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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塞外悍匪

赴莫斯科参加“七皇会议”的大明使团,计划从宣大进入塞外,然后经中亚进入罗刹。这相当于将古丝绸之路走了一半,然后掉头北上。

时间紧迫,路程遥远。刘震等一行人,在宣府辞别了宣大总兵李成梁,便立即启程向西。李成梁派出一千辽东铁骑,一直护送刘震到了嘉峪关。辽东铁骑是守卫宣大的客军,不能出关。出了嘉峪关,刘震就仅剩下李胡子带领的三百禁军扈卫。

茫茫西北,大明只设有哈密、甘肃两卫。这些年大明朝廷自顾不暇,国力空虚。也因此,三年前万历帝下旨撤销哈密卫、甘肃卫。如今这西北,可谓是三不管地界。大明朝廷已将之舍弃,而西洋诸列强因西北荒无人烟,没有将其设为侵略的头等目标,所以并未染指。

如今的西北,悍匪林立。俨然一个弱肉强食的地界。担任护军镇抚的李胡子,本就是土匪出身。一出嘉峪关,他就跟刘震说:“钦差大人,我闻着这戈壁滩上,有一股土匪味儿。不过钦差大人放心,我手下这三百禁军,都是锦衣卫朱指挥使为您挑选的精兵。来多少土匪也不怕。”

刘震点了下头:“诸事小心为妙。今夜扎营时,你将这三百禁军分为三班,轮班执勤。咱兄弟俩是在济南偷营夜袭才发的迹,别让人抢了咱哥俩的饭碗。”

随同刘震一起出使的,还有七国驻华公使全权代表施魏因施泰格。这个普鲁士大鼻子虽然是西方列强的代表,可他本人对华夏文化有着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和好感。这些日子,刘震向施魏因施泰格多次请教西方的政治、经济、军事情状,只要不涉及机密,施魏因施泰格可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途径敦煌古迹,傍晚,扎营后施魏因施泰格找到刘震:“阁下,敦煌是佛教建筑的宝库,我想到敦煌古迹考察考察。放心,我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只需过去看看,明早之前一定回到营地继续赶路。”

刘震同意了施魏因施泰格的请求,并派十名禁卫军随行扈卫。

施魏因施泰格走后,李胡子带着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头儿进到刘震帐中:“钦差大人,你要我找的当地向导找到了!”

“老汉李狗儿,见过大人!”那老头见到刘震就拜。

“请起请起。老人家,我有些事情要向你打听打听。李镇抚,你去账外再查一遍哨。”刘震吩咐道。

“老人家,都说这西北戈壁悍匪横行。我们一行却很平安,连根土匪毛都没看到。我看这戈壁滩蛮太平的嘛。”刘震说。

这李老汉在当地放了几十年的羊,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人啊,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别的地方咱不知道,就是这敦煌附近,便有十多股强人悍匪。人数总有三四千。其中为首的一股悍匪,头领名叫塞上虎。这塞上虎,有一千多人马。前些年甘肃还驻有咱大明的官军,可官军都拿他奈何不得。这些年官军都撤走了,他更是无法无天。简直就是一个敦煌的土皇上。”

刘震又问:“那为何他不袭击我这队伍呢?”

李老汉回答:“大人啊,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这戈壁滩上的狼。戈壁滩上的狼,捕获猎物之前,总要在一旁紧紧地跟着。等到猎物跑累了,乏了,喝水吃草睡觉的时候,狼群便会一拥而上。”

刘震微微颔首:“有道理。老人家,我这儿有几两碎银子,送给你。你下去吧。”

李老汉接了银子,千恩万谢。转身正要走,却听到门外李胡子喊了一声:“大人,不好了!”

刘震询问:“什么事不好了?”

