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可可送来了结婚请柬,日子定在下个月初二,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仓促,于泽楷告诉我说她已经有了霍家明的孩子,这让我有些意外。女人若是给男人生了孩子,就意味着这一生都栓给了这个男人。看来注定九头牛都拉不回骆可可的心了。
结婚的那天,我和于泽楷去了,婚礼很隆重,我听到证婚人问新郎:“你愿意和她一辈子在一起,无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健康,不离不弃吗?”他坚决地说了句:“我愿意!”我转过头,不想看到那张脸,包括这样的回答都让我觉得滑稽。
新家布置得很漂亮,也很温馨,卧室里正中摆放着他们两个人的合影,骆可可巧笑倩兮,霍家明勾着她的腰,一脸的幸福。我默默地注视良久,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此刻霍家明没有工作,全靠骆可可一人拍广告,现在又有了孩子,我不知道以后他们的生活会怎么过?而且霍家明有前科,估计找份工作都难,也不知道骆可可是哪根筋搭错了,会喜欢上他?于泽楷说我是拿着白菜的钱,操着****的心,管得着那么多吗?再说了,骆可可既然选择了霍家明,就没必要总是不看好这段感情,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过日子又不像过家家。我听着只有叹气的份。
于泽楷以为是我心眼小,还为过去的那段感情割舍不下,所以对于霍家明,就觉得怎么都不好。其实他错了,正因为我太了解霍家明,所以才不看好这段感情,骆可可现在被爱情迷昏了头脑,于霍家明来说,骆可可漂亮、多金,又单纯,可能是他这辈子想得到的,他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他想方设法哄骆可可高兴,讨她的欢心,我很难相信一个背叛过感情的男人不会再一次背叛另一个女人。我只不过是不想悲剧再次在骆可可身上重演罢了。
有些事情是我不能把握的,那就交给命运的安排吧!我只能默默地祝福骆可可好运。
孟仲涛果然说话算数,他虽然不再追求于我,但还是会关心我,这让我们的关心蓦然走近了许多,我和他之间反倒能坦然相处了,于泽楷自从来公司上班后,精神头也和原来变得大不同,换掉了他以往一成不变的夹克衫,变成了西装革履的翩翩男士,还别说,这么一打扮,比原来年轻了好几岁,他对着镜子说:“陆亦鸿,你发现没?你最近老公变得特别帅?”
我偷着乐,瞄他一眼,嘴里应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公!”
“呦,瞧这话说得,我长得帅还是沾你老的光了!”
我不以为然地接口,“那当然,要不你能穿上这样的衣服?”
他把我上下一顿打量,目光狐疑地问道:“你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了我,是不是你和那个孟经理有什么猫腻瞒着我?要不怎么会突然让我去?”
我了个去!无心的一句话还给了他把柄,有时候男人的心就是这么小,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还要不要上班去?”
“今天你得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还真就不去了!”他的倔脾气上来了,我真的想抽他。
“你爱去不去!我懒得理你!”我气呼呼地蹬蹬蹬下楼。
不一会儿,他气呼呼地追了出来,“你把话说清楚,你们到底有没有?”
“你有完没完?我若说没有你相信吗?你非要逼着我说有你才愿意是吗?这是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居然还怀疑我的清白,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猛地甩开他,差点被他气哭。
看看表,马上就迟到了,我赶忙挥手叫了辆出租车,丝毫不看于泽楷难看的表情,径自走了。
还好万幸没有迟到,走进办公室,我给自己冲了碗方便面,不巧还没吃两口,就被刚刚进门的孟仲涛看见,他竟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眼光,居然在我面前停住,关切地说道:“早上就吃这个?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和他对望一眼,又扫了下四周,多数人的眼睛都盯着我,我慌忙低下头去。心神不定地整理好手中的文件,才硬着头皮进了经理办公室。
孟仲涛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备好的饼干和奶茶,递给我,说道:“我不允许我的员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喏,吃掉它!”他的口气里有种不容拒绝的命令,我不胜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大口吃下了他手中的食物。然后把嘴擦擦,说了句,“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他笑笑点点头。
早上的坏心情被孟仲涛体贴的食物冲到九霄云外,全身都是暖暖的。同事罗美佳心有叵测地跑到我身边问:“陆亦鸿,大早上的孟总找你什么事?”
我朝她笑笑,眨眨眼睛,故意神秘地说道:“你能保密吗?”
她的眼睛立刻冒出光来,以为我会说出什么秘密,赶紧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能!”
“那我也能!”我忍笑不禁。
她狠狠地用眼睛挖了我一眼,悻悻地走开了。其实她早就对孟仲涛心有所属,但她是那种花蝴蝶型,仗着自己漂亮,用人时就甜哥哥蜜姐姐的叫你,不用时恨不得拿脚踩到地里还得跺上两脚才甘心。对于这种人,孟仲涛自然是知晓她的心意,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但他对我的好,恐怕会成了这些别有用心人的借口。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我就收到于泽楷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对我大吼道:“陆亦鸿,你必须马上回家,你在公司里都干了些什么?当我是个傻子吗?这个工作我不干了!”
我皱紧眉头,低声说道:“你讲点道理好不?我现在在上班,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不行!我要你必须马上立刻给我回家!要不然咱们就离婚!”
我一听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没奈何只好给孟仲涛请了假,回了家。
推开家的门,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于泽楷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酌,看到我回来,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回来了?”
“这么急找我回来有什么事?难道就是为了看你喝酒?”我压住怒火问道。
“说,你到底和那个孟总有没有关系?”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粗声粗气地问道。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告诉过你了,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爱信不信!”我真的厌烦他这样怀疑我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
他站起身来,上下打量我,哑声问道:“那早上为什么他会叫你去办公室?房间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只叫你一个人去他的办公室?你们在办公室里都干了些什么?”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按了按自己的头部,整理了下思绪,反问道:“你先别管我去办公室做什么?就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做什么了,就若想人不知了?我感到有些好笑,面对这样的大傻瓜,我只想说,你是个混球!一个彻头彻脑的混蛋。
可是这样的话也只是想想而已,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我知道此刻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宁愿相信这些空穴来风。我冷静地想想,这件事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就是罗美佳,上次我好心让她搭乘顺风车,她乘机记下了于泽楷的电话,若不是她,我很难再想到别的人会跟他通风报信,毕竟这件事说大了她先得到好处。不管孟仲涛是否对她有意,同事间的暗涛汹涌也是有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平静地问道。
他把酒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大叫道:“要不你辞职不干,我才相信你的清白,要不咱俩离婚,我不想戴这样的一顶绿帽子!”
“你能冷静点吗?我干得好好的,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再说,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找份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我不管!”借着酒意,他已听不进我任何的解释。“我要你马上辞职!”
“我不!我如果辞职恰恰证明了你的怀疑是对的,我问心无愧,你爱信不信!”我的火气再也无法平息。
“那好,老子不过了!离婚!马上就离婚!”他咆哮着,酒精燃烧着猩红的眼睛,看起来更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离就离!”我摔门而去,面对如此没有理智的男人,我只好选择躲避。此刻已不是和他理论的时候。
走在冷清的街上,泪水禁不住潸然落下,想想于泽楷的不近人情和毫无道理地让我辞职,甚至连辩白的机会都不给我,感到莫名的委屈。此刻还算是夏日,我的心却如冬窖,寒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