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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天前行

兴旭双眼直视华容,看了一会儿,知道华容的确没有跟他在开玩笑。但是兴旭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心里火头逐渐冒起。

听到华容的话,兴旭下意识地抵触起来,特别是奴隶的字眼,更让兴旭感觉愤慨。但是经历过今晚一系列的事情,兴旭也明白了这些人包括华容,并非是什么好人。他们一个个战斗利落无比,杀人像是平常事,手上明显都有着数条人命。几乎所有人,根本就视兴旭不存在。兴旭不认为这里是个崇尚和平的和谐社会,倒像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

兴旭更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奴隶,与他印象中的那些个奴隶社会,会有什么不同,会不会这里奴隶生存条件会更加恶劣呢?

兴旭已经有点愤恨地看着华容,但华容好像不是非常在乎,他专心地在炉灶旁翻转着木刺上的烤肉。

兴旭看了他一会儿,猛然端起了还有点烫手的瓷碗,咕嘟咕嘟,把满满一碗松果汤都喝了下去。

这松果汤现在粘稠的像油一样,黏糊糊地滑入兴旭的嘴里,兴旭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全部顺着嗓子滑入了兴旭肚子里,兴旭来不及骇然,一整碗的松果汤,已经下了肚。

兴旭心中只想骂娘,这是什么玩意!不过还没骂出来,兴旭的胃就开始一阵剧烈的胀痛,他痛得弓着了腰,双手捂住上腹部。兴旭觉得自己的肚子剧烈抽搐着,痛得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很快兴旭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兴旭回到了那个步行街道,他坐在那对情侣旁边,这次,他清楚地知道,等会儿将会有灾难发生,这都是他没办法去避免的,现在他只是无比贪婪地看着这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没有白色的光,什么也没发生,旁边行人的嬉笑声还在继续,正当兴旭茫然的时候,他忽然感觉空气有了一点晃动,四周的行人毫无察觉,自顾自的行走。

兴旭从座椅上站起来,慢慢朝着晃动的来源走去,晃动慢慢变成了波动,兴旭走过一个转角,斜过头,骤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笼罩住了兴旭。

那个黑影高举着一把巨锤,向着天空,散发阵阵摄人的波动,波动猛然变强,突然兴旭看到天空被巨锤震碎,那巨人身后的世界急速地裂成碎片,像一块玻璃碎成一片,全部向他袭来,碎片飞过,切割着兴旭的身体,他不断地惨嚎……

终于那毁灭的白光来了,世界归于虚无,黑影和巨锤都消失了,兴旭睁开了眼睛。

兴旭只觉强光刺眼,连忙用手挡住,过了半晌,才慢慢地适应了光线。原来木屋的门已经打开了,外面已经是白天了。

兴旭朝外看去,只看到一片白色的世界。昨夜的暴风雪,居然积了半人高的雪,兴旭发现积雪甚至已经快到了这木屋的门口了,把木屋前面的台阶完全盖住了。

兴旭回过头,看到华容斜歪着,躺在布上,“已经过去多久了?”兴旭向华容问道。

“正好一夜。”

“为何会这样?”兴旭惊道。

“唔……不太确定。”看来华容的确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不过,你的肉身似乎要变强了许多。”

兴旭倒是没觉得自己身上哪里有变强,左右上下看看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他还是相信华容的判断。

兴旭四处看了看,发现昨晚倒在各处的尸体,已经不见了,那个充弓也没有在屋子里,只看到鲍一在木屋右边的一把椅子上坐定,旁边桌子上的汪二的尸体,也不在上面了。

兴旭猜测那些尸体可能是被鲍一处理了,不过充弓怎么也不见了,他不是受伤了吗,而且似乎还是这行人的敌人吧。

“那个充弓呢?”兴旭问道。

“哦,他已经走了,日出时,雪刚停,他就走了。”华容回道,看着兴旭疑问的表情,又说道:“他跟鲍一保证了,会让沈石不再追杀我们。”

就这样?鲍一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他的话?不过兴旭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明白了。

明显华容跟鲍一他们不太对路,那湛清到屋子里后,就没有任何反应。充弓的伤口虽然挺严重,但是似乎也没有致命。这种情况下,鲍一可能没有必然的把握留住他,而充弓回去,他可能第一时间要去给自己养伤,就算沈石要来追杀,充弓一时半会是不会参加了,那就没必要现在多出事端了。

想了想,兴旭觉得这些跟他也没有太多瓜葛,现在和旭真正要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变化,变强了多少。

