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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宁看了凌仙一会,见她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快些提升实力吧,无论如何,要想救她,自己就首先要变强才能行呢。”
说完这句话,商宁走到寒冰床的另一侧,盘腿坐了上去。
与凌仙不同的是,刚刚在玄冰镜上的那一顿折腾,非但没有让他有任何疲累的感觉,此时又坐在寒冰床上,反而隐约觉得吸入体内的玄冰煞气更加“听话”了一些,这自然得益于他在刚刚攀爬玄冰镜时无时无刻都在用尽心思控制体内玄冰煞气的缘故,发现这一情况后,商宁心中一喜,闭上双眼潜心开始了这次的修炼。
…………
南极冰原,冰山脚下,凌天站在一道裂缝之前,并没有着急进入,而是先闭目感受了一番,只觉得此间天地元气凌乱至极,从四面八方不停的向北方倾泻而去,心知这是妖王即将出世导致的,而冰山中的冰母气息极为不稳定,凌天睁开双眼,抬脚走进了裂缝之中,片刻后站到了一面冰墙之前,凌天没有犹豫,抬脚走向冰墙,整个人竟然就这样悄然没入其中。
冰墙里面,才是这座冰山真正的核心,也是凌仙冰母的所在之地,十六年前将凌仙从此地抱走之后,凌天很少来这个地方,起初几年还每隔一段时间来为冰母补充一些玄冰煞气,后来冰母恢复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他自觉有愧于玄冰珠,在玄冰珠的灵识面前总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是如今的情形,他却不得不再站到了冰母的面前。
这次见到冰母,凌天大吃一惊,冰母作为玄冰珠的灵识,在一百年前脱离玄冰珠后,就一直在这个地方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着,在她的中心自然形成了一颗与玄冰珠同等大小的冰核,只不过这颗冰核却没有玄冰珠那样庞大的能量,而原本作为玄冰珠灵识的部分,却紧紧围绕在冰核周围,一呼一吸之间不停的收缩放大,十六年前,凌仙刚刚诞生的时候,冰母虽然虚弱,但释放开之后也有一匹成年雪狼那般大小,后来在自己的帮助之下恢复鼎盛,展开之后更是大若巨象。
而此时,凌天眼中看到的冰母,就算伸展到极限,也不过只有一只雪猴的大小。原来她已经虚弱到如此的地步,怪不得仙儿……凌天心想,照这样看,恐怕妖王还没有出世,冰母就先要被它抽空了。难怪陆擎苍当初说妖王每一次出世,都是这世间的一次浩劫,妖王出世时所需要的天地元气极为庞大,天地元气作为充斥于宇宙造化间的混沌能源,衍生出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冰雪等各种不同的能量,其中前五种能量作为天地元气的根本,被称作五行能量,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玄天宗五行山,而后面五种能量,却是充斥在自然界中,与人类万物息息相关的存在,然而这所有的能量,在妖王出世的时候,作为天地元气衍生出的力量,都不可避免的被源源不断的抽往妖王诞生之地,甚至就算身在南极冰原也逃脱不了它的吸扯,如果冰母还与玄冰珠合为一体的话,同样身为上古混沌时期留存下来的灵物,妖王定然奈何她不得,但是如今失去玄冰珠力量的支持,面对妖王对天地元气的吸扯,她却毫无办法了。
凌天看着冰母,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自然知道之前冰母的强大,所以此时见到冰母的样子,才对即将出世的妖王更加心中惊惧,如果真如陆擎苍所说,妖王每次出世,实力都大不相同,那看这次妖王对天地元气的吸收,恐怕出世之后,将会异常强大。
“……凌天……”凌天正在沉思,忽然心中响起一个声音。
虽然上次与冰母交流已经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此时这个声音一出现在心底,凌天还是立刻判断出是冰母在跟他说话。冰母作为玄冰珠的灵识,本身并不能与人类一般开口说话,但是她总归是玄冰珠无数岁月中形成的灵智,自有她一套与人交流的方法。
“听”到冰母与自己说话,凌天慌忙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冰核,虽然此时此刻在冰母的声音中,他再也听不出以往身为无上灵物的那种凛然高昂的气势,但是内心中对玄冰珠的那丝愧疚,让他面对冰母的时候,还是极为恭谨。
凌天点了点头,道:“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现在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冰母沉默了一会,忽然又“说”道:“我的孩子,她还好吗?”
