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仲涛带着创可贴去上班,有不少同事关切地问起是怎么受伤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喝多了不小心蹭了下。我没有说话,照着面前的一面小镜子,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向,他进办公室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脸红了。
一天下来平安无事,下班的时候我顺便去了超市,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骆可可和霍家明,他们手挽着手,那么亲昵地在一起,我和他们碰了个面,躲避不及,只好十分不自然地说道:“这么巧!”
“嫂子。”骆可可的手飞快地从霍家明的手中抽出,有些尴尬地叫了句。
我看了眼霍家明,他也十分不自在,我装作不在乎地说道:“可可,怎么好长时间不来家里了?你哥哥很惦记你,怎么?没看到文东和你在一起?”我偏偏哪把不开提哪壶。
骆可可讪讪地朝我笑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和霍家明在一起了,希望嫂子还是不要见怪。”
“哪里,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权利。至于霍家明嘛,”我飞快地用余光扫了他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谢谢嫂子这么大度。”骆可可冲我笑笑,再次牵起霍家明的手,冲我说道,“回去告诉我哥哥,有时间我会看他的。我们先走了,拜拜。”两个人相拥而去。
我却再也没有了逛超市的心思,这事肯定得跟于泽楷说下,骆可可虽然说是阅历丰富,可是她怎么能爱上霍家明?即使现在霍家明对她百依百顺,可是我不是前车之鉴吗?我和霍家明毕竟有十几年的感情,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弃我而去,而且为了钱不择手段,难保有一天他会这般如此抛弃骆可可!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看他的品性道德。曾经年少无知的我在岁月的沧桑之下已经吃过太多的亏,所以我不想再让骆可可步我的后尘。
这么想着,一路怀着惴惴的心回到了家,于泽楷正在做饭,见到我回来,高兴地说道:“老婆,今天我收车早,挣钱可不少,所以我今天特意买了鱼,为昨天的事向你道个歉,算是将功补过。”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赶紧洗手,为于泽楷打个下手,看于泽楷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忙活,我有种好幸福的感觉,暗暗地想:什么是幸福?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个疼你的男人,把你宝贝似的呵护着,舍不得让你下厨房,舍不得让你生气,所有的委屈和困难都自己一个人抗着。我恰恰幸运地遇到了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说不是另一种收获?
吃饭的时候,我想到了骆可可,于是把我心中的担忧说了,于泽楷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太小心了吧?可可又不是小孩子,她自己有分寸的,何况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就算是她哥哥,这种事也替她做不了主。”
我的嘴张了张,话没说出来。
一切还是听天由命吧!
就在我对骆可可的这场恋爱保持怀疑态度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了骆可可送来的结婚请柬。
日子定在下月初二。我看着上面的日期,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所以就在第二天早上,我用于泽楷的手机拨通了骆可可的手机。
“骆可可,你有时间吗?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
我们约在一间风格优雅的咖啡厅见面,她果然如约守时的来了。坐定,开门见山地问道:“嫂子找我来可是为了聊霍家明?”
骆可可不愧阅人无数,果然聪明,已料到我必然会谈及他,先声夺人。
我点点头,坦言相告:“因为我相信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我想让你先听听我的看法,婚姻不是儿戏,切莫草率。”
“或许,对你而言,他全身都是缺点,可是他会为爱而改变,他爱我,这足矣说明一切,你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所以,请收回你的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一步,家明还在等我,再见。”说完径自起身离去,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来去匆匆不过三分钟,我没想到一番好意竟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于泽楷所料不差,一旦爱了,纵使刀山火海,也无怨无悔了。我的话只会让她招来反感,不如顺其自然。
与此同时,孟仲涛却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借着工作的名义,孟仲涛特意经过我身边,小声地说道:“下班后我想约你一起去看电影,如何?”
我的心忽然突兀地跳得厉害,抬起头,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步入了经理室,让我只能目睹着那道门发呆。
一下午都在想着看电影的事情,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答应。若是贸然拒绝的话,恐怕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工作就将毁于一旦,何况又是顶头上司,即使给我个小鞋穿,我也吃罪不起,若是答应的话,我怕他趁机又会说出什么喜欢爱啊之类的话来,就在踯躅的时候,下班的时间到了,孟仲涛径自走到我的桌前,很自然地用手指敲敲我的桌子,说道:“下班了,走吧!”
