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雕像的手腕上取下的是一枚铜钱,大概是年岁久远的原因,铜钱的颜色已经暗得有些发黑,但却散发着肉眼可以看到的光芒,凑近还能清楚地看到铜钱的一面刻着“己巳癸酉甲申癸酉”。传闻数万年前,陆地一片混乱,尚未有三界之分,凤凰一族作为守护一方的神圣,深受人们的敬仰。后来为了维持平衡,保护普通人不受那些所谓强者之间争斗的影响,便将三界划分开来。法力高强的众神圣皆需前往天界,做为一方守护神圣的凤神,便将自己最小的孩子留了下来,代替自己守护在这里,并且将自己的心头之血融入一枚铜钱,作为护身符守护着自己的孩子。那孩子由凡人抚养长大,并去了凡人女子为妻。将父母心头血铸入铜钱作为护身符的规矩,也由此在凤氏一族一代代传了下来。
一千年前,狐王与凤氏一族少主凤舞合力将雪狼族的大魔头封印,二人皆身负重伤,魂魄力量受损的狐王陷入沉睡之中。动用了凤凰禁力的凤舞深知自己损耗过大命不久矣,且下任继承人尚未出现,只好将界门关闭,并从自己的三魂七魄中抽出一缕,将自身的力量尽数注入其中,寄存在了自己的本命铜钱上,以此来守护万妖殿。
“你们这是?”无殇一脸震惊地看着墨狸和白狸两个人,这枚铜钱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它所蕴含的力量一旦动用,万妖殿的守护结界势必要薄弱下来,万妖殿若出事迎来的必定又是一场浩劫,现在的狐王早已经不是当年。
“无殇公子不必多说了,对我跟白狸来说,殿下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想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殿下死去,却什么也不能做了。”说话间墨狸接过白狸从凤青焰颈上摘下来的那枚铜钱,与自己手中的那一枚放在了一起。正面一样是栩栩如生的凤凰族徽,反过来的生辰八字竟然也是一模一样的,无殇心底喟叹一声果真是宿命难违啊。
墨狸只是将两枚铜钱捧在手心,只见靠近的两枚铜钱都开始散发着强烈的光芒,渐渐地光芒融合在了一起,然后一点点的弱了下来,最后只余下微弱的一层薄光,而墨狸手心里的两枚铜钱也只剩下了一枚。
“小墨你看。”白狸拿着的是凤青焰身上带着的那枚面具,还有那把明明已经消失不见的折扇,此时这两件东西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是与墨狸手中的那枚铜钱遥相呼应着。一直站在旁边的折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无殇的衣袖,一只手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狸看着白狸手中的两样东西,眉头微微皱起,完整的凤凰血脉不仅力量强大,而且乐意百毒不侵,他本以为将本命铜钱里的一缕魂魄引入凤青焰体内,她身上的万枯藤之毒便能迎刃而解,可事情似乎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很确定本命铜钱内是有凤舞的一缕魂魄,而面具跟折扇里的似乎有着相同的东西,伸手细细探了下,心下大惊,没想到是凤舞的两魄,当年的凤舞竟然从自己早已式微的体内抽出了一魂两魄。而此时的凤青焰,气息已经越来越弱,被无殇强行压制住的毒素也开始慢慢地散开。魂魄不完整的凤青焰,体质本就极弱,只因为有本命铜钱护着,才与平常人没有什么差异,一旦失了那道护身符,身体便迅速垮了下来。
“你们还是赶紧看下阿焰吧,她她她……”一直注视着凤青焰的折兰,看着躺在那里随着毒素的蔓延,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的人,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眼前几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出神的人,她才不想管那么多,她只怕这几个人在这么慢吞吞下去,阿焰就真的要长睡不起了。
墨狸、白狸和无殇三人回过神来,看着气息渐渐弱下来的凤青焰,不由得紧张起来。墨狸和白狸本想着只要把凤青焰缺失的一缕魂魄召回,便能以凤凰血脉之力化解她所中的万枯藤的毒。谁都知道一缕魂魄的抽取和融入,所受的痛苦已非常人所能忍受,更何况是三缕。
“殿下的身体能承受一缕魂魄的融合之苦已是不易,再加上那两魄,肯定是撑不过的。”白狸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人,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好不容易才等到殿下回来,为何就不能多给他们些时间呢,都是涂山狐妖的错,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涂山狐妖,殿下又怎么会受这种罪,仗着有狐王撑腰就为所欲为,当他们这么好欺负吗?看上去正在哭哭啼啼一脸不知所措的白狸,此时已经暗暗地将涂山一族给恨上了,甚至在将来涂山灭族一事上暗地里使了不少推波助澜的手段。
“或许我们还有个其他办法可用。”无殇看着一直站自己旁边的折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至是那紧紧皱着的眉头却又似乎有些不确定。可是他那望着天空的神色,让墨狸和白狸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只有折兰完全不明所以,一副“我很好奇,快告诉我”的样子,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选择了保持安静。
“这个法子若是春天还好,可现在已是秋季了。”墨狸知道无殇所说的法子,凡法术高强的修炼者,每进一阶,需过一次雷劫。所谓雷劫,说白了就是魂魄被天雷劈得粉碎,然后通过碎片吸收散布在四周的力量,并且重新聚集在一起的过程。一般人至都会选在惊蛰前后渡雷劫,秋天渡雷劫纯属找死的节奏。
“雷鸣珠。”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折兰赶忙从自己的口袋里将那个紫檀木盒子拿了出来。雷鸣珠可是算得上是妖界的传说,它最大的功用就是雷劫之时帮着重聚魂魄,同时还能最大限度的吸收天雷所带来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