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帝为了送别公主殿下远嫁他国,特此举办了送别晚宴,萧家的人也被邀请了参加这个宴会。
宴会已过半旬皇帝忽然宣布道:“这次远送公主到齐国,应公主的要求由萧丞相的三弟萧黎护送。”
这一席话说出众人都惊讶到,谁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安排是为何意。
“萧黎领旨,谢主隆恩。”
皇上的安排表面上是答应公主的要求,其实这其中的安排也有他意,齐国本就与陈国要好,对皇位窥探的人想必会借着此事,而安排自己的人前往齐国护送公主,如果达到目的,到那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齐国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们可是喂不饱的鱼啊,至于萧黎,既不是朝廷官员,又不是王侯将相,这样派他去正好堵住那些人的口。说到底,他们不过都是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而已,只是效忠的对象不一样罢了。
因为受不了宴席上的阿谀奉承之话,夏婉儿悄悄地拉着萧安的手前往她的寝殿,也许,今晚便是她俩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定呢。
“安安,到现在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夏烨,他的母妃离世早,身边早已没有亲近之人了,明日,我也要离开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萧安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心痛,蔓延开来。
萧安点头道:“只要他愿意,我可以成为他的朋友,照顾他。”也许无关爱情,只是心疼罢了。
“安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婉儿,你可曾后悔。”
“不,我心甘情愿,哪怕被当作棋子。”
萧安不解道:“棋子吗?”
婉儿此刻的笑容落在萧安的眼里,她看到了幸福。
“因为我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明白这辈子我都逃不开了,哪怕他对我没有情,哪怕他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也会一直,一直爱他。萧安,当有一天你遇到了你爱的人,你就会知道,爱,让人奋不顾身,即使欲火焚身,也在所不惜,情,不就是这样吗?”
萧安知道这是她的自问,便默默地在一旁陪着她,也许有时沉默是最好的陪伴。沉默会陪着她度过在陈国最后的夜晚,直到天明。
萧安道了别,走出门外,慢慢地关上房门。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会相见,读书时无法理解那些文人墨客为何在送别他人时总是难舍难分,直到如今才明白,那是不舍,人生短短数十载,知心朋友却难求。
萧安,你一定要勇敢。
这是萧安在离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勇敢,谈何容易。
午夜时分,萧府沉寂在一片安静之中,只有夏虫的鸣叫声,许是因为以声衬静吧。
萧毅的房中,此刻萧言,萧黎都在。
“明日就要离开,你此次前去路上定要小心,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萧言在一旁叮嘱道。
“二哥,你放心。”萧黎回以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既然安排了这么个好机会,定要好好把握,为了将来他登上皇位。”萧言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着。
“他已经对太子爷下手了。”
这句话说完,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这句话似是自问又是问他人。
萧言和萧黎静静地看着刚刚开口的萧毅。
这些年在皇位的争夺中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如今众人等不了了,当今圣上的身体以大不如前,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这场战争便会来之汹涌,毫无防备,必须提前安排好,要知道被动就要挨打。
夜晚的时光就在睡梦中安然度过。
第二日一早众人就前往城门口送别,看着送亲的队伍渐渐远去,只感叹道,时光如梭,即将少了一位陈国闺阁中女子,多了一位齐国太子妃。
夏婉儿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骑着马的萧毅:“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选你吗?”
萧黎只是笑笑,并未出声。
知道萧黎不会回答自己,自顾自道:“你还是如此啊。”说罢放下帘子,静静地坐在马车中,回忆着前日六哥与她说的话。
“让萧黎护送你吧,以你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其中道理。”
“你们一定要这样吗?你们可是手足啊。”
“手足,皇位面前,谁还会记得啊。”
“所以...也罢,也罢,你们既然成全了我,我也会成全你们,仅此而已,如果威胁到齐国太子殿下,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思绪又飘了回来,心中若有所思,不知这盘棋,终究会是谁赢。
不是不睬,而是人多眼杂,分不清这世间的黑与白。萧黎早已猜到,定是夏朗安排的。这步棋,走的真是妙啊。
陈国的天空离他们越来越远,正如此时远行的鸟。这世间传闻有一种鸟,一生都在飞行中度过,只有当它寿命终了才会落地,落地的那一刻代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