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个月,经历之奇,本以为已经不会为命运造化而动容,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造化的奇妙竟至如斯,几个时辰前我还是杀人凶手,提心吊胆,做好了亡命天涯的准备。但几个时辰后,我竟然也是个官了。”
江州六扇门的后院,林凡换了身衣服,坐在厅堂,把玩着手中的金牌,叹息一声,难掩唏嘘,看向坐在对面吊着膀子,裹着伤药的诸葛明。
诸葛明勉强笑了笑,牵动伤势,又有些龇牙咧嘴,“放心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备案,以后你就是六扇门的金牌捕快了。薛霸天的事情,我会尽快跟连山派斡旋的。”
“哦,你要怎么跟连山派的人谈?”
林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薛霸天一伙横行乡里,罪大恶极,我六扇门金牌捕快林凡负责调查薛霸天等人的罪行,证据确凿,奉命抓捕薛霸天等人,薛霸天等人冥顽不灵,妄图反抗,被当场击毙。”
诸葛明想都不想,随口就来,林凡听得目瞪口袋,最后也只能佩服万分,拱拱手,“果然是官字两张口,佩服,佩服。”
“哼,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诸葛明看着林凡,“这件事情,我会给你摆平,不过你也记住了,你以后就是我六扇门的人了,也要为圣上尽忠,为朝廷尽忠。”
“放心,这点我自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前十年所思所想,不过也是科举中第,报效朝廷。”
好话之类的林凡也说得来,随口说了几句,才问道:“不过,我进了这六扇门,都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维护朝廷威严,对抗江湖中人,维护地方安定。”
诸葛明不假思索道。
“嗯,那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鹰犬?”
林凡虽然是野路子出身,但也听过那些大侠故事,知道故事里那些为朝廷效力对付江湖中人的家伙,通通被称为鹰犬,在每个大侠的故事里,或为反派,或为龙套,属于被大侠干掉的货色。
“你又不是那些江湖中人,说什么鹰犬。”
诸葛明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平时和那些江湖中人打交道时候,没有少被这样称呼。
林凡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他是野路子出身,对为朝廷做事没有半点抵触,以前念书是没机会,现在练了武竟然平白得了个官做,倒是高兴得很。
“对了,我忘了问你,我现在这个金牌捕快,算起来是几品官?”
林凡又问道。
“六扇门中,除了总捕头之外,从上到下分为神捕,金银铜铁四级捕头,除了总捕头大人是正一品之外,神捕都是正三品,至于金银铜铁四级则不定,有高有低,不过最低你现在也是个正五品的官了,一应待遇都参照正五品官员,除此之外每月还有一笔药洗物资的补助。”
诸葛明知道林凡什么都不懂,细细解释道。
“那不是可以比得上一个郡守了?”
林凡颇为惊讶,如江州郡守就是正五品的官。
“不错。我六扇门虽然在民间威名不显,但权势极大,有见官大一级的说法。以后你就会知道自己到底得了多大的好处。”
诸葛明勉励道。
“嘿嘿,你也不要诳我。权力与责任都是一体的,六扇门有这么大的权力,想必这职责也不小吧。”
林凡嘿嘿笑道。
“嗯,我也不瞒你。现在江湖各派已经是尾大不掉,当初太祖陛下不过一句戏言,却被那些江湖大派当成了圣旨,真以为可以与当今圣上共江山了。西川府还好,连山派和双眉派势力不算太大,只能算是个土皇帝。”
林凡洗耳恭听,知道这些事情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
“你可知道连山派霸占了整个江州七成的商会,名下良田不下十万亩。更可恶的是,他们还不用交税。”
“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岂止是土皇帝,简直就是自成一国了?”
林凡难以置信,一下子站了起来,“朝廷难道不管吗?”
“朝廷自然是想管,可是管不了。文宗陛下正当壮年,却一夜暴毙,嘿嘿,你说呢?”
诸葛明提点了几句,没有详说,但林凡自然明白意思,心中不敢置信,“他们竟然敢刺杀皇帝?”
“嘘,噤声。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文宗陛下想要掌控江湖,所以他只在位三年。多的我也不必说了。有机会你去宁波府看看,就知道当今那些江湖门派有多么狂妄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不触及到他们的底线,我们是不会有事的。”
林凡默默点点头,只觉得世界观一下子被刷新了,原本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却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可以与皇权对抗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姐姐的世界?”
林凡呢喃一声,随后忍不住道:“如此说来,不知道连山派中的第一高手却是练气几层?”
“练气?!你在说什么?难道是你学的武功?不过倒是有点意思。我倒是没有听过,不过连山派中的确有高手,一个化气境界的宗师。”
诸葛明一脸神往,随后又叹息一声,“这也是如今江湖中人无惧朝廷的原因。连山派连十大派都排不上,却有一个宗师坐镇。而朝堂之中,据我所知,化气境界的宗师除了总捕头大人之外,也不过几人,至于至高无上的大宗师一个都没有……”
“只是化气境界?宗师?”
林凡顿时愣住了,面色有些古怪,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摇摇头,“化气境界就是宗师了?那想来所谓的大宗师也许不过只是练气一层而已,在八九玄功中不过堪堪入门罢了。”
“这就是天下的最强者?还至高无上?可以与皇权对抗?”
林凡有些迷茫了,不知道是姐姐给他的功法在骗他,还是说便是这整个天下,也不是姐姐所在的世界。
可若不是在这天下,那又会是在哪里?
诸葛明还以为他在为江湖门派的实力所震惊,却不知道此刻林凡想的却是比这整个天下都还要辽远。
“好了,你该知道的,我也都告诉你了。在我没有解决连山派的事情之前,你先回家好好休息。这个月的药洗物资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没事的话,你先不要外出,免得被连山派的人钻了空子。”
诸葛明这就是要送客了,林凡若有所思,点点头,走到门口,又转回来,笑道:“大人我记得你说过要亲自上门赔罪的。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家父家母怕是很希望能够见到大人。”
诸葛明愣了一下,明白了林凡的意思,看了眼自己的模样,叹了口气,“罢了,我便随你走一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