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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偷袭

身后传来“噶”的一声叫,同时,能听到翅膀的扇动声。挹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见月光下,红鹰阔力向他们俩飞来。挹娄向张广才一笑,“阔力!”

张广才把一根手指放到嘴边,轻嘘了一声,示意挹娄不要那么大声,同时,他往他那一侧闪了一大块,和挹娄拉在一起的手,展得更开一些。

从空中而降的阔力,轻悄悄地落在挹娄和张广才扯在一起的胳膊上。挹娄歪过头去贴阔力的头,悄声地说,“你知道我不会死?”

阔力“噶”地叫一声,挹娄伸出手指去抵阔力的喙,意思是让它也要悄声。

两个孩子扯着手,一只大鹰落在他俩的胳膊上,逆着月光,形成一个有趣儿的剪影。这是以前在电影、电视里没看过的镜头。

前方黑黢黢地出现了那片树林。但,前方有一片开阔地,只有几簇灌木丛。挹娄拍拍阔力的腿,压着嗓子说,“好阔力,千万小点儿声。”

两人的胳膊往上一送,阔力展翅飞了起来。阔力翅膀的震动声,使挹娄震耳欲聋。他鼻子眼的挤在一起,两手捂住耳朵。

张广才就没像他那样——主要是心态,怕有声音,就把声音无尽地夸大。

阔力飞走了,挹娄和张广才又躲在树的后边看了一会儿。

春虫啾啾鸣叫,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挹娄他们玩弹子儿时歌曲,空空而来。

挹娄和张广才相互看看,挹娄象张广才打去一组手势,张广才回了几个手势,两个孩子就猫着身躯串着灌木丛,向那片林子摸去。

他们得万分小心,这是一伙他们前所未见的人,他们能悄无声息地来到你的身边,而且,力大无穷,三下两下,就能制服他俩,使他俩没有一点儿反抗的能力。此次复仇,千万不能让他们抓住,再被抓住,是不可能再次骗过他们的。他们定然手起刀落,使他俩身首两异,再不可能复原。

来到车马道边,他们又伏下身去。趴在一块大石的后边,静静听着对面林子里声音。里边,不时有马喷鼻息和蹄子刨地的声音。看到林子里有光亮,说明,他们在林子里燃起了篝火。

挹娄一挥手,张广才和他,一起跃起,弓着身子快速穿过车马道,进了树林里。没想到,林中一匹马咴咴地叫起来。挹娄和张广才一惊,赶紧把身子隐在一棵树的后边,这时,就听到阔力“噶”的一声叫。

随后,就传来两个人用沃沮语说话的声音,“是那只鹰。”

“又来找它的主人了。”

“找啥找?恐怕早就被潭里的鱼吃剩一幅骨头架了。哎你说,肃慎人这么尿性,那么点的小嘎子(小孩),就不怕死!”

“人都说肃慎人尿,果然不假。”

“看到没?咱阿尔什不什户(军官名)都有点儿怵那两个小嘎子,尤其那个肃慎的。”

“怕他怎地?”这个人忽然用汉语说道,“再尿,也死了,让他到阴曹地府去尿吧。”

两个兵士说着,打着哈欠,又往树林里的火光走去。

挹娄和张广才悄悄地跟在后边,串了几匹马的身空,他俩看到在那眼潭水的岸边,搭起三顶帐篷。使用整张的牛皮搭建的。在三顶帐篷的前边,燃起一堆篝火。没进林里就能看到的光亮,就是这堆篝火映照的。

可是,这三顶帐篷,哪一顶是大胡子住的呢?看那架势,那家伙是一个官,他要住,肯定自己住一个帐篷,那,哪个是他住的呢?三个帐篷,基本成“品”字形排列,篝火在中间。

挹娄想,要我是当官的,我住哪一顶呢?选择哪一顶,得选择最安全的吧?

靠林子的,不行,不安全,很容易被人从林子里摸上来,从背光亮的暗影里摸进他的帐篷。右手挨着背亮影的那个帐篷,也不太安全,因为它的左侧有很大的暗影,也容易被偷袭;看来,最安全的就是背靠潭眼的那个帐篷:前边是篝火,通亮通亮的,左右两面都不大暗。唯有后边是暗影。可是,后边又是潭边。看样子,是紧贴着潭边搭建的,恐怕连人的脚都插不进去,在那顶帐篷的后面,就没法袭击住在帐篷里的人。

——大胡子倒是想不到挹娄他们可能袭击他,他是想到有可能别的人,比如一些盗贼,看他们赶这些马,马上还驮着东西,难免不起觊觎之心。一路上,就是有官兵护送,他们也小心抵防。这些马,和马背上驮的东西要是丢了,那大胡子的脑袋还能老老实实地在脖子上长着么?

