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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饼恩!离去!

翌日。

天色晦暗,万籁俱寂。

坟前,屹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背着长剑,两鬓长发随风飘荡。无双已伫立了一整宿,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没有修炼。

无双先是看了看天色,随即看着坟墓,惆怅道:“三年了,过得真快……”

白驹过隙,记忆中那些令人沉醉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似乎这三年守孝不曾有过……

此时,坟墓与昔日迥然不同,表层铺砌了一层石块。

“我要走了,要去追寻我自己的道,你,自己一人应该不习惯吧?”

无双变了,变的越来越多愁善感,却不知是好是坏,以前的他,心中只有剑,容不下他物,现在多了份牵挂,同时也是羁绊。

“砰,砰,砰!”

无双向坟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就走了。

这个地方,有她,还有小无忧,第一次给了无双‘家’的感觉。

但,这儿此刻还不算是家,他的家注定在世界的尽头,只有累了,倦了,这里才算作家。

一处院落内,清风拂过,房门悄然打开。

房间内,装饰小巧精致,遍地都是小孩玩物,莲花熏炉上,青烟袅袅升起,缕缕幽香扑鼻而来。

小罗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盖着锦被,正呼呼大睡,侍女倚在床尾假寐。

“呵……”无双瞬间被小无忧的睡姿给逗乐了。

小无忧那小身板,竟然跪趴着入睡,额头枕着小软枕,口水直流。

“唉!”

无双惆怅一叹,临走前,最终还是过来了,毕竟,心中唯一牵绊,难以割下。

“啊呀咦啊……”小无忧含糊嘀咕着梦语。

“永远也不要长大。”无双轻抚着小无忧的小脑袋,幽幽地说着,眼神愈发柔和。

虽是如此的说,但,无双此刻的心情却很矛盾,即希望林无忧永远都长不大,又希望她快点长大。

永远都长不大,就好比她的名字,无忧无虑,永远都是不知忧愁的小女孩。

快点长大,那样就不会伤心,哭鼻子……

无双说话似幽灵,即朦胧又清晰,或近或远,无论声音多大,只要不刻意听,都会忽略,所以,房内的情景很是怪异,自无双进来,那侍女不曾醒来,仿佛真的睡死了过去。

无双看着床头那翠绿小龟,道:“我知道你不简单,好好保护她。”

翠绿小龟看都不看无双,直接点头,以背相对。

此龟巴掌大小,通体翠绿,头上长有一对角,酷似传说中的龙龟,几年前,无双进山采药所遇到的灵兽。

当时,无双想将它捉住,以期换来珍贵药材,但却忽视了它极高的智慧,几年都无法将其捉住,久而久之,一人一龟倒形成了亦敌亦友的关系。

此次为了哄小无忧开心,抓住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至于它是否逃跑,无双倒不担心,在小无忧的丹药攻势下,它已无节操可言。

“是你?”此时,一个女声将侍女惊醒。

殷若水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问道:“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无双头也不回,说道:“我要走了……”

“要走?”殷若水诧异问道:“要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以后多陪陪小忧儿,她一直都很寂寞。”话一落,无双取走小无忧脖子上的草蚱蜢,便转身越过殷若水,朝屋外走去,走到门口,身形顿住,道:“若是小忧儿醒来,你就跟她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便消失在门口处。

……

大街上,一老人在卖烧饼,在他身旁,有个黝黑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拎着木剑在比划着。

无双双手抱胸,靠着墙,道:“你很喜欢剑么?”

小男孩:“大哥哥在跟我说话吗?嗯!我很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池杰。”

“为什么喜欢剑?”

小男孩眉飞色舞:“我长大后要当大侠!”

“为何要当大侠?”

“当大侠就可以锄强扶弱,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男孩挠着后脑勺,憨笑着说:“天桥底下说书先生的戏文就是这样说的。还有,长大后当大侠就可以保护爷爷,不被坏人欺负。”

无双:“大侠不是你想当就能当得了的。”

小男孩吸着鼻涕,愣愣地看着无双,显然不明白无双的意思。

“拿着!”

无双将两本书册递给小男孩。

两本书,一本写着《归元地经》,另一本是无双手写的基础剑法、剑修事要和剑道感悟,没有书名。

“大哥哥,我还不识字呢?”

“叫你拿着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无双冷着脸。

“是,是。”

“记住,这两本书籍要藏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包括你爷爷。”

“哦。”小男孩将书籍藏到衣襟内。

无双看了一眼对面酒楼二层,便在小男孩的注视下,淹没在人流中。

了却最后一桩心事后,便可放心离去,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或许小男孩已经忘了他,但他忘不了,记得那是寒冬,小男孩给了他一块饼充饥,才不让他饿死街头。

酒楼,二楼包间内。

“好强大的感知能力。”林无尘叹道。

林无泪瞥了他一眼,说道:“他将你赠的功法送人了。”

“这不好么?”林无尘笑道:“更何况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不去殷家?”林无泪又道。

“殷家并不适合我。”

“那三叔提议,让你继任下一任家主,你为何拒绝了?要知道当初,老爷子将家主之位传给三叔,父亲至今都耿耿于怀。”林无泪说道。

“家主之位也不适合我。”

“自从阿娘过世后,父亲就没开心过,你就不能让父亲舒心吗?”林无泪气急:“殷家不适合你,林家家主之位也不适合你,究竟什么才适合你?”

林无尘轻酌杯中茶水,笑道:“佛曰,不可说。”

“你!”林无泪心头怒火中烧。

“碰!”

林无泪拔剑,将八仙桌劈成两半,茶水溅了林无尘一身。

“哼!”林无泪冷哼一声,跨步离去。

“这丫头,越长大越闹心,有这么对待大哥的么?有多久没叫唤过我一声大哥了。”林无尘苦笑道。

这时,窗外飞来一只赤红火鸟,围绕林无尘一圈,落在他手上,化为一只纸鹤。

林无尘将纸鹤拆开,竟是一封信。

半响后。

“难办啊!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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