就放心吧,有我与天阙、还有司怜师妹在,不会有事的。”

“是啊!不会有事的。”

“大师兄,二师姐,就放心让我们去吧!我们还要买咋们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呢!”

楚天阙与司怜也纷纷劝说。

云羿笑道:“云墨师妹,就随了他们的愿吧!”

“那好!”云墨:“但你们先不要高兴太早了,我须们约法三章,如果你们不同意,那就此作罢,乖乖回天玄山去。”

“嗯,嗯!二师姐,你说。”云予点头如捣蒜。

“一,不可扰民滋事。二,不可出手伤人。三……”云墨看了云兮一眼,“你们莫要忘了今天是小七调理身子的时日,天黑之前必须回天玄山。”

云予:“这么简单啊?”

云墨:“你就说能否办到吧!”

“能,能!”云予立马应允。

……

不久后,云羿与云墨化作两道白光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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