挹娄用手指了指潭边的那顶帐篷,张广才点点头,二人就从兜里掏出了陶丸,抵在手指上,影着身子,向那顶帐篷摸了过去。

——这里可是明晃晃的,林子里还有游动哨,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完了。所以,挹娄和张广才尽量低伏着身子,尽量提轻脚步,像一只豹子一样靠近那顶帐篷。

这种用牛皮棚顶的帐篷,都不是那么严实,一般是没有大窟窿就成,在山林里,有树挡着,也没有大风,野外宿营,就对付一宿是了。

挹娄和张广才摸到那顶帐篷的一侧,悄悄把牛皮掀开一道缝儿,向里边望去,只见帐篷里还有一小堆篝火,把帐篷照得通亮。透过火光,看到里边并头躺着两个和衣而眠的兵士,都是溜溜光的脸,没有大胡子。

两人一怔。大胡子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这顶帐篷是个好地方,兵士们也特意为大胡子搭建的,可是,大胡子恐惧那眼潭水,他还在潭水里,无辜地杀了两个孩子,他怕那两个孩子变成鬼魂来向他索命,就没住这里。而是住在了这顶帐篷旁边的那顶帐篷里。

挹娄和张广才走过去,掀开一道缝,就闻到里边传来的酒气,看到大胡子用一件衣衫搭在下身,露出多毛的胸脯,张着嘴,鼾声雷动,在那里睡得一塌糊涂。挹娄笑了,拿着他手中的弹丸,张开嘴,往自己嘴里比比,意思是,我一下子就把弹丸弹到他的嘴里,像在林中杀掉那条蛇一样,把大胡子的上颚击碎,阿洪再从侧面击他的头,就能把他的头击碎。

但是,张广才向帐篷门口指了指,挹娄看去,间门口的里边蹲伏着一个兵士,正在瞌睡。

那兵士虽然瞌睡,但他怀里搂着一杆长枪,腰里还有一柄拖地的长刀。看上去,有个风吹草动,他就会嗷嗷窜起,刀枪并用,别说是挹娄两个人,就是有十个八个的,也不能斗得过他。

挹娄和张广才悄悄撤了下来,来到潭侧一棵树下。张广才附在挹娄耳旁说,“不行,这么一个样子,咱杀不了大胡子,反而会惊动他,使他更加小心,那恐怕今生今世也杀不了大胡子,夺不回稀世之宝了。”

挹娄说,“怎么办?”

张广才想想,说,“现在看来,只有整乱他们,咱们趁乱行事。”

“行,”挹娄说,“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张广才向林中指了指,说,“马。”

说完,他用手弹了一下。

挹娄明白了,张广才的意思是,把他们散放在树林中的马,用弹子儿,弹惊了它们。马在林中一炸群,他们自然就乱了。他们的兵都会去拦马,那样,帐篷里就剩下大胡子一个人了,挹娄和张广才出现在帐篷门口,大胡子一看是他们俩,手里又没拿什么武器,就毫不在意,甚至张嘴哈哈大笑,这时,挹娄就把弹子儿弹向他的嘴里……

妙计!

挹娄就跟张广才向林子里走去。

大胡子一行人,一定把这群马训练出一匹头马,头马一老实,其它的马,就围着头马老老实实地停在林子里。可是,哪一匹马是头马呢?这么大一群,又一点儿没这方面的经验,怎么去找?

挹娄小声说,“算!靠车马道那边,撕开一个口子,看那头马,还能稳住?”

张广才点点头。二人就往靠车马道上的林子边移动。

到了那里,一看,他们把他们自己骑的马,都横拴在林子旁,相当于在林子边关了一扇大门。而且,马都是未缷鞍,马的缰绳也没解下去,还都带着,不知这是为什么。

张广才在挹娄耳旁说,“把他们拴马的绳子解开,再弹。”

挹娄说,“得令。”

——好了,挹娄进入张广才姥爷讲的三国故事里了!

挹娄和张广才蹑着手脚,来到了林子边,开始解马的缰绳。

这些马,和他们的主人一起好几年,见不是他们的主人,认生,咴咴地叫了起来。

那两个游动哨又走了过来。

好阔力,这时,它又“噶噶”地叫了两声。

两个游动哨走了一半,就停住了,说,“还是那只找它主人的鹰……”

“找不到,咋整?另投个主人吧。你原来的主人是找不到了。”

说完,就走了回去。再以后,就是听到马的叫声,他们俩再也不往这边走了,还以为是鹰,扰的呢。

挹娄和张广才就把所有拴在树上马的缰绳解开了,挹娄拿出陶丸,要向马的身上弹过去,张广才伸手拉住了他,往树上指了指,意思是上树。

是啊,是得上树,不然,马一炸群,他们俩往哪里躲?不被马群踩成肉泥?

挹娄会意,收起了陶丸,攀上一棵树,猴子样的,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

张广才也不示弱,攀着一棵树,也是几下子,就爬了上去。

两个人上了树,双腿一盘,盘牢在树上,笑吟吟,从口袋里掏出了陶丸,他们要炸开树林里的马群,完成报仇的宏愿,也玩一玩弹子儿,挹娄不说总不玩,手指都涨的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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