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五年,六月初九。蒙人大军南下,连破三城,前锋直指山海关,赵睿连下十二道圣旨,催青衣侯林凡北上,拦截蒙人国师八思巴。
十日之后,山海关关东将军府。
林凡坐在主位,目光漠漠,听着关东将军陈平汇报军情。
“这次蒙人南侵,兵分三路,其中东路大军由八思巴的三弟子帖木儿率领,围困住了兰州城。西路大军由八思巴的大弟子古尔加率领,已经攻克沈洲,正向着山海关而来。而中路大军则有八思巴亲自坐镇,前锋已经到了山海关,预计三日之后,中军大帐就会抵达山海关。”
林凡静静听完,摆摆手,“这些军国之事,我不擅长,按你的想法去做。我只是一介武夫,蒙人高手就交给我便是了。”
陈平心中松了口气,圣旨中林凡这次北上总理东北三府一切军政大权,也就是说林凡将是这次应对蒙人南侵的最高统领。
他虽然听过林凡的名字,知道林凡武功盖世,孤身上大禅,覆灭了大禅寺,打死了和八思巴相提并论的枯荣禅师,几有天下无敌之势。
但蒙人南侵,终究不是江湖比武,高手或许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排兵布阵,下面官兵厮杀,要是林凡胡乱指挥,就算能够杀得了八思巴,多半整个战局还是要糜烂掉。
所以此刻听到林凡并没有插手军事的意思,陈平也就放下心来,笑着道:“那就仰仗侯爷了。侯爷,我听说,你在剿灭大禅寺后,本来准备前往普陀山,将那些江湖中人一网打尽……”
陈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诸葛明打断,“哪壶不开提哪壶。奶奶的,这次八思巴率领蒙人南侵,不早不晚,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不得这背后就有些卖国贼在其中使力。”
“侯爷,我很怀疑,这次蒙人南侵背后与那些八大派有勾结,恐怕是八大派知道不是侯爷的对手,所以祸水东引,引狼入室,想让八思巴来与侯爷做过一场。”
“侯爷。诸葛神捕说的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八思巴二十年没有踏足中原,不早不晚,偏偏要在侯爷你一战剿灭八大派的时候,率兵南下,这其中很可能有着阴谋。”
江水流也忍不住说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侯爷,还是要小心才是。”
慕容烟神色凝重,“要是这背后真是八大派与八思巴勾结,那说不得就是针对侯爷来的。而且东海剑圣傅惊鸿据说也已经到了中原府。这两人之前被张道人所退,二十年没有踏足中原半步,此刻恐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无妨,我心中有数。”
林凡摆摆手,是不是阴谋都无所谓了。他本来没有准备找八思巴的麻烦,但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他也不会放过,斗战胜法的七十二尊业位化身还有许多空位呢。
“陈平,这八思巴在蒙人之中地位很高?”
相比于这些阴谋,林凡更好奇八思巴这个人,每一个能够突破炼精化气的局限,成就大宗师的人物应该都不简单。
不过比起枯荣禅师,张道人两个,其他三位大宗师林凡却是知道的不多。白云城主赵孤城且不说,身为皇叔,身份尴尬,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有关他的事情都不多。
而八思巴和东海剑圣傅惊鸿虽然名声极大,但二十年未曾踏足中原,中原江湖对着两人的了解也不是太多。
至少林凡得到的有关于八思巴的情报还是二十年前的。
二十年前,八思巴成就大宗师,有入主中原之心,率领蒙人八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结果还没有抵达山海关,就在路上遇到了游历天下的张道人,一番交手后,胜负未知,不过八思巴却是直接撤军,蒙人二十年没有再大举南下。
二十年过去,如今八思巴率领蒙人大军卷土重来,来势汹汹,恐怕修为也是更进一步,至少比起二十年前要强上许多了,不能再以二十年前的情报去估计八思巴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蒙人之中也有许多宗师级高手,就算比不得整个中原江湖,但也绝对要比大禅寺强上许多。
毕竟蒙人也算是一个国家,可以看做另一个江湖,有八思巴这个大宗师坐镇,再加上一群宗师级高手,就算是林凡也要谨慎对待。
“启禀侯爷。自从二十年前武当张道人率领群雄逼退了八思巴后,这二十年来八思巴广收门徒,行走草原,在蒙人心中有如神明一般,名义上是国师,但实际权力比蒙人大汗巴图还要大,这次蒙人南下,据说就是八思巴一意孤行,说服了各大部落。”
陈平说道,“这一次蒙人算得上是倾巢而出了。这其中恐怕正如诸葛神捕说的一样,背后有着江湖中人的影响。”
说到这里,陈平迟疑一下,还是咬咬牙,“而且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八大派的人与八思巴勾结。而是八思巴认为这是一个入主中原的一个好机会。”
“嗯?”
林凡目光漠漠,“继续说。”
“侯爷剿灭了大禅寺,与整个江湖为敌,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关系恐怕已经被彻底割裂,八思巴可能就是……”
“放肆。你的意思是怪侯爷咯!”
江水流呵斥一声,打断了陈平的话。
虽然陈平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这是在说因为林凡整顿江湖,让江湖门派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内讧之下,对于蒙人来说自然是难得的好机会。
“攘外必先安内。”
陈平豁出去了,直言道:“要是那些江湖中人与蒙人里应外合……”
“够了。侯爷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在这里危言耸听。”
诸葛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能让陈平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怕是军心都要动摇了。
“陈将军,你先下去吧。处理好山海关的防务。我说过,那些武林中人交给我。”
林凡放下茶杯,淡淡说着,低垂眼眸,谁也猜不到他心里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