李胡子回答道:“那位大鼻子施魏因施泰格大人,跟咱十名弟兄去敦煌古城看佛像,被土匪绑了!绑人的土匪自称塞上虎的手下,他放回咱的一名弟兄报信,说是不交个万把两银子,就要将施魏因施泰格撕票。”

刘震心里想,看来这些天,一直有塞上虎的人跟着自己。估计是碍于有三百多禁军护卫,所以塞上虎并未鲁莽强攻。这回施魏因施泰格只带了十个人单独行动,塞上虎这才出了手。

李老汉听了这话,对刘震说:“塞上虎的土匪窝子,名叫虎寨。就在南边离这儿十五里的地方。大人你的人一定是被他绑到那里去了。”

刘震问道:“老人家,你可否带着我们走一趟?”

李老汉惊恐万分:“大人啊,那塞上虎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手下的一千多马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我看你要是有钱,还是把赎金交给他。要是没钱呢,就舍了被绑的人,速速离开吧。”

刘震笑道:“老人家,我主意已定。这样,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就带我们到他的什么虎寨外三里处即可。到了虎寨三里外,你就可以带着五十两银子回家。”

刘震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五十两银子,足够这李老汉在塞内置上几十亩良田,再也不用过这在戈壁滩放羊的清苦日子。想必他一定能答应。

李老汉沉思良久,说道:“那好吧,小老儿就带大人们到虎寨走一遭。”

刘震出使所带的禁军,有一百长枪兵,一百盾牌朴刀兵,还有一百三眼神铳手。此行路经塞外,悍匪众多。他想,假如能灭了其中最强的一股,其他悍匪闻声,必然会退避三舍。否则的话,今天来一个塞上虎,明天来一个塞上狼,后天再来个塞上狗。那他这三百禁军,即便战力再强也不免双拳难敌四手。

刘震只带了李胡子和李老汉二人奔赴虎寨。他打算先摸清了虎寨的地形,再谋划如何剿灭这股土匪。

走了几个时辰,已是月明星稀的深夜。李老汉对刘震说:“大人,再往南走三里,就是虎寨了。小老儿我告辞了。”

刘震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给李老汉:“老人家请回。”

刘震对李胡子又往南走了两三里,只见有一诺大的营寨,寨内火把通明。寨墙之上,是几十号手执火把的巡逻土匪。

刘震仔细观察一番,对李胡子道:“你看这营寨,的确是易守难攻。寨子建在两个山丘之间,寨墙又有数丈高。”

李胡子赞同的说:“是的钦差大人。咱老李当年也是土匪出身。这土匪建寨,选的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这样才能抵住官兵的围剿。”

刘震又仔细观察了虎寨一番。这虎寨既然易守难攻,不如直接不去进攻,想个办法引诱塞上虎出寨作战才是上策。打定主意,刘震便与李胡子回到营地。

第二天大早,刘震便带领三百禁军,向南来到虎寨之前。三百禁军到了寨前,二话不说便开始在刘震的统一指挥下。。。。。。骂街!

“塞上虎,塞上虎,****喝尿如壁虎。当了土匪没父母!赶紧****补一补!”

三百多禁军的骂街,竟然也整齐划一。这是三国时激将守将出击的办法,刘震对这办法是否有效心中也没底。

塞上虎刚从宿醉中醒来,便闻得寨外有滔滔不绝的骂阵声。他怒气冲冲的登上寨墙查看,见前面是三百多身穿明军盔甲的军士。他高喊道:“敢问你们哪路的好汉?”

李胡子高声回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钦差刘震刘大人。你这土匪,竟然绑了我们刘大人的人,还不快快把人交出来?”

塞上虎在寨墙上笑道:“原来昨儿个帮的那个大鼻子蓝眼睛的西洋鬼是你们的人!我已经说了,拿一万银子来,我立马放人。不然你们就等着收尸吧。还有,既然当了土匪,我塞上虎就不怕别人问候我的祖宗八代!你们接着骂,老子要回去接着睡觉了!”

见塞上虎下了寨墙,李胡子对刘震说:“钦差大人,看来他们是不会出寨与我们作战的。不如强攻吧!”

刘震摇头:“不行,强攻太冒险。”

骂阵没有引诱出塞上虎,刘震心中又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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