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树荫

九年级开始，变化来了，体育课开始教新的类别――走兽，这是王叶倒数第二讨厌的挂包应用课，因为作为站立的人，要去模仿动物用四肢走路，可以想象有多不习惯。这天下午，是开学后第一次体育课，王叶站在操场上的班级队伍里，想着赵老师会如何出场，因为这节课教的是狮套，他可能会骑着一头雄狮跑过来，威风凌凌，或者牵着一头狮子像遛弯，走过来，霸气十足。赵老师出现了，穿一身灰白色运动服，大踏步，走来。他的脚下左侧好像跟着什么动物，象是只小狮子，很可爱，老师果然不同凡响，有创意，够惊艳。走近一看，王叶才发现是一只猫，虽然挺健壮，颜色是黄的，但真是无法把它跟狮子划等号，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真是猫。尽管如此，王叶还在怀疑自己，也许这是一个新的物种，猫狮，他孤陋寡闻不知道。赵老师和猫或狮停在了队伍前。老师看了看大家说：“新的学期开始了，相信大家知道我们要学狮套。”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边那只坐着的动物，对大家伸掌介绍：“这是教我们的猫老师，铭介。”王叶一听，怀疑倒是没有了，但心里大失所望，不知道磊澎学校是不是用猫教。老师突然提问：“大家知道为什么要用猫教狮套吗？”王叶倒是想知道其他同学的想法，可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气氛很尴尬。这时，老师走到他身边，微笑着问：“王叶，你来说一下，为什么？”王叶沉咛了片刻，想到两个答案，一不知道，二找不到狮子，但他觉得不是很好，转念又想老师为什么要问他，是不是自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样的话，难道想故意刁难吗，还是……赵老师走开了，去往队伍前中央位置。王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针对他。老师停下后，大声说：“难道这么多人，就没有一点想法吗？”大家还是没有回应，气氛已经开始压抑了。喵――铭介大叫一声，打破沉默，声音很响，只见它泛着紫纹站起来，开始在大家门前，慢慢地来回走动，眼睛扫视着队伍，像是在纠结什么。老师看了看铭介说：“好吧，我们就直接上课了，这样也不错。”这时，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因为它是好老师。”王叶对她刮目相看，这个答案确实不错。老师笑了起来说：“当然啦，它可是经验丰富。”猫老师重新坐下了，微眯起眼睛，神色渐复。赵老师接着正容说开始上课，学着铭介的样子，坐下，口中却说狮套，变身为灰白色的人面狮。两个老师，身形和色彩呈两极分化，让人感觉很不协调。赵老师让大家学他。一阵动静过后，所有人都变化完成。接着就是令人头疼的学走路阶段了，两位老师先演示了一段神同步的脚法，直接引爆操场，喝彩不断。王叶看得眼睛都直了，艳羡不已。只见他们泛着艳丽的红影，动作行云流水，好像是相互的影子，毫不滞涩。欣赏过老师，就轮到大家了，分成两排，跟着中间的铭介练习。看跟做根本是两回事，狮子走猫步，也许有可能，但人面狮就太难了，同手同脚，脚踩手，侧翻，前栽，脚痉挛，碰撞…状况百出，王叶把这些都尝了个遍，情况却没有什么改善，只是疼痛感增加了，心里直叫苦，但是看着大家都像是醉了，出状况，样子奇特，滑稽，却又忍不住笑。其他人跟他的状态差不多，于是队伍成了笑狮摔跤队。等到王叶都看习惯了，不觉得滑稽时，就成了苦狮摔跤队。这一摔就足足快半个学期。突然有一天，王叶不再摔跤，像是刹那间筋骨成年了，听话，懂事。其他人也基本一样，除了一二个偶尔失常。这时再看，所有人似乎都在走出那种神同步的脚法，成为配得上铭介名字的人面狮。王叶也不再艳羡老师了，看着自己娴熟的脚步，显得出类拔萃，他不由自主地有些自豪，但只是保持了一节课。下课后，王叶给有段时间没联系的磊澎发消息，向他炫耀，自己学会了铭介的走路。磊澎回复，他已经跑了几节课，还跳过障碍物。王叶的自豪不翼而飞，自叹不如，只能安慰自己，他们可是用真狮子教的，学得快，理所应当，磊澎的昵称小强也很有个性，能激发人的潜能……人比人会气死，羡慕别人是没用的，王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老实的穿着铭介，继续学猫步。在半个学期结束时，王叶学会了跑和跳。暑假开始，这天上午，天气晴朗，王叶应磊澎之约，去他的学校，准备让铭介跟小强较量一番。来到了传说中的凯石市最强中学――第一中学，刚进大门，王叶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占地面积大概是自己学校的两倍，建筑光鲜宏伟，数量虽然差不多，但个头没法比，还是被甩至少两倍。王叶朝里走去，寻找操场的位置，心想如果要比学校小和老，自己肯定能赢，想到这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王叶正自得其乐着。磊澎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哈哈…你偷偷地笑什么呢？”在空旷的四周回响。王叶一惊，回过了神，看向发声处，只见一栋半通透的楼，没有人，他知道磊澎是在逗自己，也不理他，继续往前走。瞎猫碰死耗子，王叶还真找到了操场，又是没自己学校的小和老，跑起来肯定累，也没有多少历史的痕迹，少了亲切感。王叶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环视一圈，只看见几个运动的陌生人，约自己来的主人还没出现。毒辣的太阳当头晒着，王叶火就起来了，跑到一个有树荫的休息椅上躺下，睡觉，心想你有种别出来。微风吹着，知了伴奏，王叶火气渐渐平息，把磊澎也忘了……王叶伸个懒腰，感觉踢到什么东西，睁开眼睛查看，吓了一跳，四周昏暗，已经是傍晚了，磊澎坐在一旁，自己刚踢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