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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鹿肉贴不到猪肉身上

“教我认字。”挹娄用肃慎语清清楚楚地说道。说完,他看了那边躺着的公孙渊一眼,他怕公孙渊听到。

“教,教你认字?”张广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问。但他不是用的纯正的肃慎语问的,话里夹杂着汉语。

挹娄立即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向公孙渊那边狠狠地努努嘴,意思是,可别让公孙渊听到!

张广才回身看看公孙渊,改用纯的肃慎语对挹娄说,“你怎么想起来要学写字了?”

挹娄说,“你别管。你得教我。”

张广才的字是向他姥爷学的,有时挹娄在张广才家碰到姥爷教张广才读书、写字,姥爷和张广才都让挹娄学读书写字,可挹娄不学。急了,他还说,我们肃慎人学你们汉字干什么?

这句话,使姥爷和张广才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

现在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学写字了?

“你学我们的文字?”张广才问。

“不是你们的,是谁的?谁还有文字?”挹娄说。

是啊,除了汉文,肃慎、夫余、沃沮以及高句丽等民族,那时都没有文字。张广才说,“行,只要你愿意学。”

“那就教吧。”挹娄很兴致。

“现在?”张广才没想到挹娄这么急于学。

“啊,先教我他写的那几个字。”挹娄指的是公孙渊开始写的那五个字。

张广才说,“你真是养孩子不等毛儿干!”

这句话的声音大了一些,吵着了公孙渊,他惺忪地说,“‘吃不言,睡不语’谁像你们,睡觉的时候还说话?睡觉睡觉!烦人!”

挹娄和张广才再不敢吱声了。

☆☆☆☆☆☆☆☆☆☆☆☆☆☆☆☆☆☆☆☆☆☆☆☆☆☆☆☆☆☆☆☆☆☆☆☆

阔力的腿伤刚刚绷上一层皮儿,但由于上山报警,又把伤口撑裂了,流出了血水。原来给上药的,是老者,这回还得去找他。

老者叫杨忠,也是一个家奴。

杨家庄的家奴都姓杨,男丁单一个字;女奴,是两个字。杨庄主让侍候挹娄、张广才和公孙渊的女奴就叫杨翠花,年轻,长得俊。挹娄让翠花去找老者杨忠,给阔力的腿,上药。翠花清清爽爽答应一声,云移轻莲,走出了屋子。但是,在外屋门口,被从外边走进来公孙渊缠住了。两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喔喔唧唧的。挹娄探出头去,说,“渊兄,你别地,快让翠花走。”

公孙渊放开了翠花,猴一样窜进了屋里,缠住挹娄说,“你看上翠花了?”

挹娄说,“这是哪儿的话,我哈么样看上她干什么?”

公孙渊说,“那你相着她。”

挹娄说,“我咋相着她了?我让她快快去找老杨忠,给阔力上药。不信,你问问阿洪,我让她干什么去?”

张广才一旁证实挹娄的话。

公孙渊说,“我寻思挹娄兄弟看上翠花了呢。要看上了,我相让。我府上,小丫头有的是,呜漾(很多)呜漾的,有几个我得意的,她们轮流陪宿。她们可是听话了,也俊,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赶明儿,我再到那儿去,随身带一个两个的。杨家庄外拙内秀,不经意,有翠花这样的货色。哎,挹娄兄弟,听说你们肃慎更是放得开,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丫鬟和老爷、太太一个炕上睡,有那么回事吗?”

“当然了。”挹娄大咧咧地说。

张广才对他横眉立目,说,“嘁,昏话!”

又转向公孙渊,说,“兄弟逗你呢。肃慎哪有?那都是有权有势的家族才那样。”

“有钱有势?”公孙渊辩驳说,“有钱有势的人家,才不那样呢。什么都讲个名分,我叔那是天下花花公子,家里的婶婶,有一百多。咋地呢?不管是家里的丫鬟,还是外边的窑姐,只要种了他种,就八抬大轿,娶过成房。现如今,他那个院子,我爹说,比皇宫还要大一圈儿!”

公孙渊接下去,就讲起他叔的糜烂生活。

公孙渊的叔叔叫公孙恭,“三国”里有一号,可查“公孙恭”词条。只是关于他的病,语焉不详。有“因病渐渐变成了阉人”之说;也有“因病丧失了生育能力”之说。

成为“阉人”,怎么成为“阉人”?费解。再说,也不是说他成为“阉人”,就能入宫当太监什么的,提这么一句,有什么意义?

第二种说法,也难以理解:“因病丧失了生育能力”,丧失不丧失“生育能力”,和他的历史轨迹,一点刮不上边儿。史官们是那么啰里啰嗦的人吗?