兴旭站起身,浑身随意动了两下,立马发现了不同的地方。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之前轻了很多,随意一动,甚至就有点虎虎生风的意思了。兴旭感觉全身似乎更加协调,像是舞蹈家一样,对自己的身体,有着更为精准的控制。

正在兴旭有点兴奋地乱跳时,屋子深处,突然“砰”地一声,一扇门打开,主人湛清走出了客房。

湛清已经更换了衣服,现在身穿一身青色布衣,配上他那有些苍白的脸,倒有点白面书生的意味。他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包裹,看外形像是一大团衣物。兴旭猜测,包裹里面可能就是湛清形影不离的那把巨锤。鲍一看到湛清出来,连忙站起来,恭敬地跟在身后。

湛清走到华容面前,默然看着华容,华容也静静地看着湛清。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华容半躬了下身,双手作抱拳状,似是行礼的模样。

湛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华容做完动作,低声说道:“出发吧。”说完他径自出门而去。

鲍一从地上抱起一捆东西,裹在布里,扛到肩上,连忙追了上去。

华容看了看兴旭,“我们也走吧……”华容叹道,然后他也迈步走出了屋。

兴旭走到门口处,回过头,看看了木屋,转身出门而去。

门外,天空已经湛蓝,一枚“太阳”斜斜照在了白茫茫的大地,到处散射着红黄的光芒,摇摆的树林披挂着金色的外衣,银山蔓延,青色点缀着群山,只见更远处高峰迭起,似是立在天地间的一群巨人,山峰顶处几圈白雾,缭绕如同仙境。

兴旭低头往前看去,湛清和鲍一已经走到对面的兽栏,华容走至路中央,积雪已经到了他的腰上。这么深的积雪,却对他的行动一点影响也没有,华容一步接着一步,稳稳地向前走着。

兴旭低头看了看积雪,从最高的台阶走了下来,第一步下去积雪就盖住了他的脚踝,兴旭继续往下走,沿着之前鲍一他们走过的痕迹,走到了地上。

当兴旭踏上地面后,想再往前走一步,发现已经很难迈起脚步,脚踝处像是被无数条绳索掏出,很难抽出脚来,走了几步。

兴旭发现,自己的身体明显还是太弱,才这几步,就跟华容形成了差距,自己不仅走得极慢,还歪歪斜斜,使足腰力才能往前挪一步。

好在,这段路途不长,兴旭很快走完,终于走进对面的兽栏。兽栏里那些角兽正在歇息,鲍一已经解了四个角兽的缰绳,准备往外牵,兴旭赶忙让开路,让鲍一走出去。

湛清坐在其中一只角兽上,从鲍一手中接过了缰绳,慢慢骑行到了路中央。跟着,华容接过缰绳,然后轻身一跃,稳稳做到了角身上。鲍一没有把缰绳递给兴旭,对着兴旭摆摆头,示意他上角兽。

兴旭看着角兽肚子两边,用粗绳挂着两块木板,类似于踏板一样,兴旭估摸着自己得从那里上去,但是角兽身上光溜溜的,也没地方抓住借力啊。看到鲍一脸色逐渐有点难看了,兴旭只好硬着头皮,往角兽背上爬去。

这头黑色的角兽,很是安静,兴旭在它旁边磨蹭了半天,也没有丁点反应。兴旭试着虚踩下那个踏板,发现很稳定,用了点力,感觉着是可以经受住他身体的重量,手往角兽背上摸索半天,终于找到到一处坚硬的凸起物,兴旭抓住这处,用力爬了上去。

兴旭坐稳后,才发现这凸起物,原来是角兽背上长着得一块小角,那踏板就是绑在上面。兴旭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些事情。

突然,一大件黑色物件被抛到兴旭怀上,兴旭扭头看,原来是那鲍一扔过来的。兴旭仔细看了一会,明白了是最开始在角息家,给汪二开门的那个阿大穿的衣服,这衣服应该就是汪二所说的那块熊皮大衣了吧。

兴旭一直只穿着单薄的麻衣,鞋都没有,虽然现在感觉这寒冷的天气,似乎也不是那么冻人,不过刚才从雪地里走过来,体温已经下降了不少。兴旭估计过一会儿,自己就顶不住了,赶紧把这熊皮衣服套在了身上。

兽栏深处,还有几头角兽在那边,兴旭想着会不会是苏心他们的角兽,还没看清,坐着的角兽,在下面突然“昂”的叫了一声,然后带着兴旭走出了兽栏。

湛清已经沿着大路,往前走了,华容悠悠地跟在后面,鲍一牵着兴旭的缰绳,骑着角兽,和兴旭并排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已经升到头上,一条大河横在兴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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