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都没有看到骆可可,给她打电话觉得整个人的声音都变了,声音苍涩沙哑,我有些担心,就把心中的担忧告诉给了于泽楷,于泽楷感激地望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去看看可可吧!我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怪想她的,自从结婚后,她来我们家就更少了,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妹妹,我不想她出什么事。”
我点点头,匆匆收拾了下,便驱车赶到骆可可家里。正好是她开的门,天啊,才几个星期的时间,她居然变了个样子,面如枯槁,脸色苍白,这哪像个孕妇?除了肚子大之外,全身瘦得像根面条,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泽楷一把抱住她,支撑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
骆可可哭笑了一下,摇摇头,低声说道:“你们来了,快坐。”
“霍家明呢?他去上班了吗?怎么会忍心让你瘦成这样?他还是不是人?你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我脱口说道。
“他出去喝酒了,已经好几天不回家了。”骆可可无奈地说道。
我和于泽楷对视一眼,“我给他打电话!把他的电话给我!”于泽楷愤怒地几乎是有些命令似的冲着骆可可说道。
“还是不用了吧?”骆可可犹疑着说道。
于泽楷不由分说,从沙发上抓起骆可可的手机,找出霍家明的电话,拨通了严厉地说道:“霍家明,当初你娶我妹妹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现在就是这样照顾的?你马上回来!”
“大哥,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可是我现在在上班呢!走不出啊!”
“不用找借口,如果你在半小时之内赶不到的话,我要我妹妹立刻和你离婚!”说完于泽楷不由分说挂掉了电话。
他看看表,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等他,可可!我不管他以前对你怎么样,你现在的样子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我要你离婚!咱有孩子也不怕!如果现在你一味委屈下去,那是你的一辈子!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在你小时候哥哥就没照顾好你,现在你又变成这样,哥哥要给你做主!”于泽楷斩钉截铁地说道。
骆可可没有说话,安静地蜷缩在沙发里,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像只乖巧的小猫,人见犹怜。
三十分钟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霍家明还是没有回来,于泽楷有些沉不住气,又把电话打过去,是一个陌生人接的,“这里发生了车祸,你是车祸主人的家属吗?那么到沉香路自北街来下。”
“霍家明出车祸了!”于泽楷喃喃地说道。这话着实让骆可可和我吃了一惊。“我们马上去!”于泽楷说了句,然后飞快地起身。
“等等我,我也要去!”骆可可急迫地说道。
“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等消息,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我拦住她,因为此刻她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我怕万一真的是霍家明,她会受不了的。
“让我去吧!该来的我总要去面对。”骆可可拂了下我的手,望着于泽楷坚定地说道。
于泽楷点点头,“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下楼的时候,骆可可因为走得匆忙,脚趔趄了一下,她忍不住“哎呦”一声,蹲下身来。“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她摇摇头,勉强说道:“我们走吧!”
很快,我们到了车祸现场,从远处看就可以看到霍家明的车头已被撞得面目全非,骆可可疾走几步,立刻有交警拦住她,她解释道:“我是他的妻子,让我看一眼!”
警察把我们放进去,那真是一个惨,霍家明的头歪在一边,头上有个血洞,还在往外冒血,身上车上已经被染成了血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骆可可冲到警察面前,说道:“怎么不救救他?快救救他啊!”
“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亡,请节哀!他涉嫌酒后驾车超速死亡,所以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警察看着骆可可,怜悯地说道。
骆可可走到霍家明面前,抚摸他头上的头发,嘴里喃喃地说道:“你还是这么不负责任地走了,你说要和我离婚的,可是没来得及,我们的孩子……”她的话没说完,身子一瘫,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骆可可的孩子没了。
当她躺在医院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是摸着自己已经平坦的腹部,虚弱地问我:“嫂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去了?”
我别过头,不敢让自己忍不住流下的泪水被她看到,怕更增添几分伤悲。
七个月的孩子,曾在她的身体里待了七个月的时间,那是已经成型的孩子了,可是说没就没了。我理解这种痛,那种骨肉相离的痛。
于泽楷沉痛地告诉她这个事实,我以为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她反而冷静下来,平静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语气平静地竟让我无法揣测出内心的波澜壮阔。
“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安慰着骆可可,尽管知道这只是隔靴挠痒。
她眼神无助地望着我,苦笑着说道:“路是我选择的,从一开始我就该听你的,所以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和霍家明本来就要离婚的,他说我要是给他再生个女儿,会受不了的,这会让他想起一个叫蓝馨的女儿,是他亲手害死了她,那个无辜的天真的小生命。他是喝多了讲给我听的,我听得心头颤栗,让我不禁想起在医院里见你的情景,你也曾是那么无助,无奈地挽救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撒手人寰。或许老天对我也是一样,完全是咎由自取。”她的神色里写着绝望,悲观,更多的是欲说还休的无奈和悲凉。
我狠命地掐着自己的手指,才避免自己哭出来,蓝馨是我心头永远的痛,就像一根刺一样,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尖,不能碰,不能提,她的离开带走了我最柔软的神经,骆可可无意的提及,让我不禁想起我那可爱又可怜的女儿,从而对霍家明今天的离开从心头讲感觉也就没那么可惜了。
“其实一个人过也挺好的,女人嘛,关键就看你选择什么样的男人,选对了,你会幸福终生,选错了,会后悔或者遗憾终生,可可,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好长的路可以走,既然霍家明离开了,说明他根本不是你人生的最终伴侣,别伤心了,你这么优秀这么漂亮,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好人,就像你哥哥疼我一样,那个人会疼你一辈子。”我真诚地说道。
骆可可拉住我的手,由衷说道:“嫂子,我没想到当年我抢了你的男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谢谢你!”
我苦涩地笑笑,“若不是当年霍家明的离开,我怎么会遇到你哥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以后请你记住,一个背叛妻子的男人,他说出的话是最不可靠的!因为连结发之妻都可以背叛,那么他的感情又有几分真诚可言?即使你再选男人,也请记住,离婚的男人可以,但是为了你离婚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骆可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知道骆可可会重新振作起来的,也相信她会陆续接收男人的求爱,生活的磨砺已经将她对霍家明的爱消磨殆尽,唯一放不下的是腹中无辜的孩子罢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也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