反倒是挹娄和张广才从他侄子公孙渊那里了解到他叔公孙恭,荒淫无度,欲壑难填,为了满足他糜烂的生活,在公孙渊父亲公孙康死后,他抢班夺权,当上了土皇帝。后来,公孙渊依照他的习性继续搞他,只把他搞得瘫痪在床,才把他赶下台去,软禁了起来。到司马懿攻破襄平城时,才把他解救出来。

——这是历史,不是小说。

咱们继续小说——公孙渊讲起他叔公孙恭来,那可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要不是老杨忠来给阔力上药,不知公孙渊讲到什么时候。

杨忠进了屋里,就拿出药葫芦,倒出药面,给阔力上药。

翠花也跟着来了,公孙渊扬起下巴,当空嗅到翠花的气味儿,就猫跳着脚,走出去。

杨忠给阔力上完药,收拾起葫芦,准备要走的时候,公孙渊走了进来,对杨忠说,“告诉你家老爷,打棺材时,多打出一副,把翠花也殓了。”

张广才“啊”地叫一声,走到那屋,又“啊”地一声。回来,照着公孙渊的脸,就是一拳,打得公孙渊鼻子口窜血。

公孙渊挥手打了张广才一拳,把张广才打个乌眼青。挹娄一把抓住公孙渊,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珍珠,吊到公孙渊的头平,就要向他的头弹去。吓得公孙渊双手抱着头,连连喊着饶命。

张广才上来,抓住挹娄的手腕子,把他推向一旁。

公孙渊揩着鼻血,看着张广才,突然嘻嘻一笑,说,“没想到才兄看上了翠花。”

张广才要冲上去打公孙渊,公孙渊连连拒手,“好了好了,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尔尔。”

张广才气得指着公孙渊对挹娄说,“把他那张嘴,打成兔子唇!”

公孙渊捂着嘴,连连说,“得得,得得,留下兄弟这张嘴吧,全仗这张嘴,哄嫚儿呢?”

公孙渊说着,走上前来,扯着张广才看被他打的眼,要上手去揉。

张广才一甩,甩脱了公孙渊的手,说,“留着你的那张嘴,不是让你去哄谁,只是以后不许你信口雌黄!”

“是是。是!”公孙渊连连作揖,“不该和兄长开玩笑。”

“再有,”张广才怒指外屋,“你怎地那么狠心,竟坏了翠花的轻轻性命?”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不经意间,她就没了生气。”公孙渊显得很无奈。

“再要这等草菅人命,吾等无法与之为伍!”张广才说的义正词严。

“一定一定。”

“嗯?!”

“不是不是,一定不一定不。”公孙渊有些语无伦次了。

一旁的老杨忠,被眼前的场景搞愣了。到这个时候,他才割下一块纱布递给了公孙渊,让他擦口鼻上的血。公孙渊连连说,“给阿洪给阿洪。”

杨忠就把手里的纱布递给了张广才。

张广才冲向挹娄问,“出血了吗?”

挹娄摇头,说,“没有。”

张广才听挹娄这么说,就出手拒杨忠递来的纱布,冲着公孙渊说,“还是给他吧,没有血,我擦什么?”

杨忠又将纱布向公孙渊递去。

公孙渊接过纱布,擦拭口鼻中的血,擦下来看看,说,“我头一次看到自己的血。”

张广才“哼”了一声,说,“你再这样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可是真看不到你自己的血了——把你的头砍下去,你上哪儿看你自己的血去?”

公孙渊又揩了揩口中的血,说,“那倒没那么严重,不过,我是得收敛一些了。”

公孙渊此时很尴,他找个由子,就和杨忠走出去。

挹娄把着张广才的胳膊,说,“阿洪,你拉着我干甚?让我把他的脑袋弹开花算了!”

张广才说,“他毕竟救了杨庄主一大家子。杀那些号乎录,还要他帮忙。大丈夫能屈能伸。”

“号乎录”指的就是“琵琶虫”,怕说“琵琶虫”,让“琵琶虫”的奸细听了去,坏了攻歼琵琶虫的计划,所以,张广才和挹娄之间这方面的交流,都使用肃慎的名词。

挹娄默默地点点头。忽然,挹娄想起了什么,他问张广才,“阿洪,什么是‘母亲’‘父亲’啊?”

啊,他想起来才刚应对公孙渊问话,张广才替他遮掩几句,原来他不知什么是“母亲”“父亲”。张广才就给他解释,他说,“你不叫娘吗,怎么又叫成‘母亲’了?”

张广才一时有些懵。后来想了想,向挹娄解释,挹娄才明白,挹娄骂道,“咸逅儿的(肃慎骂人话)公孙渊,把我套进去了!”

张广才说,“也不算他有意地套你,实在是你真不明白我们汉人的文化。”

“就是字呗?”

张广才吭哧半天,才说,“也不完全是字的关系……”

那是什么?他也说不大清。要知道,这时现今一个文化学者讲一个课时才能讲明白的事情。

“不过。”张广才对挹娄说,“咱和公孙渊根本不是一路人,鹿肉贴不到猪肉身上。对他要敬而远之。”

挹娄想一想,重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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