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蛮抱着姑娘,跟在那两个穿白裘的中年汉子之后进了后院,只见鲍家这后院占地甚大,后院里林木森森,亭、台、楼、树一应俱全。
也许是河北近北方,雪溶得比较迟一点,那朱栏小桥上,那花间幽径上,还留有几片残雪,那一池碧水上,也还漂浮着几片未溶尽的薄冰,点缀得这袁家后院的夜色有一种宁静而出奇的美,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虽王侯之家也不过如此。
苗小蛮限姑娘被安置在水榭旁的一间精舍里,这间精舍布置得美轮美奂应有尽有,还透着一个雅字。
苗小蛮刚把姑娘放在软榻上,袁家父子已然进了精舍,他冲两个白裘中年汉子摆摆手,两个白裘中年汉子躬身而退,然后,他向着苗小蛮含笑说道:“这住处苗姑娘可中意么?”
苗小蛮站直身子说道:“袁老不该有此一问。”
袁甲三笑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也只有委曲二位几天了。”
他走近软榻,一双锐利目光凝注在姑娘脸上,道:“这位姑娘是……”
苗小蛮道:“袁老以真诚待人,苗小蛮不敢隐瞒,姑娘她自离雷家堡后就觉得困倦,起初我以为她是过于疲累,也未在意,谁知她一直昏睡不醒,已经有好几天了……”
袁保中吃了一惊,道:“已经有好几天了,那岂不是滴水粒米米进?”
苗小蛮道:“正是,我一直为这焦虑。”
袁甲三忙道:“这位姑娘不管是什么病,几天未进滴水粒米,就是铁打的金刚也禁受不住,想办法先喂她点东西再说……”转脸向外,修扬沉喝:“来人!”
一名白裘中年汉子飞步进了精舍,袁甲三当即吩咐道:“告诉厨房炖点银耳汤送来,快去。”
那白裘汉子应声而去,苗小蛮不安的道:“已经给袁老添了麻烦……”
袁保中转过脸来淡然一笑道:“麻烦的事儿还多着呢,难不成苗姑娘能老挂在嘴边么?”
苗小蛮没再说什么。
袁甲三目光一凝,道:“苗姑娘,袁保中略通医术,我想给这位姑娘看看,不知是不是方便?”
南小蛮道:“袁老过于拘礼了,彼此均非世俗中人,何况这是看病,再一说姑娘的年轻比今媛钟姑娘还小,等于是鲍老的儿女辈,有什么不方便的?”。
袁保中道:“不敢,苗姑娘言重了。”当即伸手把住姑娘那只瘦弱皓腕。
把了一阵脉之后,他皱起了眉,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好虚弱。”
南小蛮焦虑的道:“袁老看姑娘她是……”
袁保中松了手,把手往后一背,抬望眼着苗小蛮,一脸的凝重色,道:“苗姑娘,我不敢隐瞒,只有直言……”
苗小蛮神色一紧,忙道:“应该,袁大哥请直说。”
袁保中道:“以我看这位姑娘是中了毒!”
苗小蛮脸色一变,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却不料……”
袁甲三道:“怎么,苗姑娘担心的就是这个?”
苗小蛮沉默了一下,遂将她主仆逃离雷家堡的经过,跟她的怀疑一点也没有隐瞒,一点没有保留的告诉了袁家父子。
静听之余,袁甲三两眼之中奇光连闪,苗小蛮把话说完,他那两眼之中闪动的奇光隐敛无影无踪,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道:“苗姑娘,照这么说你的怀疑跟我的看法不谋而合,只怕是都没有错。”
苗小蛮道:“何以见得我的怀疑跟袁老的看法都没有错?”
袁甲三道:“苗姑娘精明一世,奈何糊徐一时,雷家何等样人?上自雷振南,下至弟兄,无一不是高手,苗姑娘带着这位姑娘挣脱樊笼逃出雷家堡,雷家焉有不知道的道理,既然知道而一不阻拦,二也未见追捕,以苗姑娘看这是为什么?”
南小蛮睁大了一双老眼,杨高了一双灰眉,道:“多谢袁老指教,苗小蛮总算是明白了。”
袁甲三淡然一笑道:“雷振南好不高明,苗姑娘跟这位姑娘虽说已逃出了雷家堡,但却仍在他掌握之中,这里和在他雷家堡中有什么两样?说不定苗姑娘跟这位姑娘将来还要返回雷家堡求他去……"
苗小蛮神色怕人,没说话,但旋即她又说道:“袁老,难道说我主仆非要自动回到雷家堡求他不可么?难道说除了回到雷家堡求他,就没有别的办法?“
袁甲三道:“苗姑娘成名多年,应该知道武林中人对用毒一途,除非不用,用则必属独门,既是称独门……”