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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水石阵

这黑石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竟然连石头下的流水也成墨黑色,四周不见泉眼水口,流动间常有漩涡出现,似乎在这石阵下有数百个深渊洞口,一旦落下随时可能被吸走。

白薇用剑试水,没入手腕依旧无硬物触及。朱隐龙心中纠结,心想万一落入这黑水中瞬间可能被冲得不知去向,可要加倍小心。当下只是踩着石头跳过,但踏上几块石头又发现这石面上光溜溜的十分滑脚,几次脚下打滑站立不稳,惊出一身冷汗。有些石头天天日晒水淋已经内部朽烂,外表看着坚硬,其实只是一层壳,人踩上去吃力不住顿时碎裂开,整块坍塌下去。

石阵里的石头大的可同站三四人,小的几乎只有立足之地,相距宽的有一米多,需要助力跨过,窄的不过半米,轻轻一跃即可。这石阵看似排列随意,毫无规律,其实包含奇门遁甲的思想内藏玄机。三人越走越慢,到后来干脆先让朱隐龙脚踩两块石头,将小鬼头和白薇扶过,再选一块,如此接力稳扎稳打的往中央大石盘走去。

三人这般接力赛般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靠近中央大石盘。这大石盘一望之下,上边就是站上几百人也是绰绰有余。周边是一圈两米宽的水渠,四周石头整齐的围成一个圆环状。朱隐龙先把手上的弓弩丢上石盘,退后两步一个冲刺跳上石盘,转身双手尽量伸长准备接住后面的人。白薇先递过小鬼头,两人空中交接把小东西先传过去,然后白薇将宝剑先交给朱隐龙。朱隐龙将剑放在地上,再伸手去接白薇。白薇也是先后退两步再助跑朝前一迈,前脚刚踏上石盘面就听到“刺溜”一声,脚底向外侧滑去,人往后仰,口中啊的一声大叫,随即前伸的那只胳膊被两只手抓住,人顿在空中片刻,脑门出了一层冷汗。另一条腿往前伸了两下找稳地面,就觉得整个人被拽了过去。她站稳后口中长舒一口气,心里还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朱隐龙将宝剑递给她,做个鬼脸说:“这次是我救了你啊。”白薇吐吐舌头,故意摇摇头说:“是呀,是呀,你们两个都是我救命恩人,我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

三人朝大石盘中央走去,白薇边走边低头看脚下石盘,见边缘处刻着一圈精细的回纹图案,中间是阴阳方格地面,就是一块凸出,一块是凹下感觉的地砖样子。这黑石盘上点缀着点点绿苔,更显得古劲沧桑。

朱隐龙前脚接着后脚跟心里默数这石盘宽度,走到中央见脚下有数道扭转的石刻细纹图案。他被脚下图案吸引,刚才丈量的步子就都乱了,沿着那图案转了一圈,退后两步,点着手指在地上数起来。他数了三分之二圈,忽然背后给人一拍,眼睛一抖,刚才数过的那根条纹就再找不到了。白薇从身后走过问:“你站这里发什么呆呢,中邪啦。”朱隐龙悻悻然地说道:“我这不正数着地上的条纹嘛。给你一打岔,忘了数到哪里了。”白薇低头一看,果然在中央地面上一个圆形图案中伸出数根弯曲的线条,呈现顺时针转动的扭动形态。朱隐龙又从脚下开始从新开始数一遍,旁边小鬼头学着他的样子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着什么。白薇蹲下想了一会,不记得那里见过这样的图案。

朱隐龙数完说道:“十八根,这圆圈周围是十八根线条。”

白薇站起来说:“我看像太阳的图案。你看这不就是太阳射出的光芒随风飘动的样子吗。”

朱隐龙想想,说:“太阳图腾?我不记得秦朝有崇尚太阳的图腾图案。我记得他们是崇尚黑色,以水为德。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方今水德之始,改年始。”他想口中念起几段《史记》里的记载,说的是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按照金木水火土五德相生相克的道理,认为周朝是火德,秦朝替代周朝的火德那自然就是水德。

白薇听朱隐龙背了几段书,口中念叨金木水火土五行循环,心里隐隐升起一个想法,但又感觉无所凭证便自己走开了,看别处去了。这大石盘上面积甚广,直径足有近百米,跟个大操场一样。白薇走到边缘朝水中看看,只见自己的倒影在水面上弯曲扭动,就是看不见底下样子。她沿着边走了半圈见水里没什么可看的,瞥了瞥嘴转身往中央走去。她转身之际,那水槽里起了一阵涟漪鼓起十几厘米的波峰,然后顺着岩石边缓缓移动。

白薇走到朱隐龙跟前看他还在仔细揣摩那个太阳图案,说道:“怎么样,大历史学家。想起什么来没有?”

朱隐龙眉头拧得跟绳结一样,说道:“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白薇也学他叹了口气说:“哎~~是呀,是呀,平时不读书,临时抱佛脚呀。”说完抬头望向前边山崖。眼睛刚落在山崖上,心里咦的一声,倒吸一口气,右手连忙拍着朱隐龙。朱隐龙正紧闭双眼,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看过的书,这时又被白薇一阵打扰,没好气的说:“哎呀!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地想会嘛!”

白薇激动地说道:“你看呀,你快看呀!”

朱隐龙有些不乐意地张开眼问道:“看什么呀!看什么呀!”顺着白薇指着山崖望去。眼睛刚落在山崖上,嘴里哇的一声!

