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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开心的都忘记

这只不是自己的师父还能是谁。

别人的师父都是御风高飞或者遁地入海湮灭踪迹的仙风道骨模样,而他的师父,除了会点法术和愚蠢至极,还能做些什么。

崩溃归崩溃,在朿畏给师父荒竹找来草纸,并且解决好自身问题后,俩人约好将这件丢人的事情忘掉。

“做好准备了吗?”完全变回原型的帅荒竹严肃认真的问道。

“做好准备了,来吧。”朿畏一副将要受死的表情,充分满足师父的表演欲。

“忘记吧,忘记吧……”荒竹神棍一般的碎碎念,手掌平移到朿畏的头顶打着转转。一圈圈彩色波纹绕着他的脑袋。

“哎呀,怎么只闻到了屁味却没有听到声音呢,你能告诉我刚才拉肚子的人是谁吗,我不记得了。”朿畏夸张的都有点娘气了。荒竹帮朿畏按下他翘起的兰花指,失望的摇摇头。

“不喜欢啊,我再来一遍。”

荒竹又满怀期待的点点头。

“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对了,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不识字只知道喝汤,完了还拉肚子的红胡子去哪里了?”

“你的年龄越大,你的演技越差。”荒竹一句话总结所有。

“你还说,你自己的忘忧咒不中用了,还怪我达不到你苛刻的要求。哪有人知道自己失忆是什么样子的啊,因为都不记得了。”朿畏也来论理来了。

在朿畏还很小的时候,忘忧咒非常灵验。其实他也不记得真正忘掉的是什么,只是荒竹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他一点都不记得。后来长大了些不管事了,荒竹问他什么他都清楚的记得。朿畏为了逗师父开心,总是想出花样百出的失忆表现,并且声情并茂的演绎不同版本。

年幼时候的他,记得的不多,忘的多。他以为这种忘忧咒只是师父做了丢脸的事情,为了不继续被嘲笑,才使出法力来抹灭它。这种想法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认为自己会这样简单幸福下去,一直到天地尽头。

荒竹还想说什么,一声由远及近的“朿畏哥哥”打断了他。

“过几天找你,回去好好做你的小二,回见。”

一道白光一耀即逝,仿佛不曾出现过。朿畏的脑海里还存在着那袭一飞冲天的潇洒身影。

“真是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把自己往丑里打扮。”朿畏觉得能变得丑成那样,还玩得很开心以至于把自己害惨的人,估计只有他的师父荒竹了吧。

他从院子角落的茅房那里,往声音飘来的方向走去。

王语菏很久没有逛过街了,平时只有父亲不在的时候才会有机会出来溜达,所以她换好衣服后,兴高采烈地扯着一脸不情愿的吴朿畏来到了京城繁华高档的商业街,做好了买买买的准备。

一身黑衣白衬男子扮相的王语菏,竟然也有三分的飒爽高挑。吴朿畏也觉得在她早上穿的衣服,中午吃饭时候换的衣服和现在的男装中,这身男装还算凑合,看着舒服,大抵他真的没有把王语菏当做一个适龄的女子。

眼看着朿畏又是提又是抱的身上堆满了战利品,王姑娘在满足之后,问他。

“朿畏哥哥有要买的东西吗,我送你。”多么豪爽多金的妹子。

吴朿畏本来想说没有什么要买的,可是突然想到了非买不可的东西。又想说自己来买,又发现身无分文,且这种东西最好买贵的。于是……

“那就走呗。”他冲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胭脂店走去。王语菏瞅了一眼牌匾,喜上眉梢,转身赶紧跑着赶上朿畏。

“老板,这个……那个……对,还有那个盒子颜色最艳的,都给我包起来。”他腾不出手,只好用下巴和眼来表达。

等老板把打包好的东西递过来后,王语菏第一时间伸手接住了它。

“谢谢你,我很喜欢。”

“……”

“好香呀。”王语菏隔着包装深吸一口气。

……

朿畏和店老板都有点傻眼。

店老板是觉得一个男子喜欢这种东西不太合适,但为了生意,自然不会去告诉这位衣着华丽俊俏贵气的“公子哥”,这东西是姑娘家用的。而吴朿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其中定有误会。于是……

“老板,刚才挑的那三样,再来一份打包好。”原本想着不用上工跑堂,可以好好休息,谁知道还要陪女人逛街。更是累人。所以,他连选都懒得选了。

“同样的来一份?”老板快要糊涂了。

“对。”

“为什么?”王语菏不解。

“给五梁带的。”

“他一个男的要这个干什么?”

店老板就要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男的你不也喜欢吗”。

吴朿畏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着男装的王语菏。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目前也是男子,于是噤声。

等吴朿畏挪着沉重的脚步,眼看就要到王府门口,王语菏还在纠结关于五梁为何会喜欢胭脂水粉的问题。

“他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呢?看着不像那种人啊。”她满脸心事的样子。

“他哪种人?”朿畏不悦。

“男的喜欢这个有点变态吧……”

朿畏迟迟不接话。王语菏回头去看,朿畏已经生气的把买的东西堆在了王府门口,识相的小厮速速跑来准备搬走。

“我回去了,不用送了。买胭脂水粉的钱从我的月银里面划扣。”

朿畏利落转身,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三盒水粉。留下呆愣的王语菏。她一方面觉得朿畏哥哥的背影特男人,非常喜欢,又觉得生她的气,特别讨厌。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回到房里就挥毫泼墨,画了一副长胡子掉门牙的丑朿畏。

朿畏在傍晚的时候才回到豪华酒楼。他去后厨找到五梁,把那包东西给他,并长话短说自己去王府后的经历,简直声泪俱下。当然省去了荒竹的部分,以及王语菏说五梁变态这样的话。

五梁对于少爷已经穷的叮当不响,还给他买来奢侈品让他研究香料,真的是感动的稀里哗啦。他飞快的跑回厨房把东西藏在桌子底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日子就这样往前走着。朿畏收到了家里来的信。都说家书值万金,这话不假,但是朿畏觉得这封信不像家书,倒像是父亲的期许和母亲的唠叨的混合体。就连字体都是两个人的。父亲写的对他的要求,母亲觉得儿子在外,照顾好自己才最重要,所以其中的一小段摘抄如下:

“吾儿畏儿,此次抵达京城,切不可贪玩任性,随你王伯伯好好学习经商之道,做人之道。将来才不会太过艰难,诸事顺遂。”这是苍劲豪气的字体,一看就是吴老爷的。

“畏儿,不可全听你爹的话,你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京城不同于南方,气候干燥多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喝水,晚上少吹风,担心着凉,娘时刻不在挂念你。”这是吴夫人的字迹。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朿畏的感觉是亲切的,真实的。就像双亲就站在面前,谆谆教诲远行的游子。

这让他开始思念他们。

母亲在信的最后写到再过几日就是朿畏的生辰,她会在生日当天给他一份特别的礼物。

生日就在三天后。

朿畏满心期盼母亲的心意,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位特别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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