我猛地抬头,三三两两的人已经离去,不知何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和他的眼光一接触,他面露微笑的看着我,说道:“我已经买好了票,相信你不会拒绝吧?”
这个理由真的让我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出门,在车上,我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有点不对,不禁问道:“怎么?你是不喜欢看电影,还是不想跟我一起去?”
他似乎猜透了我的心事,我只好掩饰道,“是今天有点不大舒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自作聪明地说了句:“哦,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个孟仲涛,怎么能把这种事说出来呢?他看到我脸红,就知道猜对了我的心思,哈哈地笑了起来。
最终我们没去看电影,十分意外地他竟把我送回了家,说道:“多喝点热水,早点休息吧!”
我有些感激他这样体贴的话语,心头蓦然涌过一阵难言的感动,有多久于泽楷没有说过这样关心的话了,我已不曾记得,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没想到于泽楷居然在家,令我意外的是,他把饭菜做好在等我,我有些意外,惊奇地问道:“今天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是有什么事吗?”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没有接我的话,径自问道。
“同事送我回来的啊!”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刚好看到孟仲涛停车的地方。
“是男同事吧?”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口气里是满满的不屑和不满。
我围着他转了个圈,拿眼乜了他一下,揶揄道:“今天做饭醋放多了吧?我怎么感觉到满屋子都是酸味啊?”说着我作出拿手胡乱扇的样子。
“你少来这一套!那个男的是谁?”
“同事,你爱信不信!”我撇撇嘴,转身返回了卧室。
没想到于泽楷居然追了过去,朝我咆哮道:“你那个同事叫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美容啊!健身啊!减肥啊!岁数一大把了,还老黄瓜刷绿漆---装嫩,还剌了双眼皮,天天打扮的像个妖精似的,你看你原来多好,现在几乎都不敢认你了!你以为你谁啊?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被他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忍不住反驳道:“我打扮怎么了?我怎么就像个妖精了?你上大街看看去,哪个不化妆?我觉得比岳红一点都不过分!我拉双眼皮怎么了?爱美是人的天性,我就喜欢这样了,有人追我证明我有魅力,我碍你哪了?”
“呸!别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他气呼呼地出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的心咚地一下,就像被槌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有些疼,有些无奈。但我不想解释,有些话解释的越多就越说不清楚,记得在网上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说是无法解释的话就不必要解释了,因为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的解释也没用。所以我宁愿就这样,清者自清。
孟仲涛开始频频找借口和我约会,而往往他的理由通常又是我无法拒绝,比如今天是他的生日,明天他的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来陪。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我和于泽楷的感情出现了裂缝,所以我也乐得和孟仲涛在一起。
女人的心通常都是被一点一点感化的。我开始晚归,陪伴在孟仲涛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总是会偶尔冒出点浪漫和小惊喜给我,比如在我等他的时候,他会突然从身后冒出,拿出一朵玫瑰,比如下雪天会邀请我一起去赏雪,他给我讲黛玉葬花的故事,不可否认地,他的学识和见地,是于泽楷无法比拟的,于泽楷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孟仲涛可是海归啊!我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我也曾问孟仲涛,办公室里那么多的小丫头,为什么你偏偏不喜欢,倒喜欢和我在一起?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微笑,说:“对于我这个岁数,早已是阅人无数,那些小丫头无非是冲着我口袋,冲着我的位置来的,你不同,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成熟女人的味道,让我欲罢不能,虽然我也想过不该追求你这样一个女人,毕竟你有家庭有丈夫,可我还是忍不住,我等你回到身边的那一天,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被感动,只要你不是铁石心肠。”说完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毫不客气地说,孟仲涛给了我一段童话般的时光,让我恍惚如在梦里,我常常不自禁地拿于泽楷和他比较,又感叹造化弄人,假如我能早遇见他该多好,又假如我是未嫁之身,或许我早就投入到了他的怀抱,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因为于泽楷曾经在最危难的时候救过我,加上我们风雨同舟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能忍心放弃这段感情?
可是目前的情况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曾委婉地告诉孟仲涛,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可是孟仲涛说他愿意等,等我改变主意的那一天。我越是拒绝,他就越发不肯放弃。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对于泽楷的疏忽,差点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