凌天看了一眼冰母,道:“刚刚她使用了一些玄冰煞气,身体就立刻出现不支了。你也知道,她的力量来源于你,你如今的样子,她还能好到哪里去。”
冰母道:“此间天地元气倾泻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凌天默然,他自然能够看出眼前的情况,只不过眼下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说起对凌仙的喜爱,他自认绝对不比冰母差一点,凌仙自一个小小的婴儿开始,就陪伴在他的身边,在她十六年的成长当中,凌天眼看着她一天天变成如今这样一个大姑娘,如果在自己飞升之前,没能将凌仙的事情解决明白,眼看着她死去,就那就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必定会心中留下遗憾。况且以如今他和凌仙的感情来说,就算让他失去一切,毁掉三千年修为,只要能救得了凌仙,他也未必做不出来。
想到这些,凌天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冰母感受到凌天心中的想法,周身忽然光芒大盛,对于她来说,这世间原本最恨的人就是凌天。当初玄冰珠被封印的时候,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灵识,而她形成灵识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凌天,此人虽然陪伴她度过了三千多年的岁月,但是却在她最为重要的关头,站在了她的对立面,险些将她害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一百年前的那件事,她原本对凌天失望至极,但是十六年前凌仙的出世却改变了她的一些想法,她亲眼看着凌天将凌仙带大,为她起了名字,传授她功法,如今又在生死存亡之际,深切感受到凌天内心中那种为保凌仙可以不顾一切的想法。
“凌天,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冰母对凌天说道。
凌天点点头,忽然心念一动,道:“玄冰洞中如今来了一人,这人或许能救得了仙儿和你。”
冰母道:“商宁?”
凌天一愣,旋即想到昨日回来的时候,凌仙先来看过冰母,她肯定跟冰母说起了商宁的事情,便点了点头,道:“正是他,你有所不知,这商宁体内融合了这次与妖王同时出世的灵根……”
“妖王灵根……“听凌天说到这里,冰母忽然变的极不稳定,她并不知道妖王灵根是何物,此时只当是商宁与妖王关系密切,她与妖王虽然同是天地所生的灵物,但是一正一邪,互相克制,彼此之间有极强的感应,所以妖王出世,妖气大盛,才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再加上天地元气流失,失去了玄冰珠的能量支持,这次妖王出世对她的伤害可以说是致命的。
不过片刻后冰母就平静了下来,道:“你说谎,那个人身上,根本没有妖王的气息。”
凌天摇摇头,道:“你从他身上自然感受不到妖王的气息,他与妖王毫无关联,他体内的灵根虽然是妖王伴生之物,但是却非正非邪,是极为纯净的天地能量。”
冰母道:“原来如此,只不过这小子居然能融合这种力量,怕也不是凡人了。”她作为玄冰珠的灵识,对能够伴随妖王一同出世的灵根,虽然不了解,但也知道其中蕴含的能量定然极为恐怖,普通人怎么能承受的了。
凌天沉默片刻,道:“他的长辈,你也认识。”
冰母闻言,沉思片刻后忽道:“是他!”这南极冰原中人迹罕至,在冰母的记忆当中,除了凌天和凌仙,她所见过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陆擎苍。一百年前这人先是帮凌天合力添堵玄冰洞封印,阻止玄冰珠冲破封印,后来又为了玄冰珠与凌天大打出手,冰母对他印象自然极为深刻。
此刻忽然听凌天又提起陆擎苍,冰母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又说道:“如果是他的话,那或许仙儿真的还有救。”说完,忽然又道:“凌天,你带我回玄冰洞吧。”
凌天一愣,道:“如今玄冰洞封印已经修复,那封印对普通的人类野兽毫无作用,但是对于像你这样的天地灵物却有着极强的限制作用,如今你既然出来了,难道还能回去吗?”
冰母道:“如今我想再回玄冰洞中,是万万不能了,否则我早就回到玄冰珠中了,又怎么会在这里呆一百年,我让你带我到玄冰洞外,距离玄冰洞越近越好,那个封印对妖王气息也有一定的克制,距离封印越近的地方,妖王气息影响就越小,天地元气流泻的就越慢,如今我只有回到那里,才能短时间内抵抗得了妖王的侵袭。”
凌天道:“可是,那个封印对你……”
冰母道:“封印只是限制我的力量,躲在那里,虽然会很难过,但是至少性命无忧……想要救仙儿的命,我首先得活下去……”
凌天看着冰母,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