原来那块山崖的石壁上刻着一副巨大的壁画。

这山崖距离石盘有个两三百米远,中间还隔着一排排矮树林,那壁画是刻在离地有十米的山岩上。朱白二人一直注意脚下全没注意到就在眼前的这一幕。这壁画以山崖做画纸,朝两侧铺展开,往上有近二十多米,宽度看着跟石盘差不多应该也近百米。

这幅巨型石刻壁画上描绘的是在海天之间一排船队面对一个巨人的场景。为何说是迎着一个巨人,只因左侧那人站立在海天之间,海水没到膝盖,山川海岛都在腰下,身下的船只人群都显得非常矮小,显得他就跟一个顶天立地巨人般。那巨人侧身低头望着身下,双手平端在胸前,手掌中有个东西发着光芒,仙气环绕四周。在他面前有三艘大船,船上众人都朝着这巨人做跪拜状。而在最前面一艘船上,有一个人站立船头,双手拖着一个圆盘样的东西,显然是在向巨人献礼。在背景处波涛翻滚,乌云中有闪电若隐若现。

白薇觉得这壁画所刻内容太过于惊奇,问道:“你看这壁画是说的什么?”

朱隐龙张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这好像是说右边船上的人在向左边的巨人进献什么东西。”

“你看看那是进贡的什么呀?还有那巨人手里拿着什么呢?”白薇眯着眼睛但还是看不太清楚那人手里举着是什么。

朱隐龙拿出望远镜朝着壁画望去。他先看看那巨人手掌里所握着何物,镜头拉近一看,像是一个圆形的珠子。珠子上似乎刻有云纹,他脑海里浮现大殿里见到的屏风上也刻着一个巨人手里握着一个圆珠子,显然两者是有着某种联系的。他再望向船头那人,见那人手中捧着一个圆盘,他看着眼熟,再仔细看去,心里一惊,那不就是他拿走的和氏璧吗!心想:“莫非这和氏璧是献给巨人的礼物!那我不成了盗宝的了!我还当那东西没主人呢!难怪有怪物守在那里,搞了半天是我偷了人家东西还把人家保安给打伤了!”

白薇右手将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喉咙里小声哼着什么调子,这是她思考问题时候习惯性的动作。她心里浮出几个很大的疑惑,那左边的巨人是古人对自然界某种现象的夸张表现还是真有其事?他手中捧着的显然是某种重要物品,那是什么的呢?那些人为什么要向他献礼,是为了换取他手中的宝物吗?

朱隐龙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知道了。那巨人就是老天爷的代表,这是古人在祭天!可咱们没带什么来献礼的,咱们还是快走吧。”他心虚自己拿了人家的和氏璧,生怕再给发现了,此刻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岛才好。

白薇皱着眉头说道:“这祭天不是都用牛羊猪什么的,拿个盘子干什么呀?你当我没读过书呀。”她打小就喜欢对不明白的问题刨根问底,若不弄个清楚非想上三天也三夜不可。

朱隐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你呀,对中国文化了解的太粗浅了。那牛羊猪拿去了不是要放到盘子里吗,否则拿回家放哪里呢。反正也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咱们别耽误了回去的时间,赶快走吧。”说完拔腿就先往石盘旁走去。

白薇心里还是疑惑为何要将礼物献给一个巨人,虽然神话故事里有各路神仙的样子但这个巨人浑身上下穿着朴素,头发胡子一大把,五官也刻画得不是很详细,这到底算是哪路的神仙呢?

朱隐龙走出十几米远见白薇还在那里望着壁画发呆,朝她喊去:“快点走了,快点了,再不走又要天黑了,晚上再跑出来什么妖怪我可不管了。”当时正是日上正午,离着天黑还早呢,但他心虚怕有东西追上来跟他要东西那才是真的。

三人此刻浑然不觉在水渠里正有一条十米长的水带绕着石盘飘动,有东西藏身在黑水之中缓缓地绕着圈,伺机待发。

石盘上朱隐龙已经走过去要拉白薇离开,白薇非说要再看一会,自己没看过这样的石刻壁画。朱隐龙说自己前边看过很多了,相信后面还有很多,白薇问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后面还有很多,两人七嘴八舌争论起来。

在他两身后的水面忽然鼓起一个山包,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贴着石盘慢慢从水里出来。它移动的速度很慢,一点水声都没发出来,身子露出到离石盘两米的地方就慢慢落下,然后朝着三人的背后慢慢移动过去。

朱白二人还面朝着山崖在争论不休,小鬼头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人的衣角,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两人说话声越来越大,一个说你走你的,我看我的。一个说那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了。正吵得面红耳赤呢,忽然两人均觉得背脊梁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同时打了个哆嗦,感觉脖子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样,麻嗖嗖的。两人顿时停止了争吵,不安地互望了一眼,一同慢慢回身望去。只见一根黑漆漆的大软管子立在眼前,离着两人鼻尖也就半米远。两人一同咪着眼睛,往前微微探过头,同时问道:“这是什么呀?”

那根黑管子也往前凑近了些,忽然多出两只铜铃一样大的黄眼睛,眼睛下哗啦一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根又尖又长的牙齿。

三人一起哇哇的大叫起来,立刻左右分开朝两侧跑开。

那东西也不着急追赶,将身子卷成一团占据中央,身子高高昂起足有三米多高,嘴里不断吐着猩红的信子。

原来是一条十米长的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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